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作者:不见朝夕》第60/66页


  “嗯。”沈既白又困乏地说了句,“不要告诉妈妈,会吓到她们。”
  顾一铭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了声“好”。车里氛围安静又压抑,他忍不住转头看过去,人已经睡着了。
  绷紧的心跳的太快,竟然有点发痛了,他不由得想松松脖颈喘口气,手放上去了才发现晚上出门时并没有绑领带。
  车子开到了医院,沈既白还没有醒,顾一铭喊他也没反应,就像是又昏迷了过去。
  他忍不住惊慌,把人抱出来,快速奔跑进急诊室:“医生、医生!”
  有医护人员接手,问他昏迷情况,顾一铭在忙乱中说了症状和原因,沈既白就被推进了急救。
  忙碌的脚步声纷杂凌乱,顾一铭在刺眼的灯光中一阵阵耳鸣,医生的声音仿佛自带眩晕,他站在急诊的帘子外边像丢了魂,差点站立不稳,耳边听见抽血、迟发性、加压供氧、正压入氧这些听不懂的话,突然后悔。
  他想起分化后进入了青春期,父亲教导他,Alpha的体质太过强悍,和Omega截然不同,未来如果有了喜欢的Omega,一定要细心呵护。
  “因为即使是一场小感冒,Omega也会比Alpha更难痊愈,而且他们通常很敏感,就连对温度的感知也和Alpha很不一样,你只有用心培育,才能获得一个美好的家庭。”
  “就像爸爸和妈妈一样吗?”
  “对,就像我们一样。”顾诚远笑着说。
  顾一铭的脑子混乱,他不像父亲那么能干,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Omega。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他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他应该在确定沈既白被人绑架的时候就立刻告诉警察定位,他应该把一个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可笑的鬼祟心理。
  就算沈既白知道了认为他是个变态、就算沈既白未来会对他产生害怕、就算他想逃离又怎么样,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性命。
  更何况他们早就捆绑到一起了,很快就要去海岛举行婚礼,沈既白早已落入了顾一铭的网里,是他的猎物,只要他不愿意,他们就不可能分开。
  他抬手捂住了脸,没人能看清他想通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只是他很快又把手放了下来,重新恢复成了平时那个风光霁月的顾一铭。
  下半夜,警方过来了一趟,做了个简单的咨询,当警察问他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顾一铭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报警的人,是我朋友。”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瞥了眼顾一铭身上的血迹,收起手中的本子,说:“等沈先生出院,还是需要他去一趟警局,我们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询问。”
  送走了警察,顾一铭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是间单人病房,沈既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还带着呼吸机,医生说没有大碍了,等人醒过来就可以出院,顾一铭不愿意,他打算明天给沈既白转院,换到私立医院去。
  他原本还想让杨助理明天带两个保镖过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问过沈既白的意见吧,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偷偷的跟着他,不管怎么说,他再也不能这样吓唬顾一铭了。
  紧张了半夜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顾一铭感到疲惫不堪,全身的肌肉也酸痛了起来。
  他打人的时候太用力,现在才发觉拳头都快碎了,又痛又乏力,衣服也脏兮兮的,哪里像个绅士的样子。
  现在也没有临时看护,找别人他也不放心,想了想明天还是得让陈妈过来,餐食也得交给她调理,正打算给她发条信息,就感觉屋子里的味道不对劲。
  一股茉莉清香从病床上传来,是沈既白刚刚睡醒,他躺在床上,侧过脸看着顾一铭。
  顾一铭放下手机,上前轻声说:“怎么醒了?不是不让你放信息素吗?我去叫医生。”
  “不去,”沈既白对着他虚弱地笑了笑,“我也是医生。”
  “你还没毕业呢,你说了不算,让医生来看看。”顾一铭哄着他。
  “不去,”沈既白很坚持,他用手抚过顾一铭的额头,“你很难过吗?我感受到了,你、在内疚。”
