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后我改学物理了》作者:尔徽》第46/324页


  比如说在易寒星快七岁的时候,田修德发现怀孕了,程家按照惯例抬了个通房丫头上来。
  这在程家和田氏家族来说,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女主人有孕,自然要选丫头或者妾侍来伺候男主人,而程家说起来算是家风清正的讲究人家,因为不确定田修德怀上的是否是儿子,为了生出嫡长子,通房丫头都是抓了汤药喝的。
  这件事情,田修德本人没怎么在意,穿过来才六年多的易寒星炸了:我姐姐辛辛苦苦怀孕,你却在玩丫头?哪怕你实际没怎么玩,可能一个月才一两次,但是那也不行!
  炸了的易寒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通过让程深每天累得筋疲力尽,来消耗他那无处安放的精力。
  比如说,易寒星忽悠程深需要通过加深对于小孩子的了解,才能让孩子亲近自己,而且能够及时发现伺候小孩的丫头婆子们的问题,于是问程家亲戚借了三个半岁到两岁不等的孩子,全都塞给程深让他带了一天。
  又比如说,易寒星跟着程深出门,碰到程深的友人就帮他打赌,赌谁能在一个月内靠十两银子赚更多的钱,输了的人要去港口大喊三声“我输了”,逼的程深为了不丢脸绞尽脑汁倒卖赚钱。
  再比如说,给午休的程深把一对左右脚的鞋换成了两只右脚,程深穿着走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哪哪都不对;往程深的练字用墨汁里面掺糖水,让程深的书法作品引来了一堆苍蝇……
  易寒星种种行为在程深看来那是罄竹难书,但是因为有着小孩子的优势,做的也都是些无关大雅的事情,程老太爷和程老太太看了儿子的笑话,又没觉得有什么伤害,反而都护着易寒星。
  田修德那时候怀着孕,程深就是心再大爷不会拿这种事情去烦她,于是颇过了一段水深火热的日子。
  为此,程深可没少向自己大舅子小舅子抱怨,所以易寒星觉得自己小时候是个乖宝宝,那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后来,等田修德没过多久又怀上女儿的时候,程深一看到易寒星过来,就跟着家里的商队出去跑生意去了――从源头阻断被小姨子整蛊的可能性。
  因为这些事情,通房丫鬟实际上也没能和程深接触多少次,后来田修德没再怀孕,程深又是道学君子的作风,程家本身并不追求庶出子女的多子多福,于是田修德做主,添了嫁妆将丫鬟嫁了出去,免得她空耗光阴。
  田修德对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满足,虽然家里的生意怎么样都不会和自己说,但是丈夫尊敬亲近,子女健康,没什么庶出的子女,对于丈夫的贞洁,受封建思想教育长大的田修德还真不怎么在乎。
  只是程深留了个后遗症,因为看着孩子长到了十岁,虽说易寒星不是半个女儿,那也是三分之一个女儿了,虽然程深后面经常忍不住想要教育教育小姨子,让小姨子别再离经叛道,但是每次易寒星眼睛咕噜一转,程深就觉得大事不妙。
  因为这件事情,父母和妻子私底下还笑了他好久。
  这一遭,寒星去洗漱了之后,程家人也联络了一番感情后散了,将子女送到偏房,程深回到自己小院的正屋,看到田修德的时候还在感叹:“我以为寒星怎么也要是个少女的样子了,结果看着还是和一个小孩一样,当年岳父岳母要给她定亲,确实是急了点。”
  “他们两主要是想着这好男孩难找,先定下,后面晚点成婚也行。”田修德帮着自己父母说了一句话:“谁能想到我这个妹妹这么本事,居然敢跟着大哥跑掉。”
  “大哥也是胡闹!”程深说道。
  “你可别让大哥和修容听到。”田修德梳完头发之后也收拾着往床上来:“不然他们两又要,按修容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又要搞事了!到时候还不是我心疼?”
