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命运》作者:郭缪》第2/44页




第二章 果真威风潇洒
  四月十八日,星期一的一早,天气很明媚,大概是这个季节最好天气的一天,我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装,推开院门,却不想柏叔正等在院子口,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面容憔悴,见到我便突地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向后一躲,他扑了个空,也并不觉尴尬,笑嘻嘻地说道,“听说你是在电视台做鉴宝节目?我突然想起来,卖我瓶子的人我见过,就在你们节目上。”
  柏叔边说边搓着手掌,又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上,紧紧的跟在我身边。
  我低头看向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土地上踩了深深两个脚印,想来这老家伙的确连窝都没挪的等了许久,我迅速的躲过他正喷出的劣质烟烟雾,快步向胡同外走去,真不明白这个柏叔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一个转让古董的人,只当是他又想来蹭热乎的借口。
  “都有钱了,抽点好烟吧,老爷子。”
  “你说你和你姐姐真不一样,你跟个假小子似的,嗨,丫头,你慢点走,我这一大早可就是来找你的。”柏叔并不掩饰情绪,他依然延续着昨天的激动,看着他厚厚的眼袋又挂上了一层暗淡,想必这样一笔巨资让他整晚都没睡好觉。
  我不知道正在阅读故事的您是否有过这样一种感受:凡事发生后去接受就好了,人们最不可控个性却总是想要探求个究竟,而那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或人一旦被提及,与这件事或这个人有关的会慢慢向自己不可控制的聚拢而来。人们通常把这称为宇宙吸引力法则,也有人叫蝴蝶效应的改变,我倒更相信其实一些事情是早就存在的,只是一直没有引起格外的注意罢了,遇见谁,碰见什么事情,其实都会在生活中某些细节的经历相吻合,最后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圈,而这个圈的大小完全取决于自己的一些执着或放下。
  作为我这样一个自认为不太讲究俗套的人来说,其实也避免不了好奇心的作祟。比如我一直无法释怀的两件事,寻找家族隐藏的真相成了我的执念,或许如果我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也不会让自己做出后悔终身的事,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绝不会为了谜底的揭开,而亲手将馥兰汀一步步送到死亡的边缘。
  “我老柏是贪财,但是也不太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这个人我真的很眼熟。”
  我们家的宅院坐落在市区最繁华地段,走起来却离主马路有好一段距离。我不想借助家里的任何力量,除了不得不回家住,其余时间我就只是个刚上班的小白领,所以经常为了挤公交车而拼上老命。我奔走于硕大的柏油马路上,一辆塞得快吐了的公交车从我面前驶过,喷着浓重的汽油味儿。这柏叔一直不肯罢休,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生性热情的样子,让我周一的一大早好不烦躁。
  “奶糖,快上车。”
  奶糖是陈思源五岁前给我起的乳名,因为小时候我总喜欢哭,他就拿着奶糖哄我,也只有他这样叫我。他正开着一辆幻影停在了我面前,操着低气压的声音让我上车。本来我一直拒绝他送我上下班,但是为了摆脱柏叔的跟随,我果断拉开了车门,长腿微微一曲,钻进了副驾驶。
  推开车门的瞬间,便看到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我经常开陈思源的玩笑,说他这斯文得让人无法直视的侧颜不知道能骗了多少男男女女。说起来,陈思源是馥汀兰侍女铃铛的后人,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他是个温暖的男人,对我真是好得没话说,像对亲妹妹的那种,但是总是隐约有一种说不清的距离感,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相敬如宾吧,在他的眼里,他与我的长幼关系大概跟馥汀兰一致,对于我的玩笑他从来都是轻描淡写,也从不接我开的玩笑。
  “你们老板不发工资的吗?连打车的钱都没有。”陈思源眉心微皱了一下,一大清早就满头大汗等公交车的我让他有些心疼。
  “嘿嘿,我刚刚攒钱准备买个宝贝。”我笑得无所顾忌,把他递过来的一张卡丢在了中控上。
  “这么嘴硬,就不肯求助家里一次吗?”
