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美食录 》作者:闻笛解酒》第131/135页


  林稚挤开层层人群,跑到孟琼舟身边,下意识去拉他手臂,“阿舟……”
  话还没说完,便感到手掌下湿腻腻的触感。
  他低头一看,满掌鲜红。
  孟琼舟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3章 红豆年糕
  他一身黑衣并不明显, 现下仔细看去,才发现右手臂处的衣袖颜色,比周围深了一大片。
  林稚胡乱抹了手掌上的血, 拉着孟琼舟转身就走, “去医馆。”
  “阿稚。”孟琼舟随他拉着,安慰他, “小伤而已。”
  林稚没说话,只默默加紧了脚步。
  治这种伤, 宫内的太医院是最佳去处,然而此时正值上元, 宫门已闭,外臣要想入内需要经过层层审核, 只能先找个医馆凑合一下。
  上元佳节, 临街的医馆都闭店去庆祝节日了,两人行至街尾, 才寻到一处还开着的医馆。
  那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见进来两个打扮清贵却神情严肃的郎君, 不禁一愣,接着便听林稚道:“大夫可会治伤?”
  大夫忖思片刻,“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伤了。”
  孟琼舟已脱下氅衣,露出右半手臂。
  看见他的伤口,林稚眼眶一酸, 不动声色地忍了下去。
  大夫还以为只是什么小小割伤烫伤之类的, 没想到是这种刀伤,不由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先用细布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 又细细敷了金疮药。
  整个过程, 孟琼舟只微微蹙着眉。
  过了片刻,看止住血,大夫才长松一口气,“幸亏郎君穿了氅衣,衣服够厚,否则这伤口情况就要严重多了。”说完,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林稚曾经听人说过,如果受伤流血不止,需要火烙使血管烧焦,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后怕,握着孟琼舟的手又紧了几分。
  孟琼舟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对那大夫道:“多谢大夫。”
  大夫道了几声“不必客气”,站起身,从墙上的药柜拿了几副药出来,放在桌子上,“这是内服汤药,早晚各煎服一次,这瓶子是我刚才给这位郎君敷的金疮药,每日敷一次便可。”
  林稚点头。
  又拿了些包扎用的细布、用来固定伤口的柳枝,林稚道了谢,捧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离开医馆。
  街上又重新恢复了热闹,但琉璃灯山那边已经冷清许多,只偶尔有几个都头在附近打转。
  走了几步,林稚问孟琼舟:“疼吗?”
  孟琼舟摇头,“不疼了。”
  “虽然这位大夫看起来挺靠谱,不似平常的江湖郎中。但明日也得再去太医院看看,以防万一。”
  林稚说完,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身边怎么不跟着些人?就这样直接出来了,连个护卫都没有。万一这次伤到的……不是手臂,该怎么办。”
  孟琼舟虽然受伤,却依旧俊美不减,好像刚才流血的不是他自己一样,淡声道:“和你出来,怎能带其他人。”
  漠了片刻,林稚又问:“刚才听你说,那人是盐枭同党?”
  “嗯。”孟琼舟点头,和他细细道来,“那日我去往建康捉拿盐枭头目及其同党,其中就有刚刚那黑衣人。”
  “不管怎样,已经关押起来了。”林稚道,“你先好好养伤。”
  孟琼舟应了一声,道:“这几日不能回府上,免得母亲担心。”
  “那就住我那里。”林稚喃喃,“幸好我买了个房子……”
  孟琼舟被他这幅小模样惹出微微笑意,想伸手捏捏他的脸,手臂处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虽然这伤口有些吓人,毕竟没伤到筋骨,还不至于要了人命,但到底很不方便。
  想到这里,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回到酒楼,林稚告诉阿青阿蓝他们,说这几日有事,先回宅院小住,又让沈小七去孟府悄悄给陈平捎了信,这才和孟琼舟乘马车回了南湖的屋宅。
  到了宅院,林稚翻箱倒柜,终于找出几套当时买得太大、没法穿的白色里衣。
  “我已经让小七去给陈管事送了信,想来明日就能送来衣物。”他道,“今天……你就先穿我的吧。”
  孟琼舟打趣他:“会不会小了点?”
  “不会!”林稚软着眼神瞪他,“这几件是当初买大了的,我都没穿过。”
  为了给伤口包扎,孟琼舟的里衣刚刚在医馆时就被剪开了,露出有力的手臂肌肉。
  林稚第一次实打实看见他坚实有力却不夸张的肌肉,有点羡慕,又有点心动,忍不住戳了几下。
  孟琼舟的声音响在头顶:“好玩吗?”
  “好玩。”林稚点点头,又戳了几下,“你要不要来试试。”
  孟琼舟淡淡道:“我更想试你的。”
  “我没有。”林稚叹了口气,不管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没什么肌肉。
  拿起金疮药瓶,看着他仍然狰狞的伤口,林稚又有些眼眶发酸,“那个人,其实是冲我来的对不对?”
  “他没有把握你一定会参加上元灯会,但却有把握我一定会来。”
  “是我让你受伤了。”
  话音刚落,一滴热烫的眼泪就这么落在了孟琼舟的手心。
  见从不轻易流泪的他掉了眼泪,孟琼舟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把他搂进怀里,“别哭,阿稚。”
  “他们是想要报复我。”孟琼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所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林稚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把眼泪都抹到他衣服上,再起来时,已经是没有哭过的样子了。
  孟琼舟轻轻亲了亲他的眼皮。
  没等到转天,过了约莫两刻钟,陈平便送来了孟琼舟的日常物品,还带过来几个护卫。
  “这几人都是府中精卫,能护阿郎和林小郎君安全。”他蹙眉看向孟琼舟的手臂,“阿郎……”
  孟琼舟摇摇头,“我无碍。”
  “此事不必让母亲和二郎知道。”
  陈平了解孟琼舟,知道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没事,应声道:“是。”
  尽管有了自己的里衣,孟琼舟却没再换回来,依然穿着林稚的。
  他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林稚,忽然叹了口气,“不能抱你了。”
  林稚自己钻进他的怀里,闷声道:“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第二天孟琼舟从大理寺回来,林稚已经做好了红豆沙年糕。
  年糕是在酒楼闲来无事时打好的。新鲜的糯米蒸成香软的糯米饭,用捣锤用力捶打,捶碾到每一粒糯米绽开,不分彼此地粘连在一起,年糕便算打好了。
  这是个颇费时间和力气的活儿,酒楼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打了一遭,才得到这么一小罐珍贵的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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