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作者:栗银》第389/736页


  提起这个,钱广白就满腹辛酸。
  “我一个同门师兄相邀,让我来越京参加他重孙子的周岁宴,我与他关系极好,想着事情过去多年,应当不会再有人记得,就过来了。”
  钱广白叹口气,苦笑道:“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那天他走在街上,恍惚间有一道声音指引着他,让他跟着了魔似的,鬼使神差地走到韩榆面前,说出“异世之身,轮回之象”的言论。
  后来他一路躲躲藏藏,在深山老林里猫了几个月,突然被人打晕,再睁眼就看到了韩榆。
  紧跟着,就是长达近两年的幽禁。
  钱广白抹了把辛酸泪,早知道会生出这样多的幺蛾子,他就算在云远府被人剁成十八段喂狗,也绝不会动身进京。
  一念之差,生出诸多祸事。
  跛了条腿不说,又在多年后遭到更严重的反噬。
  甚至......
  钱广白看向书桌后的年轻知府,改变了一个无辜孩子的人生。
  韩榆捏着毛笔,目光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沉吟良久,问道:“你当真不知逼迫你的人是谁?”
  钱广白毫不犹豫地摇头:“我那时被蒙住眼睛,只依稀能判断出房间里有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其余一概不知。”
  韩榆轻声慢语道:“钱道长,您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当年没能实
  现护城河一游,或许今日可以在新安江中实现。”
  ——“护城河就很不错,记得在麻袋里多放几块石头,免得一下子死不了,多受苦楚。”
  钱广白脑海中浮现韩榆去年所说的话,顿时虎躯一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该想的想不起来,不该想的偏要想起来!
  钱广白竖起四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更没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子,若此言有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于修道者而言,这算是毒誓了。
  韩榆姑且信他,又继续问:“你只说命格有异,其他什么都没说?”
  钱广白重重点头:“确定以及肯定,小公子若不信,我可以再发誓。”
  “一次就够了,发太多誓显得很廉价。”
  韩榆提笔蘸墨,写下一列字,浓墨勾勒的面庞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冰冷彻骨。
  钱广白讪讪缩回手,心中很是忐忑。
  他知道的太多,韩榆会杀他灭口吗?
  虽然每时每刻被人监视很痛苦,但比起死亡,前者也就不算什么了。
  韩榆掀起眼帘,一眼看透他心里的小九九:“放心,不杀你。”
  钱广白一喜。
  “你不是总抱怨那院子太小了?”韩榆在抽屉里一通翻找,“这样吧,给你换个一进的。”
  钱广白刚扬起的嘴角啪叽落下。
  韩榆视若无睹,唤韩八进来,丢给他一把钥匙:“不必再送他回太平府了,等会儿直接送他过去。”
  钱广白知道他太
  多秘密,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韩八双手接过钥匙,应声而退。
  钱广白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问道:“小公子这是打算留我在徽州府。”
  韩榆嗯了一声:“本官还有两年半的任期,钱道长留在徽州府,正好与本官为伴,好让本官不那么孤单。”
  钱广白:“......”
  呸!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当我看不出你的打算呢?!
  好在他被韩榆打击惯了,很快恢复如常,顿了顿问道:“敢问小公子,如今您已确定身份,可打算回去?”
  就算韩榆年少有为,心机手段样样不缺,可那是侯府啊,韩榆有侯府做靠山,起码能少走十几年的弯路。
  韩榆神情淡然,只言简意赅道:“此事不急,韩八。”
  韩八进来,架起钱广白往外走。
  钱广白挣扎:“别拽我,我自己会走。”
  韩八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钱广白:“......”
  该死的闷葫芦!
  该死的韩榆!
  韩榆收回视线,指腹感知着掌心潮湿的黏腻,眉间折痕愈发深刻。
  好消息:他终于查到当年真相了。
  坏消息:发现多个意图不明的神秘人。
  韩榆:“......”
  还能不能让他歇一歇了?
  年轻知府心中烦躁,以致于没控制好力道,手中毛笔断成两截。
  韩榆随手丢开报废的毛笔,抬手捂住脸。
  半晌,指缝间溢出沉闷的叹息。
  ......
  距离两府联手剿匪过去已有半月。
  韩榆的
  英勇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徽州府,妇孺老少皆知。
  外地人来徽州府办事,总能被迫听当地百姓发表长达数百字的“知府大人如何如何好”的讲话。
  原先外地人颇有些不以为意,嘴硬道:“我还是觉得我们知府大人更好。”
  然而当得知徽州府年轻的知府大人单枪匹马深入贼窝,当即哑口无言。
  比不起比不起,这种事咱家知府大人做不来。
  当地百姓:微笑.jpg
  这天韩榆外出公干,恰好听见百姓与外来商贾吹嘘自己,不禁老脸一红。
  携下属策马而过,清脆马蹄声引来众人侧目。
  见到马背上芝兰玉树的知府大人,百姓只觉眼前一亮,愉悦填满整个心房。
  “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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