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作者:不见朝夕》第6/66页


  这几天下过几场雨一直没放晴,云压的很低雾蒙蒙的,天气猛的降温,顾一铭最近睡的不好,早起就有点头疼。
  他今天要去趟工地,有块地在市区的边缘,位置不算好,但去机场倒是方便,他们在那建高档小区,最近在挖土,上面有人要过来检查安全隐患,这件事原本是交给其他人去办,顾一铭心血来潮想自己去看看,就让司机把车开了过去。
  工地东西堆的多,地上还有些潮湿,他下车的时候没踩稳,摔了一跤,不知道怎么的小臂里穿进了根铁丝,划了道很深的口子,杨助理吓的不行,赶紧招呼司机往医院送。
  司机一路上把车子开的飞快,到了医院顾一铭的手还在流血。
  护士小跑过来领着人往里走:“这一手的血,得缝针,我带着去外科,你们谁,赶紧挂个号去,普外科啊。”
  杨助理跑着去挂号,顾一铭坐在门诊手术室里,里面一个医生戴着口罩,先是检查了一下说:“没伤着骨头和血管。”
  他坐下来给顾一铭准备麻药,摆弄仪器先把铁丝弄出来,又喊护士去叫沈既白过来缝合。
  顾一铭从早上起的头疼这会儿愈演愈烈,左手捏着自己的鼻梁缓解不适,右手的衣服从袖口处被剪开,医生低着头在处理伤口。
  沈既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场景,今天他在门诊,普外的林厚蒲是他同校的师兄,对他很关照,处理小伤口都会叫他搭把手。
  沈既白过去做缝合,顾一铭低着头瞟了一眼。
  这是沈既白第一次离顾一铭这么近,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这么突然的见到了顾一铭,距离云庭酒店的停车场那次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
  他在心里一边担心顾一铭的伤,一边又害怕自己的心跳声太重被他听到,好在伤口不深,保持着双手稳定,很快做好了处理。
  收拾着东西,沈既白跟顾一铭说些注意事项,顾一铭有点迷糊,听的不仔细。
  沈既白看着他眉心揉出来的印,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他:“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我看你一直揉额头。”
  顾一铭又看了他一眼,对面的医生戴着口罩包住了半张脸,皮肤白皙,他手里拿着东西像是随口一问,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工具上,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顾一铭也就随口说了句:“有点感冒。”
  果然对面“嗯”了一声没再回复,继续收拾着手边的东西,杨助理拿了药回来,沈既白又跟他也交代了一遍:“不要沾水、少辛辣刺激……十天后过来拆线。”
  杨助理连连点头,手里拿着药品和顾一铭的外套,满脸笑容地说着谢谢,跟在顾一铭身后离开了医院。
  司机先把顾一铭送回家换了套衣服,然后又载着他重新回了公司,今天的事还没做完,他也不能安心休息,揉了揉眉头,他单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沈既白刚到家三七就过来门口接,绕着他的腿喵喵叫,他去洗了手才把三七抱进怀里,熟练的从上撸到下,除了尾巴不给碰,连爪爪都安抚到了,对它最喜欢的下巴格外关照,舒服的三七眯着眼直呼噜。
  恶作剧似的倒撸了一把猫毛,留下三七在那慢慢舔,他又去洗了手,换掉沾了一身毛的衣服,给三七的小碗里装好猫粮,才开始给自己准备晚餐。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对付居多,他煮了碗面,切几片火腿,加点青菜,就是他的晚餐了,他吃饭很斯文,手里总捏着纸,只要漏点汤汁出来就要擦一擦,不管是桌子还是自己的嘴巴,像是强迫症一样。
  吃过饭收拾好厨房,去浴室洗漱,三七例行公事般撑着小爪坐在外面喵喵叫,直到沈既白出来。
  沈既白好笑的看着它:“胆小鬼,让你进去又不肯,就知道叫唤。”
  等躺上了床,就是他的私人时间,他手里拿着本书,怔怔的看了半天都没有翻页。
  他今天看见顾一铭了,在他决心放过自己之后。沈既白第一次离他的秘密这么近,两人之间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
  他好像很忙,看着憔悴了些,在医院也手机不离手,虽然一脸疲惫但还是很好看。
  而且,他今天在残留的血迹里闻到顾一铭的信息素了,是杜松子的味道,有点微苦又有点清香。
  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好闻,不知道有没有杜松子的香水,他想买一瓶放在家里,偶尔闻闻就行。
  沈既白被自己羞的满脸通红,把身体全部藏在被子里,鼻端似乎又闻到了杜松子的味道,他忍不住放出自己的味道,假装着两种信息素的缠绕,沈既白得到了一种隐秘的快乐,轻吐口气,手往身下探去。
  良久被子里才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摊在床上平复着气息。
  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擦身体的时候沈既白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春意盎然的脸,他才像是迎头棒喝一样的猛然清醒。
  他刚刚在对别人的未婚夫发情……
  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原先心头冒起的甜蜜就像是被寒冰入侵的彩虹泡泡,霎时间破碎在眼底,又被雨水冲刷殆尽。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愧于面对自己,疲惫的栽进了被子里。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他恨自己,他恨自己无能为力的浅薄,恨自己对别人东西的觊觎,恨自己自甘堕落般的执着不清。
