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作者:惘若》第110/172页


  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往里伸进去,在她腿上蹭了一下,把她的身体大力摁向自己, “看看,你没发话,我哪敢弄在里面?”
  她突然说她爱他,失重的感觉来得那么快,天晓得他用了多强的自制力才做到这一步。
  他从来不在乎有没有孩子这种事。江听白永远只管有没有于二在。
  在这么样一个夜阑饮散的春宵里, 于祗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这话说到天上去也是她没有道理。
  她被顶得脸红,伸手回抱住他,“你别生气,过两年生好不好?”
  江听白失笑, “谁说我生气?”
  高兴还来不及呢。
  要不是这湖里太多藕泥, 他现在就能跳下去, 游上五十个来回。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说了,你想不干什么,就可以不干什么,凡事有我顶着。”
  于祗心里砰砰跳,她喜欢听这些温存的情话,又忍不住会害羞,很没有用。只好拿脑袋顶他的胸口,好硬,她捂着额头,再一次小声提醒,“土星。”
  “过来看。”
  于祗守在天文望远镜前看了一会儿,225倍的目镜下,漆黑的夜幕里一个飞碟形状的金灰色星球高速转动,隐约可以看见卡西尼环缝。她哇了一声。
  江听白贴着她的背,站在她身后,“用不用给你换600倍的?”
  于祗看得正起劲,“不换,太清晰了,反而没有美感。”
  “你也就看一个热闹。”
  江听白退后两步,拨开打火机点了茶炉子,把她的药给温上。
  于祗突然问他,“江听白,你还记得我来你家看流星雨的那个晚上吗?”
  他刚倒出一支烟来,听她这个叙话的起jsg头,又掐在了掌心里,“嗯,记得。”
  于祗闲聊,“我睡着了以后,你在做什么呢?”
  江听白把烟在炉子上点燃,在嘴里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来,这真得好好想想,他都做什么了呢?
  于祗睡倒在阁楼上以后,他把她抱回了卧室,十六岁的小姑娘连呼吸都是甜的,八月份的天气,脸热得红扑扑的,她那么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不是一副心里怕他,面上又装作讨好他的假招子,还心安理得的在他怀里转了个向。
  江听白记得自己走得很慢,恨不得这段楼梯没有尽头。
  他把她放在床上,抽回手起身的瞬间,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吻上去,他大步转身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在书房里,站在书桌前,把一句话反复写了大半夜——“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写到天快亮才回卧室的沙发上躺下,闭眼之前,又兀自笑起来,他从来志不在做什么慎独君子。无非是不敢。
  别看他照着一日三餐训于二。她真要跟他闹起来,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哭一哭,他就投降。
  “没做什么,就盯着你睡觉,”江听白夹烟的手给她拢上披肩,“你打小没个睡相。”
  *
  临去东京的前一天,于祗照常在所里开例会,她手上寕江的事情还没完,高朗已经把她接下来三个月的工作都布置好了。
  她听得头大,连想要推都不知道从哪一家公司的法务咨询入手,于祗晓得她只要一开口,高律就会说,“你连寕江都搞得定,没有哪家你做不了。”
  被他不幸言中。法务需求极大的寕江集团,在即将完成对Yamani收购的节骨眼上,又出了件不小的事情。
  寕江重工作为全国最大的港机重型设备制造商,它拥有着三十多项世界领先的重大核心技术,申请的国内专利多达二百多项,其中发明专利八十项,实用新型专利一百三十项,外观设计专利九项。
  而它有一项还来不及申请的实用新型专利,被对手公司,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鞍銘机械剽窃。
  古月给于祗打电话,表示由她带队去东京继续收购工作,她本人则留在国内处理这个案子。
  但合同的绝大部分都是古月拟定的,她做过很多成功的并购案,有一个特别经典的,现在还在法学院的教材上,在这方面的经验远比于祗要足得多。
  于祗想了想,“还是您带着人去东京更合适,专利案这块我相对而言比较熟悉,能配合好法务部打赢官司的。”
  “当然是能赢,理和情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古月停顿了一会儿,她的钢笔敲着桌面,“我就怕江总他......”
