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作者:卿戈》第34/287页


  “压岁钱?!”满崽一蹦三尺高,声音里带着欢愉的颤音。
  “对,是给我们满崽的压岁钱,希望小满崽一辈子都没有忧虑,任何时候,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谢见君莞尔笑道。
  “阿兄,那我能吃糖吗?”,满崽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不能。”,谢见君立时拒绝,没给小家伙留一点做梦的余地。
  小满崽瘪瘪嘴,“阿兄骗人~”
  谢见君失笑,手指轻蜷,勾了勾他粉扑扑的鼻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云胡时常偷着给你拿糖吃!”。
  家里存着饴糖的罐子,他都存放在柜子的最高处,每每打开柜子翻找东西,掂量掂量那饴糖罐子都见轻,自然知道是这小家伙偷吃的。
  无关紧要的事儿,谢见君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糖罐子见了底儿,他便买了再添上,故而到这会儿,满崽才知道,他吃糖的事儿早就败露了。
  被点到名的云胡猛地打了个激灵,小鹿似的圆溜溜的眼眸偷摸打量了一眼谢见君,瞧着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才拍拍胸脯,稍稍松了口气。
  “喏,这是给你的。”谢见君将另一个红纸包递到他面前。
  “诶?我、我也有?”云胡诧异地张大了嘴,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那是自然。”谢见君抿抿嘴,握住云胡的手腕,将红纸包的银钱放在他的掌心里压了压,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知道新年说什么合适,唯愿你万事胜意,平安顺遂。”
  云胡眼窝子一抹灼热,他忙垂下脑袋,攥着红纸的掌心不断地收紧,心头烧起了冉冉篝火,连眼前都氤氲起雾蒙蒙的水汽。
  他听懂了,谢见君希望他万事都能胜过自己所期望的那个样子。
  但没有人知道,他所期望的,是谢见君所行之事,皆能得偿所愿。


第37章
  得了新年的压岁钱, 小满崽喜不自胜,将红纸包着的十个铜板又存放进自己的小布兜里,搁到耳边, 轻晃了晃, 铜钱碰撞, 叮当作响, 他高兴坏了, 围着云胡和谢见君又蹦又跳, 圆圆的脸蛋映着红光,像是秋日里熟透的山柿子。
  “好了好了,转得阿兄眼都花了。”谢见君将陀螺似的小满崽扯住,温声慢语地同他说道,“如今过了年, 你便是年长一岁,可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没有没有!娘亲说了, 要过了生辰才算是年长一岁呢!”满崽忙替自己辩解, 有阿兄和云胡, 他一点都不想长大。
  “哦?”谢见君愣了愣, 冷不丁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小家伙的生辰,他眉眼弯了弯,轻笑着开口试探道,“左右不过也没有几日了, 四舍五入算是年长一岁了。”
  “阿兄欺负人,我生辰还早哩!”小满崽急惶惶地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我是五月初五的生辰, 这还有…这还有…”他细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
  五月初五?端午节…谢见君默默地记下了, 他顿了顿声,“你这小脑袋瓜还能算明白?到底还有些时日呢,甭算了,阿兄替你记着呢,只待你生辰的时候,阿兄带你跟云胡去镇子上下馆子吃一顿,可好?“
  下馆子?!这可是满崽想都不敢想的,他立时扑进谢见君怀里,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阿兄天下第一好!”
  谢见君失笑,“一边去,别在这儿拍我马屁!”,说着,他转头看向打刚才收了他压岁钱,就一直没说话的云胡,“云胡,你又是何日的生辰?”
  云胡身子一僵,似是想起了劳什子难为情的事儿,他张了张口,支支吾吾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没说。
  “云胡,你怎么了?”最先发现他异常的满崽,一步步凑近,贴在他身旁,稚声稚气地仰着头问他。
  云胡摇摇头,抬眸对上谢见君同样关切的眸光,“我、我不过生辰、”
  谢见君咋舌,暗恼自己问的太直白了,这半年来,云胡家的情况多多少少他也知道了个差不离,他该同旁个人私下里打听打听的,这般顺口问出来,可不是揭他的伤疤嘛。
  小满崽不懂这些弯弯曲曲暗藏的道道儿,他扯扯云胡的衣袖,“云胡,你说嘛你说嘛!我和阿兄给你过生辰。”
  “我、我、”云胡眉头紧皱在一起,好半天,才从齿缝间艰难得吐出几个字,“就、就是今天。”
  “这、晚、晚些我给你煮长寿面。”谢见君心里咯噔一下,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不、不用、我生辰、不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云胡脸色白了白,“我娘生我时难产、生了一天一夜、村里都说、都说我命格硬、生辰不、不吉利。”
  愈是说到后面,云胡的声音愈小,谢见君凑近才听完了一整句话。
  他喉结滚动两下,忍不住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二,又觉得自己这般行径实属唐突,末了,抬起的手缓缓垂下。
  他早该能猜到的,一日一夜的难产,生出来是个哥儿,加之神算子早早定下了他克父克母的命数,这样一个孩子,即便再乖巧懂事,照着老牧家两口子随意就能将自个儿孩子,卖给一个傻子做夫郎的性子,自然是不会惦记着给他过生辰。
