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了流放犯的懒婆娘》作者:林果冻》第6/55页


  可惜,原主是个薄情的。
  宁婉把应麟抱到床上,又把今天新买棉布做的里衣里裤给他穿上,虽然新买的衣服没有洗过,但是也比他原来的衣服干净。穿好后,宁婉道:“乖乖在床上睡觉,不要下来,我去给你哥哥洗澡。”说着,还拍拍他的小屁股。没办法,换上新衣服,在床上打滚的小朋友真是太可爱啦。
  “娘,我乖乖听话哦。”应麟继续滚来滚去。娘的床软软的,好舒服,他想一直睡在这里。
  “真乖。”宁婉夸了他一下就出去了。
  外面,应麒已经应麟的洗澡水倒了,就倒在屋檐下,看到婶婶出来,他拘谨的看着婶婶。
  宁婉道:“应麒你先把衣服脱了,我去里面兑水。”
  应麒看着婶婶拎着水桶进了厨房的背影,眼眸中有些迷糊,他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婶婶今天会给他们晚饭吃,还给他们洗澡。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他知道不能违背婶婶,对他和弟弟并没有好处,所以他麻利的把衣服脱了,至于裤子,他不脱的。
  等宁婉拎着兑好的水出来,就看见应麒有些拘谨的站在洗衣盆边,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抓着裤子。
  “婶婶?”应麒赤着脚,勾了勾脚趾。
  宁婉见他没脱裤子,也知道六岁的小朋友自己认为是大朋友了,肯定害羞。所以宁婉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应麒,你坐进盆里,我给你搓身体。”
  应麒犹豫了一下:“婶婶,我……我可以自己洗。”他说的小声,怕婶婶生气。
  宁婉对他笑了笑,又指了指屋檐下的应麟洗出来的泥:“那应麒自己能洗出这些泥土吗?”
  应麒看着应麟洗出来的东西,小脸蛋红了,他有些羞涩的道:“那……那麻烦婶婶了。”随着他的话落,温热的水淋到了他的身上,而婶婶的手,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应麒一直以为,婶婶的手是无情的、残忍的,因为她对弟弟一点都不好。可奇异的,那把温水摸到他身上的手,非常的轻柔,那为他搓去身上泥巴的手,虽然有力,却一点都不同。就像是……娘的手。
  应麒是记得娘的,他父亲在他出生没多久就上了战场,后来没有回来。娘亲是在为父亲守了三年后改嫁的那个时候,也就是去年年初,那个时候他已经五岁了,虽然也记住了娘。祖母和姨祖母说,娘能为父亲守了三年多,她是个好女人,叫他不要记恨他。其实他并不太懂记恨这个词,不过他不怪娘的,因为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回去了娘,虽然娘没有和他住一起了,但是经常叫人送做好的衣服鞋子给他,也会来看他。
  只不过,离开京城那天,他没有见到娘。他隐约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娘了。
  应麒背对着宁婉,一双瘦的凹进去的眼睛慢慢的红了。接着,他轻声的抽泣了起来。他不想哭的,可是他忍不住。
  宁婉给应麒搓背的手一僵,关心的问:“是不是我搓的太用力,弄疼了你?”
  应麒赶忙摇头,哽咽着声音道:“没有,我没有,我不疼的。”
  “那你怎么哭了?”宁婉继续柔声问。
  应麒自认为是个大孩子了,要照顾弟弟、保护弟弟,可是这这会儿的他,又觉得特别脆弱,大概是今天的婶婶太美好了,让他忍不住倾诉了起来:“我想我娘了。”
  这话让宁婉不知道怎么说,她有原主的记忆,自然也知道应麒娘的情况。她想了想,摸摸应麒的头道:“你娘肯定也在家里想着你,所以你要好好的,长得壮壮的,这样等有一天见到了你娘,她才不会难过。”
  听到宁婉这样说,应麒眼睛一亮,他忍不住转过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宁婉,期盼又急切的问:“我还能见到我娘吗?”
