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娇》作者:向阳葵》第27/152页


  嘉因是明黛十五岁及笄时甄家的一位老姑奶奶为她取的字。
  “你方才没听……”裴子京顿了顿,改口温柔地笑着说,“你刚刚肯定在家睡觉吧?”
  明黛没有回答,将他挡在门槛之外,反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前些日子随父亲去了趟济南,昨日回扬州,今早才听说你的事。”裴子京似乎生怕明黛误会,认真地解释道。
  “我知道后立刻就来找你了,还有……我可以进去说吗?”
  他身边一个小厮都没有,估摸着是偷跑出来的,明黛没有耐心,忍不住“啧”了一声。
  裴子京只好待在门口,犹豫着还是说出口:“嘉因你放心,我只会与你定亲。”
  明黛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他在她家门口待了一个时辰肯定早就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她愈发烦闷,侧身:“你进来吧。”
  裴子京暗松一口气,跟着她走进屋。
  但很快一盆冷水将他的热情浇灭。
  明黛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视着他:“裴二郎君,可是我不想与你定亲。”
  “这怎么会?你一定还在生我气对不对?我母亲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当真的,她不是诚心说你,说你……,”裴子想要为他母亲解释,可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他说不出口,他忍不住流露出挫败的神情。
  院子里一片寂然,明黛冷眼看着他。
  裴子京缓了一口气,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劝她,让她来找你道歉。”
  明黛飞快地打断他的话:“够了。”
  “裴子京你别天真了,你母亲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听懂了吗?”
  裴子京不吭声。
  明黛不吃这一套,她忍着不快,立刻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快回去吧,要宵禁了。”
  她抬手指着大门,让他走,可望着裴子京脑海中却浮现他母亲的声貌,摇摇头,她还是在意,她在意的要命。
  明黛终究憋住火气,嘲讽道:“要是被你母亲知道,我挨骂的可不仅仅是残废两个字,可能还会有更难听到话,我听不得那些,我怕忍不住会打人!”
  “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提她了,也最好不要再来找我。”
  裴子京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她,她穿着她最喜欢的绿衣裙,也还是他熟悉的那张美丽饱满得像花一样的面庞。她打小儿就漂亮,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也是他见过脾气最差的姑娘。
  裴子京幼时就认识明黛,很清楚她从来不是个性情柔顺的姑娘,就像她此刻神色倔强,眼眸愤怒尖锐,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她脾气上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裴子京不敢再惹她生气。
  连忙摆手:“好,好,好,我这就走。”
  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他赶不回邵伯镇,他谨慎地说:“嘉因,我就住在前街的会同客栈。”
  明黛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直到阿福溜出来:“姑娘。”
  明黛偏过头去:“你回去吧,我不饿,不吃晚膳了。”
  说完便回了屋,猛地拍上了屋门。
  阿福帮她把大门关好,栓好门闩,又拿椅子堵住才从梯凳翻回去。
  “我只听说什么定亲,什么道歉之类的……”阿福挠挠头,他躲在厨房里听得不算清楚,只能告诉他们一些自己听到的话。
  “总之,和那位郎君说完话姐儿就有些不开心了。”
  “定亲?”陈愖俊俏的脸庞闪过惊愕,不知道想到什么,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了,这会儿控制不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魏钦,“魏钦你不会看上一个有未婚夫的姑娘吧?”
  魏钦启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第十九章
  夜已深,从魏家二层楼望去,明家门窗紧闭庭院内一片森然沉寂,听不到一丝动静,魏钦冷淡凌厉的面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爷快要三更天了,您早些休息吧。”浦真出门帮魏钦合上门。
  二楼只有两间房,靠近楼梯的是书房,书房最里侧的北墙砸了改用碧纱橱做隔断,内里便是魏钦的卧房了,以前魏钦只作午憩用,这次回来,他夜里也会宿在这儿。
  静谧的房间内,魏钦修长的身姿仍立在窗前。直到巡视街道的卫所官兵自楼下经过发出响动,他才收回目光。
  魏钦走至榻前,踩上脚踏,眼帘忽然垂下,不知在想什么,利落地收脚,隔扇门大敞,书案上宣纸页脚微微扬起又悄悄飞落。
  片刻之后,明家正房廊下响起两声轻巧的人敲门声。
  三间正房,除了中间正堂外,另外两侧的耳房都有两个门,既可以从正堂内部穿过,又各自开了大门。
  魏钦在正堂门前等着,他耳聪目明,虽无人应答,但他敏锐地听到了从西耳房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等了等,见那人并不打算来为他开门,他眉锋一动,耐着性子又客气地敲了两声:“是我。”
  又是一阵儿微弱的动静:“我已经睡着了。”
  看来还活着。
  魏钦准备回去,那头西耳房房门“吱吖”一声,被人拉开一条缝。
  魏钦缓缓侧目瞧去,暗淡的月色下,明黛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歪着头看他。
  见到他的那一刻,又缩回去关上了门,她在房里磨磨蹭蹭,一阵哒哒哒趿拉着鞋子的声音从西耳房屋门绕到正堂门后。
  明黛从里面推开门,仰着头,眼神凶巴巴地望着魏钦。
  她有着一张宜娇宜嗔,宜喜宜怒的眉眼,无论怎么做表情都不损她的容颜。
  “你来找我做什么?”
  魏钦有些不自在,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眼周:“看你是不是躲在房里哭。”
  只可惜今夜夜色太暗了。
  明黛不知道阿福回去和他说了什么,唇角冷冷的一弯:“我才没有哭。”
  她将敞着门留给魏钦,自己转身往正首走,屋内黑漆漆的,她自己都没有注意,脚尖碰到方几,才摸索着坐到的椅子上。
  魏钦皱了皱眉:“怎么不点灯?”
  他记得上回他让浦真拿了整整三捆蜡烛给她,够她用几个月。
  若是魏钦不来找她,明黛都不知道原来已经这般晚了,明黛懒得动,慢慢地伏在方几上,脸颊枕着手臂:“你要用灯自己点。”
  堂内所有的烛台都被魏钦点亮了。
  明黛恹恹的小脸清晰地映入魏钦的眼眸,她眼周肌肤白皙,倒是真没有哭过的痕迹。
  她也察觉到魏钦真在打量自己有没有哭,只觉得自己被他看轻了,又坐起来,撑着下巴,略显得意地说:“小瞧我了吧?”
  魏钦不想提醒她,自己夜间曾听过她躲在屋里偷哭多少次,他哼笑一声,幽深的眸色微闪,静静地看着她。
  他方才沐浴更衣过,身上披着湖色道袍,一向高束的整齐的发髻也有些松散,在昏黄色的烛光下,他看上去竟少了几分冷硬,眸光竟然有些柔和。
  “大晚上的不睡觉想来瞧我的笑话,你真无聊。”明黛撇头去,侧脸朝着他,肯定是她看错了。
  明黛忍不住丧气地哀叹,这下好了,连眼神都不行了。
  魏钦望着她的侧颜,不觉的眯起眼眸,面色微凛:“你耳朵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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