  他手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才娓娓说道,“云胡,这话现下说有些晚了,但我还想让你知道,没有一个孩子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如果有,那也不是你的错,是为人父母,不曾护佑你。你的生辰,莫得不吉利这一说。”
  云胡怔怔地看向他,似是在努力消化着他的话,半晌,他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兴、兴许是这样吧”。
  谢见君探出的手到底还是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手下微微用力,捏了捏他的肩头,再开口时,却冷不丁冒了一句,“云胡,我出门一趟。”
  “诶?哦、”云胡茫茫然应声,反应过来才觉得有些奇怪,以往谢见君为怕他担心,每每出门前总是同他先知会一声,并告知自己要去哪儿,大抵何时回来,可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套上外衫便出门去了,一旁的满崽还没从收到压岁钱的兴奋中回过神来,他家阿兄就没了影儿。
  罢了罢了,云胡安慰自己,谢见君是个大人了,又一贯有自己的想法,真要论起来,他也无权过问,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况且谢见君都答应他了,说晚些回来给他煮长寿面吃。
  ――――
  出了家门,谢见君直直地往河边去,他心里有些烦躁,想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待一会儿,好捋一捋自己一团乱麻的心绪,河岸边,最是合适不过了。
  自年前大虎掉进河里之后,这里许久不见有孩子们过来玩了,天寒地冻,水凉得刺骨,也没有人会在年初一跑来浣洗衣物,他坐在河岸边稍平整些的大石头上,随手捏起地上的小石子,扬手往河里投去。
  小石子掉落在冰面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洼,咕噜咕噜地滚向河中心,连带着谢见君的思绪都跟着跑远了。
  大抵是自幼成长在父母性情温和,彼此相爱且和睦的家庭里,接收到的教育也多是“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的君子之道,云胡至此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他从前不曾了解过的生活。
  相比较云胡爹娘的磋磨与漠视,他的父母待他和见宁可谓是醇厚仁爱。多年以来,一直宽和地包容着他,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并未有过任何干涉与控制,从来都只是尊重,以及引导。
  即便后来得知了他的性取向,亦愿意尝试着去理解,并慎重其事地教导他,感情这种事情,真心最为重要,莫要去辜负他人的心意,也不可委屈了自己的真心。
  也正是如此,旁人眼中对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的他,唯独在感情上笨拙得像是没开情窍的毛头小子,以至于来这里以前,连场像样的恋爱都不曾谈过,这小半年又因着成日里为了生计奔波,更是顾不得琢磨自己的那点真心如何托付出去,又会承得谁的心意。
  眼前冷不丁闪过云胡略带浅笑的面容,谢见君思绪骤乱,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连呼吸都难以稳持住,他轻摇了摇头,禁不住自嘲一笑,扯远了扯远了,自己如今两袖清白,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又如何给旁人徒添烦恼?
  他拍了拍被冷风吹得麻木的脸颊,手肘支着脑袋,开始合计起云胡的生辰该如何过。既是已经知道这事儿,就没法让他的生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束。
  一碗长寿面实在是太过于单薄,但现下时间又仓促了些,顾不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生辰礼物。
  谢见君闭眸沉思半刻,猛一拍大腿,有了!
  ――――
  快到晚饭时候,谢见君才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回来,进门时一身寒气,连羽睫都挂上了晶莹的白霜。
  他搓搓手,脱下冻得僵硬的棉衣,搭在火炉前,猛哈出两口白气。
  “我、我去给你倒杯、热、热水来。”云胡见状,忙不迭扔下手中的针线,披上棉衣就往屋外去,他在家心不在焉地绣了一下午的帕子,几次落针扎到指腹见了血,连满崽都看不下去,直说云胡若是担心阿兄,出门寻寻他便是。
  “麻烦了,云胡。”,谢见君冲他的背影道了声谢,回身对着嫌他身上寒森森,不肯往他跟前凑的满崽招招手。
  “满崽,阿兄问你,平日里云胡待你如何?”
  “那自是好得不得了,阿兄是天下第一好!云胡是天下第二好!”小小年纪还不懂何为人情世故的小满崽,只知道谁待他好,谁就是大好人,眼下听谢见君这般询问自己,他毫不迟疑地说道。
  “那阿兄是不是教过你,承过别人的情分,要学会报答?”谢见君继续谆谆“诱导”。
  满崽茫茫然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眸中写满了迷惘,不晓得他家阿兄突然同他说这个作甚?
  “云胡平日里待你这般好,今日他的生辰,我们满崽是不是可以帮阿兄给云胡过生辰?”
  “要过生辰!”满崽兴冲冲地高呼起来,被他家阿兄一把捂住嘴。
  谢见君手抵在唇边,做默声状,“这是咱们俩之间的小秘密,若是提早让云胡知道了,就没有意外之喜了,懂吗?”
  满崽脑袋点得更用力了,俨然自己已经进入了角色。
  谢见君见“洗脑”得很成功,抬眸往屋外瞧了一眼,没瞧着云胡,他半蹲在满崽跟前,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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