  “当然能了。”宁婉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你要相信……相信你二叔。”本来想说你要相信我的,但是她觉得,这话说出来,应麒肯定更加不相信她了。
  “嗯。”应麒重重的点点头,“我相信二叔的,我娘出嫁的时候跟我说过,要听二叔的话,我一直有听二叔的话。”
  “应麒真是个乖小孩子。”宁婉称赞道。
  应麒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的红了脸。
  等给应麒洗好澡,宁婉的双手已经废了,让两兄弟在床上玩,她自己又去洗了一下。好在宁婉自己是干净的,不用这样搓澡,不过等她洗了澡回到房间里,两个孩子已经挨着彼此睡着了。
  宁婉把自己的刚换下来的里衣里裤洗搓了一下,至于别的衣服,她已经累坏了,直接放洗衣盆里,不想动了。
  月色在一大二小熟睡后,悄然上了半空。静夜下,有人扛着一头野猪,一拐一拐的朝着大石村的猎户家走去。


第8章
  咚咚咚……咚咚……咚……
  猎户猛地睁开眼,他常年打猎,警觉比一般人敏锐,听到熟悉的敲门声,知道是服役坊的应相公来了,便马上起身。他皮了一件破外衣,赶忙去院子里开门,月光下,见着了应燃肩膀上扛着的庞然大物,眼睛一亮:“应相公好本事,这么大的野猪竟然被你抓到了。”多年打猎生涯,一看猎物的体型,已经闻到的气味,猎户就知道是野猪了。
  猎户心想,这应相公果真是不简单,手脚都不方便,竟还能抓到野猪,虽说是这半年来头一回,但这半年来,应相公每半个月都会打一两只野鸡过来,也足见他有不凡之处了。
  大石村因为在矿山旁边,所以大石村的老百姓比别的老百姓多了几分见识,也多了一些处事之道。服役坊一波来一波去的庶民不少,都是犯了事被贬为庶民来服役的,如果是犯罪被判为罪民的,自然没有服役坊这么舒服的地方给罪民住的。
  所以大石村的老百姓见识过很多这样的庶民,也知道有些庶民手中有不少的好东西,他们不管也不问人家的来历,只管私下交易。
  猎户和应燃就是从半年前开始交易的。每过半个月,应燃会拿着一两只野鸡上门,外面每只野鸡能买到四十文,但是他不要钱,他每天大清早的会来拿热乎乎的饼子,不拘什么饼子,他只要一只野鸡换三十个饼子,每天拿三个,应燃拿去给应麒和应麟吃,两个孩子一个早上吃三个饼子,不会饱腹,但是也不会饿。
  至于宁婉的,应燃不怎么管,他只管把矿山里的工钱上交就可以了。
  “运气。”应燃平淡道。
  猎户让应燃进来之后,琢磨了一下道:“应相公,这野猪怕是不再换饼子了吧?”这得换到何年何月啊?
  应燃从来没有去市井上做过这种生意,自也是不知道行情的。他拿一只野鸡换三十个蔬菜饼子,猎户转手也能赚十来文。对应燃来说,他求的是便捷。一则野鸡换了钱回去,家里没有人会做饭,换去的钱也会被宁婉挥霍光。二则应家虽然被贬为庶民,但应燃心里清楚,朝廷里的人并不希望他们过的好。
  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也想把应家判为罪民,但京城街头传出应家通敌叛国的罪名不实,且朝廷也没有实在的证据,如果直接把应家判罪,那位也担心物极必反。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整个朝廷都知道,当年那位只是一个手中没有任何权势的皇子,他娶了应侯府的嫡出小姐,才换来了应侯府的相助。
  而今他登基了,就是再想拿应侯府开刀,也不能把应侯府斩草除根,否则让朝廷其他的重臣如何尽忠?谁不担心成为第二个应家?