  程深忍不住想以手扶额:“所以这次去上海,我是听说了大哥不在上海,只有修容在,才敢让你们都跟着去的。”不然以他们两双人联手的搞事水平,怕不是每天都要被累成狗,程深心想道。
  “说起上海,也不知道修容他们是怎么劝得我娘都去了上海。”田修德说着:“而且这都半个多月了,他们两是乐不思蜀了?也不知道上海是有多好才让他们不想回来,真想要去看看啊。”
  “我已经买了三天后的船票了,到时候我们都能去见识见识。”程深说着,拦住了田修德:“睡吧。”
  田修德这边睡得正香,寒星爹和寒星娘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孩子他爹,你说这样能行吗?”寒星娘忍不住问道。


第47章
  “行不行的,总要试试才知道。”寒星爹跟着叹了口气:“试试还有可能,不试试是没可能了。”
  听到寒星爹这话,寒星娘更加忧愁了:“你说,要不然还是我装病吧?”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怕我不会装?”寒星爹问。
  寒星娘心想,你那被孩子气一气就跳起来的性格,确实装病也装不像,还不如我来,但是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不是这样说的:“我这不是心疼你吗?毕竟装病要一直困在房间里面不能出去,我是一直习惯了的,你可能习惯不了啊。”
  “不行不行。”寒星爹摇头拒绝:“这事你来不管用,我病了还能让臭小子贴身伺候我,你病了他就正大光明借着儿大避母的避讳,每天早晚能来看你一次就不错了,到时候肯定是请人照顾你,我们想绊住他也不可能。”
  寒星娘想的却和寒星爹不同:“你生病了,儿子知道我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搞不好就请个人帮着我照顾了,但是我要是病了,你要是作出甩手掌柜的样子,为了不让外人欺负我,孩子不得经常看着?”
  “亲爹病了,他不衣不解带的伺候,还敢请了人就自己不管?”寒星爹吹胡子瞪眼。
  “你儿子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寒星娘说着:“要说孝顺爹娘,大事上面不含糊,但是照顾病中父母这种事情,他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肯定是花钱找人来干,还指望他给你擦身喂饭不成?”
  寒星爹一细思,发现寒星娘说的也很有道理:“按照这么说,不管我们两谁病了,他都有可能请一两个婆子,然后指望我们两看着婆子照顾病人?”
  寒星娘用脸上的表情完全是“这不是显然吗”的具象化,但是因为夜里躺在床上看不清对方的脸,寒星娘才出声说道:“如果是我生病的话,他可能会更担心一点,毕竟你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
  “我觉得还是我来吧。”虽然觉得寒星娘说的在理,但是寒星爹还是有自己的坚持:“我现在不从早到晚看着他,我心里不放心。”
  眼看着怎么也说服不了孩子他爹,寒星娘心里都快翻白眼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下来说:“要不然你先生个病,然后如果孩子不来贴身照顾,我就紧跟着因为着急和照顾病人辛苦也病了?”
  “这个行!”寒星爹说道:“我就不信了,爹娘都病了,他还有心思干别的事情?”
  寒星娘可没自己丈夫那么有信心,只是觉得这个办法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所以才和寒星爹一起装病而已。
  要说为什么寒星爹和寒星娘在这个关头装病――有学者因为在报纸上写了不好听的东西被法租界的巡捕抓了,文化人和学生们都在抗议呢。
  作为有名的鸳鸯蝴蝶派的小说作者,交游广阔的田光前自然也掺和到了这件事情里面,田光前的不少朋友都帮着奔走,并且也邀请田光前一起在报纸上发声施以援手,还要开会商讨解救办法。
  寒星爹和寒星娘怎么想都觉得不能这么干:这虽然抓人的是法国政府,但是后面让人帮忙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万一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呢?而且不管是哪个政府,他们都不是能讲道理讲法律的,万一到时候把掺和进去的人都抓了怎么办?
