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作者:大芒》第169/213页


  欧阳意却不接, 反而挑眉盯了梁柏半晌,“夫君瞒我好苦,想不到你竟是这么大的官。”
  梁柏愣怔,“夫人不是早猜到了?”见欧阳意面露不愉,又补充,“我这不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厌弃我。”
  欧阳意瞪他,“敢情是我之过?!”
  梁柏自知理亏,绕到妻子身后为其捏肩,“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怪我,应该早点向意意坦诚。”
  他这副伏小做低模样又与刚才的肃然完全相反,欧阳意不由吭哧一笑,“别装了,梁大将军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叫人看去,该杀人灭口的。”
  梁柏这回倒很实在地回答,“看到我这副面孔的的确都该死,除了意意。”
  人生如梦,她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千挑万选只为远离政治而挑选的狱卒丈夫,竟是最得圣宠的奉宸卫大将军。
  这就叫,完美避开所有正确选项?
  欧阳意伏案多年,肩颈劳损,平时由梁柏为他捏肩按摩解乏,为哄他多服务一会儿,总会油嘴滑舌地夸赞丈夫,而梁柏也会适时索取“回报”,讨价还价,你来我往,渐渐成为闺中乐趣。
  但这次欧阳意却扭到一边,脸也别开去。
  “怎么了,刚才在天后面前不还一口一个夫君地唤我。”梁柏确实有点莫名,他以为妻子前几日秉烛谈心时几乎就点破,而不知两人压根想的不一样。
  “天后也说我们是绝配,你看……”
  “谁跟你配,谁要和你携手,你查你的,我查我的!”
  “这又是什么气话。之前我们协同办案不是挺好的。叛党在长安有暗桩,如今勾连黑蝠团,我不放心你自己行动。”
  “疏议司又不是没人,沈静、顾枫的功夫都很好。”
  “还不够。意意,咱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最近不太平,你别让我为你提心吊胆。”
  欧阳意气闷,扭头不理人。
  梁柏无奈,加重了语气,“就让我陪着你,直到案子水落石出。万一你有事,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
  他如此怨气冲天,欧阳意却横了一眼。
  “我有说错吗,你是我明媒正娶、三书六礼的妻子。”
  “我记得我嫁的是梁思礼,不是梁柏。”
  “思礼是我的下属,他常年在外办事,我借用一下名字而已。我不管,我如今是孤身一人,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爹娘不是你亲人吗,吃了那么多我娘做的菜,吐出来!”
  梁柏感到啼笑皆非,“是是是,你爹娘就是我爹娘。”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内心,欧阳意眼眶开始发红,她素来安静、坚定,没有寻常柔弱女子的矫揉哭闹。
  梁柏倏地慌了。
  “我承认,我们的婚姻当初并非出自真心,但这些日子走过来,我已将你视为最亲的人,除了身份,我没有任何隐瞒你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难道不是吗。”欧阳意哽声。
  “那不就行了,今日始,你我之间有什么就都说出来,好吗。别说些桥归桥路归路的话,我认定了你,除非你不要我。”说着,梁柏亦是双眼泛红,“我理解你,你过去的经历令你不肯轻易相信他人,我亦是如此。但我们是夫妻。”
  梁柏觉得活这么些年第一次说这么多掏心窝的话。
  “你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是恢复记忆了,对吧。好,你的事,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对你拐弯抹角。”
  梁柏屈膝蹲下来,以仰视的角度看妻子。
  “你聪慧过人、明察秋毫,但毕竟是女子,这世道,女子总是容易吃亏。”
  “意意,就让我帮你、护你,这对你只有好处。若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行,除了今天在场的人,我不会再多让一人知晓。”
  见欧阳意不为所动,梁柏深吸一口气,又道:“你若仍厌恶我的身份,就当是利用我,这样想总行吧?”
  梁大将军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来吧,把我当工具用。
  但怎么能把活生生的人当工具呢。
  那般清高自持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说出这样委曲求全的话?
  欧阳意欲言又止。
  外头响起脚步声,一名奉宸卫前来禀报:“将军,陈探花救活了。”
  陈探花是探花坠楼案的主角,殿前献艺时从三四丈高的楼顶摔落,现场的人无不骇然。这样的高空坠楼本该命丧当场,但探花郎运气好,坠落过程中衣角勾到飞檐,缓冲了一下,摔断几根骨头,没有断气,真是福大命大。
  那奉宸卫跑得满头大汗,把新鲜出炉的消息送来,说是昏迷了三日的陈探花在御医的悉心照料下终于醒了。
  案情有进展,欧阳意立马起身。
  梁柏按住她肩头,“你歇着,我去陈家看看,无非是问几句话的事,你今天够累了。”
  被他一提醒,还真是,一天不到,跑了两个现场验了两具尸体,又是和户部周旋又是面圣,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疲惫感就像海浪袭来。
  梁柏解下披风,罩在妻子身上,“外头冷,早点回家。今晚我还有行动,晚些回来。。”
  带着梁柏体温的披风格外暖和,但欧阳意在赌气,不肯拿正眼瞧他。
  梁柏轻轻为她拭去泪痕,常年练剑令本就粗大的指关节长了层厚厚的茧子,像极了梁柏这个人,粗粝能甘、纷华不染。
  临行前,梁柏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到心里。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没有答应愿不愿意和她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但现在有许多事堆着,他必须先去解决。
  人走后,欧阳意坐在窗口赏雪,发了许久的愣。
  *
  銮驾不紧不慢地移动。
  倚着闭目养神的武曌忽然开口。
  “狄卿,你觉得欧阳意如何?”
  狄仁杰一边捡炭丢进暖炉,一边拿眼睛瞄武曌,“身怀绝技,验尸手法惊人,聪颖过人而不骄,临危受命而不惧,不慕权贵,不让须眉。”
  武曌微讶,“很久没听狄卿这么夸人。”
  狄仁杰将金雕镂空的暖炉盖子阖上,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最令人感佩的是她身为女子,年纪轻轻,敢为天下先,不畏艰险,不惜满手污脏,只为伸冤理枉,安死者之魂,抚生者之心。”
  狄仁杰捋须感叹,“如此有为,如此志向,吾道不孤啊。”
  心里却道,刑部真是运道好,有欧阳意这么惊才绝绝的推官。当年他在大理寺要是有如此得力的下属,也不会熬到压力大得胖了二十几斤呢!
  武曌眸中映着淡淡的火光,愉悦道:“你也觉着好,不如朕将她调来身边,当个贴身女官?”
  狄仁杰往后一仰,“天后当真?”
  武曌睨他,“你看我是说笑的?”
  *
  醉仙居,大门紧闭,只有窗外的光斜斜照入,时不时飘进些许迷路的雪粒。
  欧阳意缓步下楼。
  老板娘向芸热情地迎上前,“原来你就是久推官!”
  “久不见了,老板娘。”欧阳意被对方热情感染,微笑着回道。
  向芸的丈夫一年多前死于非命,欧阳意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为她查到凶手是酒楼的厨子。之后事了拂衣去,未留下姓名,向芸心怀感激,多方打听亦未有消息,欧阳意和顾枫从此也未踏足醉仙居,吃醉仙居的酒菜都是托人来买。
  向芸装作未看见欧阳意眸中隐约的泪光,笑问道:“忙了大半日,都还没吃饭吧?贵客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快请入座。”
  向芸热情地挽着恩人的手,走到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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