  顾一铭沉默,然后忽然抱紧了他:“对不起,沈既白对不起,我来得太迟了。”
  沈既白轻柔地回抱他:“不怪你,我没事。”
  “不、你不知道,是我的错,我本应该更早一点来找你的,都怪我。”
  沈既白拍着他的背,就像在拍小宝宝,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在那条项链里装定位器。”
  顾一铭的怀抱突然变得很僵硬。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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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既白说:“我知道你在那条项链里装了定位器。”
  顾一铭突然僵硬,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原来早就被人看穿。
  “为什么…”他想问沈既白,为什么明知道,还要继续戴着。
  “上来睡,”沈既白拉着他,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给顾一铭留出一个位置,“你很累了,躺着说。”
  顾一铭像被点了穴一样的听话,乖乖地爬上床,医院的单人床很窄,即使Omega都偏瘦,也难以让两个体型正常的男人睡得舒服。
  最后顾一铭不得不侧着身子,和沈既白靠得很近,沈既白顺手给他盖上被子,才睡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为什么?”顾一铭又一次问,“为什么、还带着……”
  沈既白也侧卧着,很认真地看着他,用手抚过他的额头、眉尾、眼角,把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他想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原来大家都长大了不少,顾一铭也在这几年的时光里丢失了少年意气。
  他问顾一铭:“你还记得你毕业几年了吗?”
  “……四五年吧。”
  “今年是你毕业的第五年,”沈既白道,“你比我早两届入学,我现在研二,今年是我在A市的第七年。”
  也是喜欢你的第七年。
  “嗯,你比我晚两届,是和亿鑫一起入学的。”
  沈既白笑了下,乖巧地说:“对,我们是室友。那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
  顾一铭想了想道:“开学典礼?你和亿鑫同一届,我记得那年是我上台发言。”
  “嗯,那天你很帅,新生们都在偷偷讨论你。”
  “你呢?你也讨论了吗?”顾一铭笑着问他,气氛慢慢变得温情。
  沈既白慢慢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跟他们说话。”
  “那你在干什么?”
  “我在听你演讲。”沈既白道,他看了顾一铭一眼,随后开始背起了顾一铭的欢迎语。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13级经济与管理学部的顾一铭,很荣幸能作为在校生代表在此发言,首先欢迎各位学弟学妹们,恭喜你们将在这里展开新的起点,今后……我发言的题目是坚守初心,砥砺奋进……”
  顾一铭渐渐接上:“……大学不是青春奋斗的终点,是人生漫漫旅途的一个学堂、是知识的储备点,是竖起未来旗帜的地方,我们将收获的不仅仅是一纸文凭,更多的是知识和能力的增长……”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背出了这段话,过去的时间太长,顾一铭早已记不清了,他被沈既白带着,仿佛回到了迎接新生的那一天,穿过时空的隧道,踏过岁月的长河,和17岁的沈既白遥遥相望。
  他看见了那个还带着一脸稚气的Omega,也看见了那个青春又严肃的自己,大礼堂突然变得空旷,周围的人群渐渐退场,只剩下了沈既白还留在原地。
  他清澈的眼神轻轻地落在顾一铭身上,带着隐秘的欢喜,让顾一铭迟来的情感如海水般翻腾汹涌,最终浇灌在这个不太精致也略显老旧的病房。
  “你还记得?”顾一铭哑着嗓子问,他无法不动容。
  这个发言稿是他随手写的,当时他忙于学习、忙于实习,也忙于…恋爱,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来对待这次的迎新,所以稿子也不太严谨,念完就随手扔在了一旁,也不知道沈既白是怎么记下来的。
  在学校两年,他怎么都没有发现,眼前这双漂亮的眼睛,一直都在追随着自己。
  “嗯。”
  顾一铭问:“一直喜欢我?”
  沈既白答:“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
  沈既白笑了笑,有些羞涩,也有些骄傲:“你从后台出来的时候,往台下看了一眼,就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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