  他又可怜自己,可怜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恶鬼,只能靠龌龊的思维,来满足自己那些可耻的私欲。
  沈既白在17岁喜欢上顾一铭,在23岁的夜晚依然会为了顾一铭而感到心动和无力。
  ………………
  顾一铭在这天夜里突然迎来了易感期,楚熙被吓了一跳。
  他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暴躁,浓烈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压的楚熙腿脚发软,受信息素的影响,他很快就被汗湿了身体。
  他本能的觉得顾一铭这次很危险,爬起来想往外跑,却被一把拽住了脚踝。
  顾一铭翻身上来压着他,在他的脖颈边来回的嗅,并且伸出犬牙试探。
  易感期的alpha很容易失控,兽性占领上风,只会本能地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时候的楚熙不敢再有任何逃离或者让对方觉得不安的动作,只能搂着眼前的alpha,一遍遍的用信息素安抚他,并且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一铭,顾一铭,冷静点,顾一铭。”
  顾一铭被信息素安抚,稍稍恢复了平静,喘息也慢了下来,楚熙松了口气,继续喊他:“一铭,你抱的太紧了,松一点,好不好。”
  闻言顾一铭先是把楚熙抱的更紧,然后听话地放开了他。
  楚熙用自己的身体抱紧顾一铭,并一遍遍的摸他的头:“没事的一铭,不要紧张,放轻松。”
  顾一铭脑子里仿佛要炸开,暴躁的情绪逐渐升高,他无法一直清醒,他想撕碎眼前omega的腺体,他像是猛兽在不停的追逐猎物,又一次把楚熙压了下去。
  楚熙恐惧到尖叫,他手脚并用地往外爬,边爬边喊他:“一铭,不要这样,清醒一点,拜托你。”
  忽然楚熙被推了一下,而且刚才还如铁桶般坚硬的怀抱变得松动,他惊愕了一下马上爬下床站在床边看着他。
  顾一铭跪在床上紧紧的抓住床单,艰难的说:“如果,不愿意陪我渡过、易感期,就马上出去。”
  楚熙惊讶于顾一铭的自制力,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Alpha冷静是多难的事情,也知道陪一个Alpha渡过易感期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只是现在的他确实无法再问心无愧地去承担爱侣这个角色。
  此刻并不是一个好的谈话时机,也许是顾一铭此刻突发的不适让他长久以来的情绪有了一个脆弱的缺口,在见到楚熙毫不犹豫地出了卧室后,一直在注意他动作的Alpha也失望的闭上了眼睛。
  出了卧室,楚熙马上给自己补了阻隔剂,顾一铭的信息素太霸道了,并且对他很有吸引力,轻易就能挑起他的信息素来与他共鸣,虽然他们没有成结和终身标记,对于自己腺体曾经接受过的信息素,Omega们总是很难去抗拒的。
  终身标记后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心理上的依赖,这也是为什么在AO关系上Omega总是处于弱势的原因。
  今晚在煎熬的不仅仅是顾一铭,楚熙也一样的难耐,卧室里隐隐传出来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诱导他进去。
  可是每当他想推开那道门,眼前就会浮现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他,跟他说:“楚熙,想好了吗,真的要这样做吗?”他就无法移动双腿。
  楚熙愤恨的摔了一地的东西,破口大骂了一声:“操!你算什么东西。”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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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只是那人用诱惑的语气跟他说:“你根本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为什么要束缚住自己,敢不敢去见真实的自己?”
  楚熙很疑惑,什么叫真实的自己?
  他的每一天,每一刻,甚至每一个思维都是自己在支配,他凭什么不是真实的自己?
  不置可否地看着对面那人过于明亮的眼睛,他想他有什么不敢的,于是就有了开始。
  后来那人又说:“你看看,你和你的伴侣,他克己复礼,他按行自抑,人人都只看到他的优秀,可是他也规行矩步,你们每一天也都过的千篇一律。”
  他用那种可怜又可惜的眼神看着楚熙:“你被调教的太乖了,楚熙,连工作都要别人来指手画脚,如果不是他同意,为什么你母亲轻易就能把你调去别的位置?我听说顾一铭早在大学就跟你过求婚,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答应他,你在顾虑什么,其实你的内心也清楚,他并不适合你对不对?”
  那人继续循循善诱:“楚熙,是Alpha还是Omega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这些年你被划在顾一铭的保护圈里,被捏成了玩偶,到婚后你还有反抗的勇气吗,不想趁现在试试放肆的滋味吗?”
  他心动了,可其实他们什么越界的事情也没做。
  他们只是去了地下摇滚乐队的现场,带着严严实实的帽子和口罩,脸上画着油彩,跟那些大学生一起欢呼喝彩,结束后跟那些情绪激昂的同伴一起边唱歌边在马路上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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