《《穿书后恶婆婆只想养老》作者:咸鱼三三》第50/428页


  出了房门才惊觉,娘刚才说让他找间客栈,意思是要在城里住下不回家去?
  其实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会儿江婉的内心并不比李延睿平静多少,她觉得自己需要静下来好好的捋一捋。
  原本李延睿是县书院里最有潜力的学生,又有他爹李文盛与洪教谕的交情在,书院里的每个先生、同窗都对他极为友善。
  在乡下时替他通风报信,告之岁试时间的王夫子就是其忘年好友之一。
  可是这次岁试,李延睿做了一篇不合时宜的文章,被洪教谕当场点名批评。
  这死小子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当时不仅不认错道歉,反倒还抻着脖子为自己辩驳。
  封建时代读书人崇尚的天地君亲师,位次开不得丝毫玩笑。尊师重教的地位毫不逊色于孝亲顺长,可与敬天法祖、忠君爱国的地位并列。
  一个学子当众顶撞师长,哪怕只是学术碰撞都不行。
  李延睿的行为无异于作死,将洪教谕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接着就传出他岁试不合格的评定,然后第二天就被赶出书院。
  走投无路之下还是同窗帮忙,也就是江婉在书院里遇到的,助她翻墙出逃的张易之,举荐到他族里的私塾当先生,给张家的小孩子启蒙。
  县书院的学问翘楚给小孩子启蒙,颇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不过对李延睿来说,也是雪中送碳之举,他也自以为找着了安身之处,才给家里写信报平安。
  谁知去到张家,却被直接拒绝出来!
  之后他在城里四处寻找机会,试图落脚。可惜哪怕只是做账房先生,都无人聘用,整整一下午,李延睿都没找着一处收容之所。
  走投无路之下就找了间破庙歇身,谁知还被一群乞丐给赶了出来。
  往日被人追捧的骄子觉察到自己离了家、离了书院竟一无是处,李延睿流浪在街头已是万念俱灰。
  江婉的寻找路线本没有问题,但几次都与李延睿错开。
  至到他被醉汉揪住衣领扭打成一团,才终于引得她的注意,得已母子相聚。
  后面的事情江婉就都知道了。
  她思忖这其中的倒霉事儿是不是也太多了点儿?
  太多的巧合还是巧合吗?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海中一掠而过,注意力被立即收回。
  整件事的源头还在那篇文章上!
  江婉特地去解过大虞朝的科考,虽然法令、算术、书法、文才、政论都有涉及,但学子们着重学习的还是儒家经典,最后的策论有些类似高考作文,只不过成绩比重要高出很多,占了总分的大头。
  能将上述所有知识融会贯通于一篇宣扬儒家思想的文章中,且立意好者为优。
  作文评分本就带有极大的随机性,哪怕同一篇文章由同一个老师评分,都有可能因时间、地点、心情等的不同而有差异,更何况封建时代一切以帝王的喜怒为指导标准,需要避忌的内容更多。
  哪怕李延睿的常识自认为是书院翘楚,但也并不是没有出错的时候。
  因文章言论不当等原因被先生判为不合格,这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江婉现在只十分好奇李延睿到底写了什么不合时宜的内容,而且自己还不知悔改!
  至到此时,江婉都不认为这将会是影响李家所有人的一件大事。
  毕竟对一个学生来说,考试成绩作废已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若真是李延睿犯的是挑战读书人底线的错,或是字里行间有图谋不轨的倾向,那轮着他的就不是赶出书院,而是被请进牢房。
  有了钱的李延睿动作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不仅处理好了医馆的一切手续,还订好了客栈,买了早餐回来吃了,还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样儿了。
  母子俩再次在客栈的桌椅上坐定,都心平气和了。
  江婉也终于见到了李延睿从身上摸出的那篇被揉得皱皱巴巴的、能称之为罪魁祸首的文章。
  “农时论?”展开纸开,江婉的目光随即一亮。
  李延睿的笔迹她是认识的,且相当熟悉,看看这张卷子,上面清一色蝇头小楷,的确是他本人的手笔,没有弄虚作假。
  暂且不理内容如何,光看着那洋洋洒洒上千字的卷面干干净净,还无一处错漏,江婉就觉得他这个书院翘楚确实是名至名归。
  既然卷面没有问题,那就是内容?
  农耕国家论农业,这题选得应该没有问题吧。
  江婉继续埋头往下看。
  【作者有话说】
  在大家的喜爱和支持下,本文用较舒适的成绩通过了第一次测试!好像不加更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那就……还有一更?不过由于我码文的速度很感人,时间不定,不必等!ღ(´・ᴗ・`)……小心心送给可爱的你们~~


第59章 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就是答案
  再长也不过千来字,江婉却越看越慢,越看越仔细。
  若说拿到试卷之前,她还在担心内容有问题,那看过之后,只想拍案叫绝!
  在文章中,李延睿先是强调了大虞国农业的重要地位,再有理有据的分析了全国农业当前的利弊,最后甚至还奉上建言。
  层次分明合情合理,而且遣词造句都十分恰当有深意。
  整篇文章通读下来,既有风花雪月的风雅,也有歌以咏志的豪迈。江婉从中更多的是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翻译成白话文,再整理整理,就算拿到她上学的前世,拿来做农学生本科的毕业论文都没有问题了。
  里面提及的问题,以及后面的建言,都极富有前瞻性。
  其中提及的水利基础建设、农作物套种、混种以及多元化种植等方案根本就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
  当看到还有火土肥的介绍,江婉整个人都惊了。
  李延睿在家种地的那段时间,她很多时候随口透露出来的一些前世农业技术和经验,没想到全都被他给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并且回到书院之后,还翻遍故纸堆,在现实中找到了理论支撑。
  江婉惊讶的看着李延睿,她将他留在家里务农的那段时间,本意是不想养出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泛泛空谈的官僚,却不想歪打正着的,难道这孩子还有做务实能臣的潜质?
  “娘,我没有错,你跟我说过的我都查过典籍,全都是确实可行的好办法。”李延睿被江婉盯得心里发毛。
  “若是能将这些办法推广出去,将会有不少人受益,于国、于民都是幸事。”
  “我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才想借由此次岁试的机会写出来,传扬出去的,可谁知洪教瑜十分不满……”
  岁试成绩虽然不能为乡试加成,但考得好的试卷会被拿去全府宣讲,他的观点自然也会传扬出去。
  可以说李延睿的算盘打得极好,只可惜没有算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他激昂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的时候完全消音。
  从小到大,娘不止一次跟他说,他是她获取诰命的希望。如今他却置她的希望于不顾,只为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连乡试的资格都丢掉了。
  娘会不会怪他呢?
  李延睿耷拉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这里面可是有需要避忌的词语?还是说你写的这个题材根本就是不被允许的?”
  江婉问出声之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下,大虞当朝是祁家天下,通篇下来与帝皇名讳也并无冲突,她不得不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重新将问题拉回到选题上来。
  虽然感觉这个怀疑有些荒诞不经,但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就应该是答案了。
  “也不是。”李延睿此时完全顾不上去想他娘为什么只学了几个月的字,就能跟他讨论科考、讨论作文,他自己其实对洪教谕的作法也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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