  “用不着你操心,我好着呢,哥,过几天跟你亮亮我的新宝贝。”
  倒车镜里,柏叔的身影很快被远远的甩在了车后,那个小黑点最终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馥汀兰那反常的表情,那是一种哀伤成疾的神情,我绝对没有看错。我没有任何心情揣测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于是从一个极端想到了另外的极端,那东西会不会是已经死去的爸爸的,可是这个瓶子的年代是民国时期的,这又让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假象,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存在另外的一个特殊人类,就算有也绝不可能是我的爸爸,我是个正常人,不正常的只有馥汀兰一个人而已,我在心里反复这样叨念着,想到这我感到很不安,紧张的打开了车窗。
  从小到大记不得这是我们第几次搬家了,由于馥汀兰的外貌始终不变,又过于显眼,而这一次我们对外的关系竟然头大的变成了双胞胎姐妹,我无法想象有一天我被人误解为她的姐姐,甚至有一天是妈妈、奶奶的情况,每次想到这儿,我都感觉无比的恐惧。
  “不要随便搭讪,尤其是邻居,准备一下,我们搬家吧。”我注意到陈思源脸色并不好看,自从昨天买了那个破瓶子,他就整个人看着都不对劲儿。果然,很快他便复读机般,那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像坨冰般劈头盖脸砸在了我头上。
  想想那个时候大概我不懂如何表达爱吧,其实对于亲情早随着岁月深深的埋进了心底,只是不知道那就是爱罢了,因为万事万物的质发生改变,都需要一个触发条件,而我们一成不变的相处模式,让我缺乏了思考力,更想不出,这一起长大的人也或许是个从未了解的陌生人。我习惯了被他照拂,自然而然的没有多停留一秒的直怼回去,“可不是我招惹的,谁让那位那么喜欢炫耀?非要自己出面在鬼市跟人家杠一个不出名的礼器,她自己惹的祸,这锅我可不背。”
  巴诺这座古城是历经数千年的十三朝古都,当初我们逃离般来到了这座城市,而如今似有魔力般吸引着我,我有一万个理由想要留在这里,在这里还没玩够,总觉得这里有我非常期待的未来,我可还不想这么快搬家。
  我将脸伸出窗外,这里春天的风并不柔软,拂面将我的满头短发吹得起飞,我这才发觉,原来我头发松若柳丝,似乎多年来我早习惯的潇洒只是为了隐藏着什么,心不知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碰了一下般难受。在记忆里,我曾也是满头长发,是在青春期大家都在向往长发及腰的少女时代,我猛然知道了那位的秘密,在那年生日我赠送了自己一头齐耳短发。我倔强的想要摆脱馥汀兰赋予的一切,她的举止优雅内敛,我便粗犷豪迈,不修边幅;她柳叶大眼,我就偏在高高的鼻梁上面架着一副大大的无镜片眼镜;她皮肤白皙无暇,我便热爱户外将皮肤晒成小麦色,甚至不介意多几颗雀斑;她每天端庄套裙傍身,我则永远一身运动休闲装,与裙装老死不相往来。说起她似乎从未正式的关心过我,那种压抑的家庭关系,我虽早就习惯,却一直是个偷偷摸摸的探究者,而她昨天的那行泪,让我深深的在意着,我收回可爱自信的表情,关上了车窗,抿着嘴终于挤出了几个字,“昨天她哭了?”
  陈思源正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似没听到般,虽然他并没有转过头来,可我看到了他嘴角分明颤动了一下。
  “‘今生即永生,今世即永世’,这么肉麻的话是她的老情人写的?”本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我并分不清那种情绪是不是想要关心她,可是无论怎样却也没有想说出如此刻薄的言语,想到连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都能对她更了解一些,唯独是对我为什么不能坦诚,一下子一股热辣辣的气息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毫无遮掩的皱起了眉头,用纤细的手指推了下眼镜,口气淡淡道,“我知道她的秘密,你不用替他掖着藏着,反正我习惯了,你们从未对我坦诚过,什么都瞒着我。”
  “奶糖,你不要总把自己说的那么孤单,我跟馥先生都是很爱你的。”陈思源转过脸,恢复了以往的和善,微笑着,满眼疼爱的用一只手摸向我的头发,这让我更加烦躁,在他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或许真相早就被时间封存,但直觉那就像充斥谎言的海妖之歌,不知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尽管如此,他还是我能够唯一有依赖感的全部。
  因为我永远忘不了那温暖如阳光的微笑。十五年前,十岁的我被邻居们说成是怪物的女儿,我捂着耳朵躲在院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才只有十五岁的陈思源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对我伸出一只手,那张干净的脸上挂着让人安心的表情,我将颤抖小手放在陈思源手中渐渐恢复平静,“哥,我怕。”。
  陈思源也是像这般抚摸我的头发,“别怕,馥先生会永远保护我们的。”
  我使劲儿的摇头,泪水沁湿透了衣襟,“不,妈妈从来不管我,我只有哥。”
  院子门口,馥汀兰双手环在胸前,冷漠的表情甚至染了些许厌恶,转身离去。
  每当回忆,都会恶寒一次,我掉过头,轻轻在嘴角飘出一声“呵呵”,强按下陈思源的方向盘,让他将车子停在了距离电视台几百米的公交车站。
  “我本就孤身一人,又何谈孤单!既然我就是个累赘,对于我来说你们不过也是个摆设罢了,别搞出很想关心我的样子,不过你放心,我会履行我的义务,每天按时回家,周末陪你们共进晚餐,其他时候,离我远一点,至于搬家的事,你们可以搬,我好不容易找了份喜欢的工作,免谈!”
