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上》作者:人间武库》第2/529页


  但是在这个地方,我通过进战场前的几分钟,先用刘世亨的视角说出他的眼神状态不对,再通过劳简的视角,用了一个词描述他:愧疚。
  这里表现出来的是,韩青禹开始因为能力而感受到责任,不单是对于小队和身边人的责任,而是更具普遍性的责任。
  所以他这么抠搜的一个人,为了那些不认识的异国战友,为了少一点牺牲,进场就开大,而且一直开,一直吞金属块,直到七窍流血。
  第三步心理:战红肩和捡起旗帜的行为。
  这里有两个思考:从青子的角度,战红肩死亡的危险存在吗?蔚蓝旗帜在肩意味着什么?
  那我为什么要通过意识混乱状态去表现这两点呢?
  可能有人会觉得意识混乱去做,显得不够有诚意。
  其实不是的,其实当一个人已经意识模糊,还想着这样做,还能记住这次的旗帜不能倒,反而更说明这种心理其实已经渐渐在青子心理形成,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清晰意识到。
  这样往下看,他刚恢复神智,马上去搞主舰,难道真的完全只是为了金属块?关于这一点,前面我写了一句话,不知道大家注意过没有,青子知道:自己可以威胁到主舰,他在,就会少很多牺牲。
  三重递进是这样的。
  那么,我为什么不直接写青子就是直接想:我要当英雄,我要拼命,我可以牺牲呢?
  第一因为这不符合人设,这样写太尬了,甚至会给人感觉假大空(当然也不符合我写作中容易尴尬的性格)。
  第二,我们来回顾下青子的身份和历程:
  青子不是穿越者,不是全知全能,他只是个落榜的农村娃,19岁。而且他是被威胁来蔚蓝的,是带着恨来的。
  这里在前面有一个大情节里的小细节设置,张道安最看重的新兵是青子,但是他真正忘年交的朋友是谁?是温继飞。
  为什么呢?因为对于蔚蓝权力层来说,青子是极难靠近和交心的。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正是在张道安牺牲后,韩青禹才渐渐开始和劳简成为朋友,这其实是一个心理转变。
  他对蔚蓝的权力层始终是抱着警惕的。
  你看他第一次见面对摇摇晃晃的态度?冷漠和拒之千里,这跟性别无关,只是看出她的身份不低了。这样一直到后来在2所那段相处后,他才亲口说出:以后是朋友。
  但这也是对个人的。
  整体上,祁山铜的逼迫,阿方斯家族的恶,让青子始终无法放下这种对蔚蓝权力层的警惕和不信任,进而让他主观上并不全盘认同蔚蓝,做不到完全愿意为之牺牲。
  那么他会为什么人做这样主动的选择呢?答案是:蔚蓝的普通大众。
  傻乎乎色诱的米拉,给过他一束阳光的手臂有伤疤的姐姐,医院认识的医生护士,还有战场上普通的某个士兵……是这些人,因为他们跟青子更相似,牺牲和奉献,给它感觉也都更纯粹。
  所以我们看到了,他拼死奔袭回101医疗站,面对300人的主动选择。这是主动而明确的选择。
  青子是一个一心想着活下去,回家的人啊。这样一个人,你要他现在就每次都主动选择去拼命,不合逻辑的。
  我也不想直接去刻画那种伟光正的心理。
  总之,我正在一点点刻画一个人物的心理历程和蜕变。
  没有怼任何人的意思,毕竟其实相关的言论几乎没有。我只是想说,如果一种隐晦的,润物细无声的人物蜕变刻画方式,在网文里是一种罪过,还请支持的读者,能够多一点耐心和信任。
  ――人间武库拜上
  上半部 第一卷 知与未知
  卷首语:从来如此,当未知打破认知,会带来恐惧,同时也带来勇气。


第1章 那一年的封龙岙
  韩青禹的名字,是当年乡上守破庙的外来老和尚取的。
  后来懂事了问起,说是因为他刚出生的那会儿,水田里稻秧子恰开始落黄返青,山溪发大水,漫涨了好几天。
  所以他的这个名字,是取来镇灾用的。老和尚凭这个收了当时沿河每村五斗米。
