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作者:大芒》第156/213页


  男人终于像死鱼一样不敢动弹。
  黎照熙给沈静的表现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是你的本事吗,欺负女人?”欧阳意说,“我觉得自己跟你多呆一会儿都觉得恶心。”
  欧阳意继续道:“她凶悍,时常让你脸上挂不住,但她是和你一起吃过苦熬出来的,伺候公婆、相夫教子,挑不出错处,你若无缘无故休了糟糠妻,会让你落得臭名。”但她一日不死,你的新欢旧爱都不能登堂入室。说白了,你既要面子也要里子,鸡贼得很。”
  欧阳意毫不动怒,说罢,与一旁负责记录的顾枫对视一眼,后者刚刚下笔如飞地记完,吹干墨迹。
  “杀人动机记载完毕。”顾枫说,然后比了个现代手势。
  相处近一年,沈静已习惯这两人奇奇怪怪的暗号,拿起顾枫写好的判词在男人面前一晃。
  沈静把肥头猪脑的男人拎起来,摁头,“画押。”
  男人知道自己完蛋了,涕泪横流,哪儿还看得出刚才的嚣张样子。
  他吃够了打,不敢再反驳,只口齿不清地控诉其亡妻如何管家严厉,将他心爱的女人驱逐,叫他如何痛心疾首,如何对不起心上人,说得好像他多么有担当,杀妻是多么无奈之举。
  本朝律法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事出有因的杀人罪,是可以酌情轻判的。
  只是这番片面言论丝起不到任何令人同情的效果,听了让人更觉恶心。
  欧阳意不为所动,“黎推官,该你了。”
  黎照熙:“好嘞!”
  黎照熙走到顾枫桌前借笔,利索地写了份文书,末了道:“谢谢顾姐。”
  顾枫一笑,为文书盖上疏议司大印,“客气话!”
  他曾追求过顾枫,不过被顾枫谢绝,现在像哥们儿一样相处,也挺好。
  黎照熙这边写了疏议司和刑部大牢的人犯交接文书,衙差已将人套上枷锁,带出去。接着黎照熙将带人直接押送刑部大牢。
  “外头风雪难行,辛苦你了。”欧阳意的对黎照熙说。
  这是她这个月内破的第五起案子,也是黎照熙大雪天押送的第五个人犯。
  黎照熙笑呵呵地道:“哪里话,跟着久推官学习良多!”
  “这家伙在偷师哦!哈哈……”顾枫大笑,“我亲眼见过他随身有个小本本,记下咱们的验尸技巧。”
  黎照熙尴尬地挠挠头,“什么都逃不过顾姐法眼。”
  欧阳意也笑,“年轻人好学是好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她在疏议司呆了七八年,不知不觉间已经是疏议司的“老人”了,口气里都带着一股机关老大姐的味道。
  黎照熙拱手,“多谢久推官。跟着您办案获益良多。”
  沈静赶忙跟着“表忠心”,“我也是呢!”
  顾枫:“得了吧,你是跟着我们吃喝良多,瞧你这肚子。”
  沈静拍了拍愈发圆润的肚腩,“嘿嘿,还别提,一提我就想起你上次做的脆皮鸭、大肠血、脆片鹦鹉鱼、鲜虾饺子,哎呦,我这口水要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所有厨子都喜欢食客的认可,顾枫笑说:“行了,等这个月把手里的案子都办完,咱们聚餐,我再做个新菜醋肉给你们尝尝。”
  顾枫下厨,大家都有口福。沈静和黎照熙齐齐拍掌叫好。
  黎照熙穿好蓑衣,将交接文书折叠揣进怀里,拱拱手,“那我去了。”
  欧阳意点头,“办完差事不急回来,替我们去探望一下陈理。”
  “好。”黎照熙应下。
  提起陈理,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
  因为让妹妹与妹夫和离,并带走了妹妹的孩子,他被妹夫揍了。袭击朝廷官员属于重罪,妹夫不傻,打了陈理后就跑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顾枫煮了壶茶,刚办完一起凶杀案,她知道欧阳意的脑袋需要放松一下。
  顾枫问:“阿意,你新家灶台大,火候旺,下次上你家聚怎么样?”