  我唱大戏般的说完这番话的同时摔上了车门,而我听到的是陈思源按部就班的嘱咐了一句,“下班后,我会在这里接你,注意安全啊。”他再次启动了汽车引擎,波澜不惊的驶离了我的身后。
  没有对白的争吵,大概是我这个孤独人类最悲催的时刻吧,我的心里极度痛苦,却不知道这痛苦的源头是什么,那根很痛的线,我拼命去抓,抓到了心里最深处,却也不是她,线的底端空空如也,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她的谁,或者她是谁。


第三章 神秘的赞助商
  我是上学时有名的“踩铃小姐”【注:“踩铃小姐”即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的女同学,意思是这位女同学时间观念很“强”,在约定时间内既不会提前到达,亦不会迟到。此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走进办公室时,正好同事们起身去楼下开会,我跟着人流来到一间大会议室。
  原以为只是栏目组的小会,却没想是整个历史频道的大会,几百名同事被云集在会议室,各色妖娆女上司的标配自然也不能少。这也许是人们顽固的成见,而对于那些大冷天穿黑丝袜,穿低领的36D,走路摆胯的雌性,我大抵只能粗略的将其划分过去,不得不说,看惯了我家那位,还真是很少有谁入得了我的眼。我时常感叹,为什么看似狭窄的脑袋,却能够迸发出不同的广阔天地,哪怕狂妄大胆,也千万不要被人间欲望断送了梦想,我要远离那些空虚的东西,也许是我内心对于正义的人道呼唤了太久,幸而我没有成为那类人的坐下宾。
  我所在的是频道的舵把子栏目《古玩会说话》,这名字就可以看得出绝非简单的奢华版古玩鉴赏,是一个用古玩讲故事的创新类栏目。栏目的创始人,也是栏目的制片人程锦,那时候我单纯的并不懂得对待世人只能用姑且的眼光看待,在特立独行的见解中,她是一个有思想的职业女性,从不会奢华夸张的穿戴,干练稳重,一腔热血铺在栏目上的拼命三郎,当然对于下属的严厉每个人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个有人情味的栏目品牌的定位就是真情与实感,“用真情故事讲述素简与奢华,用实感信仰表达华年与蹉跎”这句广告语打出去后,一度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我来到这里第三个月了,亲眼见证了在传统电视台栏目招商难的情况下,我们频道的广告费却因为这个栏目扭亏为盈,不仅稳定了收视率,还吸引了新的广告投资商,新投资商出手阔绰,神秘无比。栏目的播出时间段一下子由每周二晚十点提到了周末黄金档,连复播也放在了每周五的晚饭时间,虽然制作经费依旧吃紧,栏目组的人手也不算充足,但却是个用真心和专业度拼杀出来的有价值的栏目,这正是我愿意留在这里工作的原因。诚然,对于一个刚走入社会的小青年来说,有一个不错的领路人是非常幸运的,每次会议的首席发言人都非我们这位锦姐姐莫属,而今天的焦点并不是她。
  正当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为什么突然召开临时大会时,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带一股莫名让人心慌的风走进来,与此同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不少制片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弹簧般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一直以来都相当淡定的程锦也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上衣衣襟站起身来。频道总监王大壮,被我们私下尊称王胖子,他的嘴更是咧到了耳朵下面,殷勤的露出让人不齿的假笑,两只灌满脂肪的肥手交叉在胸前,如看见烤熟的肥羊般渴求般望着那男人。
  “太荣幸了,蓬荜生辉,感谢上天让我幸运的请到您!”
  不得不说,这是个中年才俊,虽不能算作气宇不凡,却是绝对的精英挂,浑身散发着贵态,单他微勾嘴角自信无比的样子,就搞得不少人心神不定了。
  “井楚然!”
