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作者:栗银》第39/736页


  唯独这家,拖拖拉拉问东问西,真是烦死个人。
  黑脸衙役能被打发来征收人头税,上头是有点关系的。
  他的靠山是县太爷小舅子,在县里威风得紧。
  黑脸衙役讨好了县太爷小舅子,在县里高低也算个人物,小商小贩哪个见了他不点头哈腰。
  原想着借征税捞点油水,谁想油水没吃多少,反而吃了一肚子气。
  真当他沈大钱是吃素的?
  给他个教训,好让他知道官爷的厉害。
  至于屋里叫嚣的娘们儿......
  沈大钱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方才推韩发的衙役首当其冲站出来,奔向正屋。
  一阵噼里啪啦,伴随着叠声儿的鬼哭狼嚎,听得左右邻里直哆嗦。
  齐大妮怕是惹了官老爷不快,这才挨打。
  她挨打就算了,可别连累他们呦!
  韩宏庆被衙役的嚣张震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衙役丝毫不为所动,狠狠教训了一通,方才意犹未尽地出来。
  韩宏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衙役:“你可知我是谁?”
  沈大钱不以为然:“你是谁?莫非是天王老子?”
  衙役顿时哄笑出声。
  韩宏庆涨红着脸,哪还维持得住温润面貌,面色扭曲狰狞:“我可是当朝童生,尔等在我家这般闹事,就不担心我
  告到县衙?”
  沈大钱眯了眯眼,童生?
  那还真不好得罪。
  虽说这年头童生在县里不值几个钱,也就比乡绅地位高些,但总归是有功名在身。
  万一事情闹大了,即便有县太爷小舅子罩着,也难保不会受一顿排揎。
  思及此,沈大钱故作爽朗地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童生老爷,恕我等冒犯了。”
  他一脚踹翻动手的衙役,又取出一钱银子:“都怪我这手下做事没个轻重,还望童生老爷原谅则个。”
  韩宏庆冷着脸不愿收下,沈大钱硬是塞到他手里。
  “这银子给令尊令堂补补身子,至于人头税......这还真是县太爷的吩咐,咱们也是听命办事,前边儿遭了不少挤兑,受了气难免冲动些。”
  沈大钱将语气放得很低,看似软了态度,右手却不着痕迹拨了拨刀柄。
  刀光一闪而逝,惊得韩宏庆面色一白,瑟缩着后退两步。
  脚后跟撞上韩发,又是一阵呻.吟。
  韩宏庆气得浑身发抖,又慑于佩刀不敢上前,指着沈大钱的手抖成了筛子:“你、你、你!”
  没你出个所以然,就被韩发抢了话头:“是小老儿的不是,小老儿这厢给官老爷赔罪,老三你去正屋的橱柜里拿银子,赶紧把人头税交了。”
  韩宏庆还想争辩一二,被韩发瞪了一眼,讷讷去正屋拿了银子,递给沈大钱。
  沈大钱舔了下笔尖,爽快地在名册上的“韩发”二字后面做了记号,
  深深看了童生老爷一眼,便带着人离开,留下韩家一地狼藉。
  韩宏庆扶韩发起来,边往正屋走边抱怨:“爹,您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韩发抬着胳膊哼哼:“说什么?他们能这样跋扈,定是有所倚仗,爹可不想你因为我们两个老东西得罪了县衙的人。”
  韩宏庆忿忿不平:“可是......”
  “没有可是!”韩发高声打断他的话,循循善诱道,“等你考上秀才,考上进士,何愁等不到他们向你跪地求饶的时候?”
  之后韩宏庆说了什么,韩榆没听清。
  在齐大妮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声中,韩榆目瞪口呆:“二哥你是不是猜到三叔会这么做?”
  韩松:“不曾。”
  韩榆:“不信。”
  韩松:“......”
  倒也不是猜到,而是上辈子亲身经历过。
  也是除夕当天,韩发一句话惹恼了前来征收人头税的衙役,被当场教训了一顿。
  只是并非摔断胳膊,而是脸着地,磕到了石头上,磕掉两颗牙。
  彼时齐大妮并未因蛇毒卧床不起,同衙役好一番纠缠撕咬,甚至挠花了为首那衙役的脸。
  沈大钱自是怒不可遏,扬言要以拒不缴税、殴打衙役的名义将他们丢进大牢。
  后来韩宏庆以童生的身份相要挟,沈大钱糊弄性质地留下一小笔银两,便就离开了。
  重来一世,事情仍旧发生了。
  爷奶同样受了伤,韩宏庆同样报了身份。
  看似事情就此了结,殊
  不知韩宏庆和沈大钱因此结下梁子,才有之后那些事。
  仔细回想,他身边唯一的变数,竟是眼前之人。
  韩松看韩榆的眼神染上探究,上次的怀疑重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韩榆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好像是精密的扫描仪器,将他从头扫到脚,甚至连五脏六腑也不放过。
  韩榆下意识绷紧了身子,险些没控制住,显露出隐藏极深的警惕凶戾。
  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二哥?”
  韩松手指拨弄毛笔:“榆哥儿自从受伤后,似乎活泼了不少。”
  韩榆手心沁出汗水,很快湿漉漉一片。
  但他好歹是实验室造出来的小怪物,智商非一般的高,可不是表面这般无害,起码有八百个心眼子。
  不过几息之间,韩榆眸底迅速涌现一层水汽:“二哥何出此言?莫非更喜欢以前的我,而讨厌现在的我?”
  韩松没想到韩榆会倒打一耙,怔了一瞬后摇头:“非也,我只是......”
  少年人在堂弟满是控诉的眼神下,神色难辨地移开眼:“我只是觉得榆哥儿这般转变甚好,并无他意。”
  韩榆轻哼一声,却是没了质问:“我也觉得这样很好,爹娘还有姐姐很高兴,也不必再日日为我担忧了。”
  从萧水容和韩宏晔的交流中,韩榆得知以前他们为了原主的沉闷木讷操透了心,总担心是不是因为当初萧水容生产时出了点小意外,从而影响到孩子。
  韩榆拿这点当做借口
  ,也更顺理成章些。
  ——他的变化委实不小,只要稍加关注,怀疑是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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