  那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靠着一张不论说错什么都能圆回来的嘴,给人算命看相、择日子、选阴宅为生的孤单老和尚,早几年也已经去了别处。
  其实,按照某些地区农村的古老规则论起来,韩青禹这名字并不怎好,有点太大了。
  但是在封龙岙,没人懂得。
  就像这里的人们一样并不知道,他们自家小山村的名字,其实也大了,很大。
  封龙岙,一个祖祖辈辈都不曾阔气过,但是山田收成向来还算丰富,所以总也不至冻饿的小山村。
  作为这片偏僻土地上又一辈的山民,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韩青禹之前十九年平凡的人生里只发生过两件大事:
  一件是他今年高考落榜了。
  另一件,是去年。
  “两回了……”
  农家院子里老梨树很高,枝杈上有个废弃的喜鹊窝。透过枝叶的阳光落地明暗斑驳,韩青禹坐在树下头不自觉嘀咕,跟着大约还笑了一下,只是笑起来总难免有些惨淡。
  他其实有一些理由可以找。
  比如他的语文老师其实以前是邮递员,只因为在报纸上发表了豆腐块大的一首诗,就转行做了老师。如今每天上课的主题,就是给学生们朗诵他那些后来再也没能发表的新诗;
  他的英语老师已经年岁不小,是个早年间因为睡了大姓姑娘所以没能走脱的老知青,本身专业是俄语,普通话是唐山腔,说英语的时候总是把三种腔调混杂在一起,后果比之其中任何一种都更难懂。
  但是这些其实都没有意义,没考上就是没考上,这个事情不讲道理。
  “那就再考一回,老话说什么来着?事不过三。”
  恰好听见他的嘀咕了,母亲张洁霞从侧边墙角转出来的同时,开口搭了这么一句。
  说着放下手里洗衣的木盆,拣起来一件湿衣服拧干,再抖落几下,晾在竹竿上。
  80年代末,90年代初,高考失利并不是什么太值得意外的事情,寻常人考个两三年也都很平常。母亲是爽利人,没文化懂的不多,也不怎么沮丧。
  再来一回吗?
  韩青禹心头动一下,搁心底他是想的,但是转头再想想自己那两门严重的偏科,眸子里的光彩又灰暗下来,说:“再一年,大概也没用……我,好像真的考不动。”
  他还藏了一些在心里思量的话没说出口――事实上,以收入来说,这年头上高中的费用并不低,这几年家里因为供他上学已经欠了一些钱,同时因为劳力少的关系,父母亲也比大多村邻都辛苦不少。他自己觉得把握不大,已经没脸再试了。
  “……这样啊?你看,妈也不懂……”
  当娘的转过头,仔细看了看儿子的神情,判断他的心思。一向,韩青禹都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孩子,甚至这几年他渐渐开始给家里拿主意。
  既然青娃子这么说了,张洁霞想了想,说:“那反正你自个儿拿主意,不成就读到这,咱也是文化人了……”
  她是想宽慰孩子来着,不给压力,更不勉强。
  但是话说着说着,张洁霞的神情突然就活泛了起来,眼睛放光,接着道:“那要不干脆就搁家里娶媳妇儿生娃,把日子过起来?!”
  这一句落在最后,是个往上拨的调门,透着热切和期待。
  最近这两三年,村里和韩青禹差不多大的后生,好些个都已经偷摸成亲,娃儿落地跑了。
  老娘其实一直偷偷在心里惦着这个,韩青禹知道,他有些无奈地抬头笑了笑。
  张洁霞的热情被点燃了。
  “说真的,那上龙村,婉芬她妈,一早就相中你了,明暗里给我递过好几回话呢,要不就……”老娘一说起来,话成串儿,眼看着就要止不住。
  “婉芬妈?那怎么成啊?!”韩青禹赶紧把话头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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