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会想起》作者:年倚》第106/107页


  他眸光动了动,低笑着回了她一句,“你也是。”
  梁今月心怦怦乱跳,拉着他的手,“我们校长说你请他务必守口如瓶,难怪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你简直在为难人家。”
  江序眼底浮着笑,也没否认,“爸陪他下了十天棋,我陪他打了十天球,还必须要让他赢,约你不太容易。”
  ……
  时间太紧,说不了两句话,就被喊着上台了。
  婚礼现场摆满了鲜花,主色调是星光蓝,漫天星河璀璨,悬挂着一轮白色的月亮。
  当挽着父亲的手走向江序时,梁今月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还是没派上用场,原本提醒了自己一万遍千万不能哭,不能花了妆,一看见他目光灼灼地站在不远处等她,全都没用了。
  往事历历在目,那年高考结束,父亲为了让她调整心情,当天晚上带她去了法国。在戴哥乐机场时,父亲也是牵着她的手,那时她离他已经十万八千里,心底空落落。
  而现在父亲正牵着她一步步走向他,无比坚定。
  父亲还在旁边轻声提醒她,“别哭啊,梁今月。”
  后来梁今月脑子彻底懵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掉眼泪,和他掀开她的头纱,亲吻她的那一刻。
  宾客迎来送往,梁今月穿着高跟鞋,小腿酸痛,先回了婚房休息。
  她敬酒时换了敬酒服,又补了妆,回房坐着休息时,顺便卸了妆,哭过脸上总不那么好受。
  等腿不疼了,她换了双鞋,准备去看看江序怎么样了。
  门一打开,见肖文正扛着江序,他迷糊着阖眼靠在肖文身上,明显是彻底醉了,肖文喊着,“快,快,他被你爸那帮朋友灌惨了,轮番来,不带歇的。”
  梁今月上前搭了把手,抱怨道,“我爸怎么不心疼心疼他。”
  两人一起把江序扶去婚床上,肖文作为伴郎先走了。
  梁今月关了大灯,帮江序脱了鞋袜,解了他的领结,让他舒服点。
  又倒来一杯温水,喂他喝下去,他喝醉了还是和平时一样安静,一点儿不闹人。
  她一颗一颗解了他的衬衫扣,准备给他擦身体,一边心疼他,一边埋怨她爸,怎么让他醉成这样,洞房花烛夜怎么过?
  衣服脱了,去脱他裤子时,被他捉住了手臂,她惊异地去看他,他仍闭着眼,嘴唇动了动,“我自己来。”
  梁今月觉得他好笑,还不让她碰了,喊了他两声,“江序,江序?”
  他没睁眼,嗯了声。
  “你难受吗?”
  “没事。”嗓音有点哑。
  她仔细去看他的表情,想判断到底醉没醉,“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她继续问,“我是谁?”
  他脸偏了偏,勉强睁开眼睛看她,入目皆是大红的喜色,目光定在她身上,笑起来,“我老婆。衣服都让你脱了,还能不知道你是谁?”
  他说话声音不疾不徐,倒不见醉态了,梁今月拿干净的湿手帕帮他擦了擦脸,好奇道,“你没醉啊?”
  “有点头疼,”他停了停,彻底睁开眼,“那桌有个人,说之前把他儿子介绍给你,结果你把人甩了,一直灌我酒。”
  梁今月心里吐槽这什么人,人家大喜的日子,和新郎说这些,嘴上连忙撇清,“没有这回事,都没有在一起过,真是胡说八道,你千万别不开心,闹别扭。”
  江序弯了弯唇,“谁没事和你闹别扭。”
  梁今月又给他喂了口水,“婚礼办这一场就好,我穿过婚纱就够了,太累人了。”
  江序闷声笑了,“下回不请那么多人。”
  “那也不要了,早知道我们两个人简简单单有一个仪式就好了。”
  江序心头似被羽毛轻轻撩过,伸手拦在她的腰间,把她整个人抱上床,搂在怀里,“有一年我在美东的一个小镇,偶然进过一个教堂,某一刻想过,能在这里和你结婚就好了,之后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
  梁今月心中淌过暖流,眼眶发热,不想继续哭,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我们一起去。”
  他胸膛起伏着,低头去吻她,“难闻吗?”
  梁今月摇摇头。
  他便加深了那个吻,大红色的喜被,上面撒着玫瑰花瓣,她躺在上面,衬得浑身雪白,眉眼含情地看着他。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屋内酒酽春浓。
  ……
  天渐黑,江序抱着梁今月去洗了澡。
  梁今月累极,趴在他怀里就睡过去了。
  醒来时是夜里十点,江序还在睡,梁今月胃里空得难受,再也睡不着,怕自己吵醒他,轻轻挪开他的手臂,独自一人去了阳台。
  这家酒店临江,此刻还下着小雨,江面吹过江风,梁今月坐在阳台的秋千上,静静听着雨声,决定等江序醒来一起去吃东西。
  没过几分钟,耳边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梁今月回头望去,滴答的雨声渐消,她惊喜地朝他伸出了手,“雨停了。”
  江序牵住她的手,目光随她往外看去。
  雨停云散,满江明月。
  -
  2019年年初,梁今月想起自己未成行的西伯利亚之旅,她从来都不喜欢一个人,现在终于去哪里都有人一起。
  江序休了假,陪她直飞伊尔库兹克。
  那天在贝加尔湖畔,梁今月把gopro塞江序手里,支使他,“来,拍我,记录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倒着走。
  江序生怕她摔了,一直注意她脚下,以便摔的时候及时上去扶,一路跟着她,提醒道,“慢点走。”
  梁今月不以为意,“你注意取景,把我拍好看点。”
  江面都已结冰,入目皆是蓝冰、气泡冰,她手一划,指着后边,有模有样地介绍,“我身后就是贝加尔湖,全世界最深的湖,”她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开始表白,“江序同学,我对你的爱像湖一样深。”
  喊得很大声,在冰天雪地间似乎有回音,肉麻兮兮的一句话,梁今月虽然经常撒撒娇,但这么直白的话很少说,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觉得又傻又好玩,又瞅着江序,他唇边也是淡淡的笑意。
  梁今月不满意,“怎么每次给你表白都不给回应啊。”
  一下子两人都想起十几岁的时候,四月的夜晚,她忽然拦住了他,那天温度很低,她穿得单薄,冻得打哆嗦。
  江序手里拿着她的小相机,看着大风吹得她帽檐外的发丝乱飞,她穿得太厚,只露出一双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他也笑了,散在西伯利亚的大风里,字句清晰道,“高二一班的梁今月同学,有句话迟到了好多年,现在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那年春寒料峭,他刚转过来,班主任要求他自我介绍,他说了名字,再没话可说。班主任却硬拉着要他继续在台上介绍,一声“报告”打断了他,他眼睛跟过去,认识了新班级的第一张脸,心想,幸好她迟到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会和她有那么长的故事。
  青春里缠绕彼此的那根线,总是那么容易断,那么不圆满。
  她是他心头的月光,是他所有的念念不忘。
  也终于成为他此生的月亮。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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