  “天哪,真的是他!”
  在王胖子的双手邀请下丝毫不谦让的坐在了会议桌前。而随着他坐定,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已经递到了他手边。
  这人有种不速之客的气场,坐在了满场的C位却不显突兀,同事们交头接耳中,只言片语便揭开了其身份。
  关于他的传闻是这样的:
  在三个月前,也就是我还没有回巴诺时,《古玩会说话》由于制作经费吃紧几次险些停播,利用自媒体宣传也没起到任何效果,历史频道也由于没有太像样的节目,收视率被亮了红灯,王胖子几次被台领导约谈。频道内部只能开得出基本工资,根本无法支付员工奖金,而我投递简历顺利录取也是因为实习生的成本低,但大家心知肚明,也很可能因此也就成了个空头的实习机会。可幸运的是当我开始实习后,栏目组运用自媒体互动宣传,引发了一段时间社会的热议,于是我们频道突然杀出来一个神秘赞助商,就是井楚然,他也是我市知名文化产业大鳄,家族不仅坐拥各大产业的广告出口,同时拥有国际三大品牌的汽车4S店,我们栏目组最近刚刚上岗的商务车也都是他老人家赞助的,货真价实的金主爸爸。由于他的出现,连我们这样的实习生都有奖金拿,这样神秘人物突然出现,自然令人出现难以置信的猜测。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了几句,可没那么多心思对于什么事情都饶有兴趣地细细鉴赏,对于这类的八卦我一向左耳听右冒,于是悄悄窝在了会议室后面角落里,悠闲的将两条笔直的长腿随意搭在一起,前座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同事像一面完美的墙,将我护了个严实。
  “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井董事长能够光临我频道指导工作!”
  王胖子特意清了嗓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陈述着他激动的心情。
  “我们频道这个月的广告任务扭亏为盈,在全台收视率每日攀升,这些成果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更离不开背后默默支持我们的人。”
  在热烈不断的掌声过后,他充满情感的望向井楚然,“有请井董为我们讲几句话!”
  又一阵掌声过后,空气中因充满了好奇的力量而安静无比。偶尔几个同事轻咳几声,遭到了王胖子远程投射过来的厌弃眼神,立刻觉悟地捂上了嘴。
  这井楚然瞥视全场,像是在找什么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说什么。
  王胖子悄悄对程锦使了眼会眼色,程锦识大体的站在了井楚然身边。
  “井总,让我来先给您汇报一下栏目的近期收视率和栏目改版策划吧。”
  见井楚然微点了一下头,程锦用专业的讲解打破了尴尬局面。
  “我们准备增加新的栏目板块,《汝窑为魁》将会作为新板块的名字出现在下个月的第一期栏目中。汝窑这个宋代巅峰的工艺一直以素美闻名,这个新板块依旧延续本栏目的定位,更凸显素简风格,意如汝窑,是用朴素的风格讲述古玩相关的民间故事,我们也会请各行各业的人作为嘉宾出席。”
  会议中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所料,这位井先生很快被程锦的绝佳口才所吸引,并道出深深的欣赏之意,“云破天青,没有装饰却不落下乘,好一个‘简素不会对奢华自卑’,我很喜欢你们这个不断作减法的栏目风格。”
  井楚然的声音很有磁性,淡淡的夹杂着说不出什么地区的口音,更确切的,似乎有一点点外国人说中文的味道,他抬起袖口看了一下手表,突然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让王胖子也跟随站起了身。
  台内的突发事件常发生在新闻组,我前面的人墙先生耳边耳语了几句,人墙先生提起脚下事先准备好的摄像机匆匆忙忙向会议室外跑去。逢会必睡 【注:“逢会必睡”即每逢会议,无论大会小会都会立刻被催眠的办公室小白,且有躲避领导监督的高超技能,比如找寻掩体或梳着随时可以挡住眼睛的发型。此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的我并不清楚此时面前已经一览无余,而井楚然在一无所获后正准备走出会议室,却突然将眼睛定格到了正在打着瞌睡的我脸上,他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变化,竟然径直向这边走了过来。
  本笑逐言开迎上脸去的隔壁小姐姐,脸色也突然变得容光焕发,起身后却发现井楚然越过了她站在了我面前,于是恼羞成怒的狠踢了我一脚。
  “干嘛踢我!”
  当我正呼吁正义时,抬起头却已无法逃脱的与这井楚然四目相对,那眼神正死死的抓在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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