  欧阳意点头,“好啊,欢迎光临。”
  沈静喝了口热茶,边附和,“久推官家那暖阁是真好,这么冷的天儿,没有比在暖阁吃吃小酒小菜再好的事儿了。”
  这一年,欧阳意搬家了。
  原来的家在巷头,是个风口,一到秋冬时节,北风阵阵地刮,平白比别人家的温度都低上两度。
  她畏寒,征得她同意后,一过完年,梁柏就置了处新宅。
  三进院,带暖阁,暖阁不大却奢华,铺的是波斯地毯,床上挂的是江南织造的细纱帐,薄如蝉翼,床垫是精打的棉花垫,软绵如云。
  除了挂在墙上的灯,还有两盏她在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落地鹤形灯,灯火管够,可以在夜里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梁柏说,是为了方便她晚上写字。
  又为办公之便,置了张足有一个人长的檀木桌,桌角上了温腻的釉,价值不菲。
  两个奴仆,一个中年婆子做饭洒扫、浆洗衣物,一个小厮干些劈柴的粗活。
  夫妻俩差事多,各有各忙,梁柏说,有人伺候,他和意意就不必日日赶着回家做饭洗碗,有空,谈谈心说说话,哪怕什么也不说,他看书,她练字,安安静静地相处也好。
  把时间留给生活,是挺好。
  除了烧钱。
  一日,梁柏斟酌地问:“意意为何不问我的钱从何处来?”
  梁柏是个心思深沉又执着的人,欧阳意自然想过这个问题,反问:“我问了,夫君会如实相告吗?”
  成婚之初他们两个各自说谎、提防,如今公事已放下戒心,甚至共同调查黑蝠团案。可梁柏心里还有顾虑,欧阳意也不敢说她是穿越者,每每施展较量,总有所保留。
  梁柏罕见地犹豫,“说了之后意意会厌弃我,还想听吗?”
  欧阳意心里有声音叫嚣:听啊,为什么不听。
  她追求一切案件的真相,怎么受得了身边这么个谜团。
  欧阳意故作淡定,“夫君怎么会说这种话呢。不妨想想,夫君平日待我如何,我待夫君如何?人心肉长,你我夫妻一体,我怎会轻易言弃?”
  一年来,她都等着他亲口说出他为什么还没官复原职,大将军梁柏是不是给他派了别的活儿,又是乔装打扮的潜伏工作吗?查黑蝠团,狄仁杰都上阵了,为什么他还在匿名?还有这个买房的钱……
  长安地贵,置下离疏议司只有几步路的宅子,核心地段,精致装潢,不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前奉宸卫人员能说买就买的,这些八成是梁柏的赏赐吧……
  夜色沉沉,厚重的云翳彻底笼罩月影。
  梁柏一时沉默。
  妻子对感情真诚,对权贵之厌恶也很直接,说出真相后,她会如何取舍呢。
  最近才知道南安王李匡送她又被他丢回去的那块玉牌代表着什么。
  是南安王半数身家,是李匡从祖父被开始积累的遍布各地眼线。
  玉牌在手,不追求权势,也可轻轻松松做个惫懒的富家翁。
  但她不要南安王给的富贵安乐。却要跟着他这个外人眼中的“割头狂”踏入前途未卜的杀戮场?想想也不太可能。
  开弓没有回头箭,知道真相后的她会不会像躲南安王那样躲他远远的?
  夫妻各怀心事。
  “暖阁很好,我很喜欢。”欧阳意斟酌着道,“咳……听闻大将军醉心武学,不近女色,我不想夫君为难,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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