  “我不知这野猪的行情,如果换银子能换多少?”应燃沉思了一下问。昨天晚上宁婉伤的重,他叫了村里的大夫去看她,手中没有钱,所以拿那只野鸡抵扣了,但是那大夫说,她伤的重,还需要好好养着。他就算对宁婉不喜,也不能在宁婉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看着她去死,毕竟她是麟儿的母亲。所以今天他从矿山回来之后,去猎了这只野猪,准备换钱看她的脑袋。
  “这只野猪大概有三百来斤,毛猪按猪肉的七成算,是两百一十斤左右,野猪肉一般十一文一斤收的,所以大约有……”猎户算了一下,“二两银子三百文左右。应相公如果卖给的话,我二两银子三百五十文收下,你看如何?”
  应燃点头:“行。”
  猎户见他同意,心里欢喜,这只野猪他拿到市井去卖,能赚个两百文左右。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占便宜,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我马上去拿钱。”猎户回了房内。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的煤油灯亮了,里面传出了点点滴滴说话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猎户出来了,拿着一小袋钱出来了:“应相公且数一数。”
  “不必。”应燃和猎户打了半年的交道,知道他为人虽然精明,却不是那等会占小便宜之辈。他想了想,又问道,“以后每天三个大饼、两个水煮鸡蛋,一天要多少文?”想到家中侄子和儿子瘦的不成样,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隐忍。
  “大饼一文钱一个,水煮蛋两文钱一个,一天七文。”这个猎户知道。
  应燃拿出七十文:“我先定十天。”
  猎户收了钱:“没问题,明儿就让我婆娘把水煮蛋煮上,还是之前的时辰?”
  应燃点头嗯了声。
  从猎户家离开,应燃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大石村。等他回到了服役坊,悄然无声的进入了自家的院子。只是进入院子的时候,应燃一愣。和以往漆黑的一片不同,今日宁婉的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光。
  应燃也没有多想,直接进了父子三人睡的柴房里。
  “应麒,二叔回来了。”每次进入前,应燃都会叫应麒,免得突然回来,把侄子吓到。所以这半年来,应麒听到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二叔回来了。只是今晚上,应燃叫了两声,并没有引来侄子的回应,他不由的蹙眉,直接推门而入,屋内黑压压的,自然看不清,应燃拿出火折子,一瞬间,火折子照亮了屋内,但是那木板床上并没有人。
  应燃的内心一紧,烛光照耀着他下沉的俊脸,英挺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他简单了看了一遍柴房,和早上离开的时候并无两样,于是大步走出。
  应燃来到宁婉的房门口,先敲了几声:“宁婉……宁婉你出来一下。”
  宁婉本来睡的很熟的,抛开昨天昏迷不说,今天可以说是她在异世界的第一个夜晚,但是她完全没有认床或者不习惯,可能是身体太疲惫了,也可能是钻进她怀里的应麟太可爱了。
  只不过,就是睡的再熟,也被这敲门声给叫醒了。
  宁婉下意识的揍了一下眉头,多年的独居生活让她在醒来的下一瞬间就谨慎了起来:“谁啊……”
  还没等外面的应燃回答,只听见应麒也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是叔叔回来了吗?”
  “是我。”应麒沉稳出声。习武之人本来就耳通八达,应燃的耳力自然也好。只不过,他心里却极为差异,应麒在里面?如此,应麟也在里面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升起疑惑,以往宁婉别说让他们进去了,便是他们靠近她都嫌弃的很,就是当着他的面,她也不掩饰丝毫的脸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愚蠢。但也好在这样的人心机不深。
  只是今天,为何让孩子进了屋内?
  “二叔……”应麒听到是二叔回来了,整个人清醒了些。
  听到是应燃回来了,宁婉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机灵,她想起了应燃掐住她脖子时的场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那个……孩子已经在我这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明天等她醒来,应燃已经去矿山了,根本见不到。等明天应燃从矿山回来,她早点睡觉,然后又不会见到。
  宁婉为自己点了个赞,这样就好。
  应燃听了他的话,心生更大的疑惑了。他虽心生质疑,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声道:“孩子晚上要起夜方便,你没有同他们睡过,不知他们的习惯,万一尿在你的房间里又遭你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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