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作者:惘若》第7/172页


  当年最后一届上海小姐评选,是她那位貌丰庄盈的外婆,实至名归地将桂冠摘了下来。
  后来江爷爷单独留下江听白说话。于祗先回车上等他。
  江听白看着她分花拂柳地走出园子,“人外公和你是至交不提,非拿于二的外婆出来说什么事儿啊?”
  江爷爷说起来于祗的外公来就横眉倒竖的,“还提那个糟老头子干什么?从前次次开大会,我说什么他都有反对意见。”
  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敲了敲拐杖,“这是你非要娶,我半点儿也不想和他结这门亲。”
  过了一会儿又问,“你们结婚他来吗?”
  “不来。”
  “他爱来不来,越老谱越大。”
  “您地位高不便去会宾客,人家身份也不比你低啊,”江听白噗笑了声,“她外公还在上海休养呢,两个鳏夫总是较什么真。”
  等他告辞出来回车里的时候,于祗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虚阖着双眼,面容恬淡温柔。
  车窗打下了一半,不时有山间微风吹动她乌黑的发丝如轻波般浅浅漾开,柔和明丽的动人眉眼间还带着几许未脱的稚气与天真。
  江听白的心口毫无预兆地微微燥了起来,他醒目的喉结十分突出地滚动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伸出手解开了第一粒扣子。
  过有千端,惟心所造。
  那些滋生在心底深处的,日日夜夜以不知名的形状,争相要从口齿、肢体、眼神里流露出来,要着意克制才能压下的,对于二暗流汹涌的爱意。
  在这一秒钟,在她将要成为他妻子的时刻里,也渐渐走漏了些摁不住的苗头。
  江听白无声在她身边坐下,也不着急吩咐司机开车,宽阔的肩膀擦着她的鬓发。
  这半个月忙结婚的事儿,把她累坏了,就连呼吸声都格外匀长。
  他见于祗睡得正沉,略低了低头,不断轻轻拿下颌来回蹭着她的额头,眷恋不舍的,又有几分经年的不甘。
  不一会儿于祗醒了过来。
  江听白察觉到他旁边的动静,忙端肃坐正了,面上还是副淡漠疏远的样子。
  于祗卷开睫毛,她举目望了望四周,见还是在这里,“不走吗?”
  他一扬下巴,“开车吧,我也才上来。”
  于祗问,“我睡了很久吗?”
  “我说我才上来你没听清?”
  于祗:“......”
  重复一遍他就会死,脾气真是差得离谱。
  于祗捏了捏包里拟好的婚前协议,她低头想了想,还是挑个江听白有心情的好时候,再拿出来好了。
  可一直到他们在江家吃完晚饭,最后敲定好来宾名单、致辞顺序和誓词,于祗也没瞧出来江总有多高兴。
  这婚结的,大概只有各自的父母满意吧,他们两个唱主角的,都是一副双泪长珊珊的架势。
  于祗在心里叹口气,突然觉得江听白也没那么讨厌了,这公子哥儿怪可怜的。
  但明天就要领证结婚了,该说的话也不好拖着,于祗寻了个机会拉住他。
  江听白一愣,她很少有这样主动留他说话的时候,“怎么了?”
  于祗指了指楼上,“我们去你书房吧。”
  江听白拖腔拿调地啧了一声,“你不一直反对婚前性行为吗?”
  “......”
  他还一摸下巴,“就书房这个地方吧,它妙就妙在,可供施展的空间大。”
  “......”
  于祗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不管怎么样,你先和我上去一下好吗?”
  她拉着江听白上了楼,进去后,还很警觉地反锁上门。
  江听白半靠在紫檀桌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一套引人遐想的动作,“你也用不着急成这样吧?”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我知道自己这副外形,对女人很有吸引力,但你吃相有点难看了jsg。
  于祗拿出协议,“没错,我就是很着急。”
  江听白狐疑地接过来看。
  她在旁边周到地解释,“这份prenuptial agreement,对我们双方各自的财产,包括但不限于现金存款、有价证券等,以及将来有可能产生的子女抚养问题作出了一系列的约定,你可以留下慢慢看,明天领证前有任何疑义的话,我还......”
  江听白冷然打断她,“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于祗莫名道,“你都没看完。”
  平时他在集团也这么签合同的?看都不看就说没问题,那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葬送的呀。
  江听白一边撕着这份协议,一边脚步沉稳而坚定地朝她走来,最后扬手扔在了半空中。
  于祗被他覆压在高大的阴影里,她惊惶地仰起脸,却听见江听白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份协议根本用不到。”
  “我绝不离婚。”


第5章 纸婚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江听白他喜欢你?◎
  于祗紧抿着一双娇润唇瓣,“话还是不要说得太过绝对。”
  她思索着换了副打趣的神情,“万一你哪天瞧上个年轻小姑娘,非要给人一个名分,到时你就会感谢我的啦听白哥。”
  这么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江听白自嘲地笑了一下,“倒不如说,是给你自己备一条退路。”
  于祗被他说中了心思,不由得有些窘迫,“我还是希望你再想想。”
  “我更希望你能清醒一点儿,少动这些不该有的歪脑筋。”
  江听白双手插着兜,端出了平日在集团专权擅势、却很少在她面前流露的神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江家门风清正,我既在世人眼里顶了个成材的名头,没道理又再去演这不孝不贤的子孙,于二你说对吗?”
  于祗心如乱麻地干笑了两声,“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提过。”
  江家的确没在这种事上出过乱子,就是陈雁西出国疗养两年,江董事长的周边也是清清静静的。
  江听白今晚没有提出要送她,“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她没说什么就走了。
  江听白皱着眉头点了支烟,轻吐白雾间,透过门缝瞥见她下楼时高昂着的一段酥白玉颈,这些年她五官长开了,但仍然还有小时候的影子,脸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却是一点没变过,对着他的时候就连笑也是极矜持的。
  眉眼里隔了千山万水,像是怎么都走不近她。
  于祗心不在焉地回了鸦儿胡同。
  她也没不进门,只孤伶伶地坐在院子里,蹙了蛾眉托着下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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