  于祗说,“这个您也不用担心,他是公私分明的人。”
  就江听白在会上批评她那个德行,摆明了要跟她公对公,一点情面也不讲的,那他就没道理再在这种事上生闲气。
  “好,那就这样说,再见于律师。”
  于祗放下手机就去了资料室,找了一堆有关专利方面的判例回办公室看,吴逍递了辞职报告以后,在分给她新的实习生之前,这些事都只能她自己来。
  小伙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红圈所不适合自己,回了他老家的省城参加公考,准备做个检察官。于祗挺为他高兴,她一直都鼓励他做大胆的尝试,找到自己的方向。
  路上碰到Lily,她顺手捞过去几本帮于祗抱着,给她分担一点。
  Lily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突然笑着说,“我忙得跟头牛一样的时候,总会想起我乡下的爷爷,他卷起裤腿在田里插着秧。”
  “那你爷爷可比我们轻松简单多了,”于祗手里的资料快遮住她视线,她只能歪着头,盯着前头的路一步步小心走着,“至少他种下去的水稻,不会在晚上十点,非要他参加电话会议,让你爷爷就秧苗的长势来谈下今年的收成。”
  突然有个人挡住她去路,一件Dior压花衬衫,显眼的Fendi皮带,蒋玉轻又出现在她眼前。
  他径直抽走了全部的卷宗,“是要送去你的办公室吗?”
  于祗想从他手里拿回来,“不需要你拿,我自己可以。”
  但她没和人抢过东西,也觉得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尤其还当着Lily的面。
  蒋玉轻抱着回了她办公室,放在了桌上,于祗没再理他,站着就开始给这些案卷分类。
  她被一个差不多的案件吸引,翻了几页才发现身边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于祗顺着那个方向转过去,清淡地瞥他一眼,“你还不走吗?”
  蒋玉轻有些唏嘘的,“我想和你说两句话。”
  他很想再多看她几眼。
  于祗没想过再和他有什么叙旧的片段发生,要说的她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相信只要不是三岁小孩的智力都能听明白。
  她一只手翻着页,另一只手腾出来摁开了计时器,不带丝毫感情的,“我是JH的合伙人,蒋先生要咨询法律业务的话,根据您所咨询的案件性质、疑难程度,咨询费在八千到五万不等,如果是刑事案件,不涉及财产纠纷的,咨询费不低于三万,涉及财产纠纷的另算。”
  蒋玉轻低头笑了一下,“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于祗没有看他,她继续忙她的,“以前你也没这么无赖。”
  “真正的无赖是江听白,”蒋玉轻在她面前坐下,安之若素地在她面前取出一支烟,然后举起来问她说,“你介意我在这里抽吗?”
  于祗走到窗边,她大力把窗子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靠着窗台,“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蒋玉轻拨开打火机点燃烟,用力吸了一口,“他想方设法拦了你和商家的婚事,又放出联姻的消息,就差在你脑门上贴江听白所有了。”
  原来就是这件事。
  于祗抱臂,隔了他五六米远,“没别的了?”
  蒋玉轻微怔,这还不够吗?她不是最讨厌这种背地里使阴谋诡计的人吗?
  他又点头,“当然还有,那天晚上我去给他致歉,给他带了瓶酒,他反而威胁我,说要把我送进局子里去。”
  末了还看着于祗说,“他还真是目无王法,以为自己只手遮天?”
  于祗问的却是,“你见了江听白?”
  “见过了,那天我堵了你们的车,带着酒去,本来是想说对不起的,”蒋玉轻的语气莫名听着有点冤屈,“哪知道他的架子这么大,他并不适合你,我是说认真的,你要不要考虑和他离婚。”
  于祗却无端端地笑了出来。
  蒋玉轻看得愣了,他太想念这个笑。在巴黎的时候,他画过很多很会笑的法国妞,可总也找不到这种内敛含蓄里又掺杂一点俏丽明媚的感觉,外国女性说到底还是太开化。
  他一支烟忘了抽,火星蔓延到他的指间,结实烫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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