  两人不想让田光前涉险,但是又没什么好办法,就想出了装病这个馊主意。
  田光前对此毫无准备,第二天乍然听到爹病了,颇为着急了一番,连忙找来医生看病,并且让顺便给自己娘也看一下,免得是什么传染病或者一起吃坏了肚子。
  上门来的老中医经过诊断之后,发现两个老人家虽然确实都有些小毛小病的,但是这男主人也不至于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啊?一时之间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一看颇负盛名的老中医皱眉,田光前心里一颤,以为家中父母生了什么重病,寒星爹和寒星娘也是心中一颤,以为要被老中医戳穿。
  寒星爹抢先一步握住老中医的手:“老兄弟啊,我到底是什么病,你可千万别瞒着我啊,我受得住!我这把年纪了,子孙不孝,还有什么没经历过的?不就是生病吗?你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配合治疗的。”
  “这……病人有战胜病魔的心气是好的。”看到寒星爹老泪纵横的样子,见多识广的老中医瞬间明白这是装病在父子斗法,看寒星爹的样子实在是可怜,于是顺着他说道:“我开几方药,只要好好吃药,肯定能痊愈的。”
  反正病人身上确实有些慢性的小毛病,开药调理一下也挺好的。
  田光前能够让那么多任女朋友喜欢,察言观色的能力必然是不差的,看到这个场景,心神一转就猜到自家爹这是在装病了。
  恰好这时候寒星爹拉着老中医说:“老兄弟啊,这人实在是不能不服老,这老了啊,只想着有子孙绕膝,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您放宽心,会有这个福气的。”老中医看田光前打扮洋派,内心猜测这是儿子不愿意结婚生孩子,所以家里父母使计来逼,一时之间颇为理解,也愿意配合,给寒星爹娘都留下了方子。
  “我送您。”田光前说着,送老中医回医馆。
  路上,田光前打听问:“大夫,我爹这病,是身病还是心病啊?就是要不要紧,您能不能给个准话?”
  一听田光前这么打听,老中医就知道他心里是有点数的,不好再帮着隐瞒,可是也不好直接揭穿,于是隐晦地说道:“人年纪大了,心气是很重要的,这心情好了气顺了,自然是百病全消。”
  田光前一听就明白了过来,果然,自己爹这就是在装病!
  想了想最近发生了事情,田光前也不知道自家爹是在闹什么幺蛾子,是因为最近知枫那里动作大了?还是因为自己和同伴们打算一起声援法租界抗议?总不至于真的是他说的子孙绕膝,想着抱孙子吧?
  田光前一头雾水地回了酒店,就听到自己娘在帮着爹敲边鼓:“骏儿啊,你爹这现在生病了,娘我又没什么见识,这抓药煎药我都不行,你看看你最近要是没有太重要的事情,帮着娘照顾一下你爹啊。”
  “娘你别担心,我会请人帮忙照顾的。”田光前说着。
  “可是这外人哪有亲生儿子照顾的好啊?”寒星娘如是道。
  田光前这时候明白过来,原来爹娘项庄舞剑,意在的是自己这个沛公啊,这么想来,是因为最近法租界的事情,让他们担心了?
  爹娘老一辈的想法是绝对不能和当官的作对,但是自己这情况不同,且不说被捕的是自己的朋友,就说这事是华国文坛的共识,作为一个有识之士,只要不想被骂卖国贼居然替外国政府张目,那就一定要参与进来。
  这种时候,危险与不危险已经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了,要立足于文坛乃至立足于社会,有些事情就不能退缩。
  寒星爹娘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着借着父母重病的借口,拉住田光前不要冲锋在前,到时候就算被人说没能参与,也有要在家中照顾父母这一理由可以申辩。
  按理说,田光前这时候应该是很为自家爹娘装病一事烦恼的,但田光前想到昨天收到二姐来信,说是全家会携小妹一起来沪,立马放心了下来,这子孙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这种事情,自己怎么比得过两件小棉袄呢。
  就算二姐已经出嫁要以夫家为重,小妹不是还在暑假没什么事情吗?
  至于说易寒星不同意?田光前认为不会的。被知道她归沪的凯瑟吴催稿,和照顾本来就没什么大病的父母,寒星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在这两者之间要怎么选择的是吧?
  至于说把这事推到易寒星头上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妹妹?田光前表示完全不会好吗?妹妹都能为了和大哥出去玩一竿子把亲爹娘支过来坑哥了,那么哥哥为了正事让妹妹帮忙照顾爹娘有什么问题呢?这不叫互坑,这叫做兄妹之间的友爱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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