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美食录 》作者:闻笛解酒》第40/135页


  又去一层后头的屋舍看了看。
  齐郎君为他一一介绍:“这间是庖厨,小郎君可以看一看,屋子够大;这几间是住宅,听闻小郎君手下有三四个住店小厮,足够用了;哦,这个是菜圃,可以用来种瓜果蔬菜,还有那个鹅棚……”
  林稚被他说得心动不已——尤其是那个鹅棚。
  栅栏圈起来不大不小一块地间,正好可以用来养些小鸡小鸭小鹅,若是养得好,四五个月后就可以捡蛋来吃了。
  “多谢齐郎君带路。什么时候签契?”
  齐郎君微微一愣,以为他会说句按月分付之类的话,没想到这么痛快就要签订契约……小小年纪,还挺富。
  回忆自己当初和林稚相同年岁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么能干……果真一代更比一代强。
  摇了摇头,齐郎君笑道:“小郎君爽快!地契在马车上,请随我来。”
  “好。”
  地契一签,酒楼从此就与自己再无任何瓜葛,齐郎君落了笔,颇为留恋地用目光在“忻乐楼”三个大字上描摹了好几遍。
  林稚安慰他道:“令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多谢小郎君宽慰。”齐郎君眼中浮现出微微忧色,真心实意地向他道了声谢。
  沈小七和阿青阿蓝在食店那头忙着,脱不开身,林稚索性雇了几个临时工,让他们帮着自己做做酒楼装修前的准备工作。
  灯罩子破了一个窟窿,扔;门框上捆绑的木杆颜色太深,换;后门裂了条大缝,拆……忙活许久,上午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到了下午,林稚请瓦匠仔细粉刷一遍墙壁,把朱漆大门换了个颜色;让绘制食单的画匠画了春夏秋冬四季图,挂在墙上;又置了描红打绿的彩门欢楼和拒马杈子,门口除了挂有半透明描金纱帘,还斥重金用玻璃烧造了四只栀子灯。
  白天尚且看不大出来,可若是到了夜晚,灯芯一燃,外形仿若栀子果的灯笼通透明亮,气派无比。
  除此之外,门框上的木杆攒尖还挂了不少饰品,花结、绒花、彩带……怎么鲜活怎么来,和之前颜色较为深沉的忻乐楼形成了鲜明对比。
  到了最后一步:张贴牌匾。
  “不知小郎君打算给酒楼取个什么样的名字?不能还是原先的‘忻乐楼’吧?”
  木匠给他提建议:“这样,我说几个供你参考:仁和店、遇仙楼、高阳楼、银王楼、八仙楼……”
  听对方报菜名似的一连吐出几十个酒楼名字,林稚连忙道:“我已经想好了。”
  “就叫林氏酒楼。”
  林稚是个起名废,从上辈子给家里的三只狗取名“大毛、二毛、三毛”就可见一斑,平时最怕遇到这种起名字的问题。
  木匠笑道:“行,自然以小郎君的心愿为主。”
  于是,一张写着“林氏酒楼”的黑色金丝牌匾便挂了上去。
  装修工作总算大功告成。
  从外面看,酒楼浓墨重彩,“林氏食铺”四个大字刚健柔美,宛如铁画银钩;内里别有洞天,粉墙青砖,木色食案,好不清雅美观。
  连交工的临时工都忍不住夸了句:“这酒楼可真漂亮,要我说不比那春风楼差。小郎君好审美!”
  林稚笑了笑。
  刚刷完漆的墙壁还残留些味道,担心甲醛中毒的林稚决定先晾几天,等味道散散再搬过来。
  这几天刚好可以办理退租事宜。
  程朝云似乎对他会自己开一家酒楼并不意外,表情淡然地签好当初租店的文书,还说了句“祝小郎君财源广进”。
  程砚清和他姐一样,接受能力良好,“林小郎君这是到别处去喝奶茶了”。
  程令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哭狼嚎道:“小郎君走了以后我到哪里去吃好吃的!”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家里是开酒楼的了?”程砚清拿扇子敲了敲他的头。
  “开酒楼又怎么样。”程令宜捂着脑袋嘀咕,“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程砚清嘴角抽了抽,“这话用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林稚不知道他们的所思所想,和众人告别之后,择了个良辰吉日,带着小弟们搬到了新酒楼。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章!


第36章 金丝肉松
  食店生意忙, 阿青阿蓝他们脱不开身,只在酒楼刚装修的时候来帮过几回忙,因此还没见过酒楼的真正全貌。
  坐在马车上的沈小七正闲谈八卦, 忽然瞥见什么东西, 住了嘴,从窗子探出头看了一眼, 感叹道:“那边好像新开了座酒楼,真好看啊。”
  “我们的酒楼肯定也这么好看!”
  阿青闻言也向窗外看了一眼, 片刻收回目光,幽幽道:“你要不要看看牌匾上的字?”
  沈小七十三四岁出来做工, 错过了学堂入学的最佳年纪,并不识得太多字, 但对“林氏食铺”四个字早已铭记于心。
  他眨了眨眼, 扭头又看了一遍,回过头来不可置信道:“这……这居然是我们的酒楼!”
  上次来时酒楼大门刚拆下来, 空洞洞地映出内里同样断壁残垣的胡床案凳,看着就漏风, 根本没有现在这般美观大气!
  鳞次栉比的铺子中间,一座七八丈高的三层酒楼高高矗立,青墙黛瓦,飞檐斗拱,彩楼欢门富丽热闹, 四只玻璃栀子灯高高悬挂, 不远处几棵杨柳就成了这万花丛中一点绿,悠悠地随风舞动枝条。
  不光是沈小七, 连阿青都有些惊喜:“确实好看。”
  阿蓝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小郎君起名字还真是从一而终。”
  林稚心虚地咳了两声。
  几个人下了马车, 把杯盏碗筷、食案木凳以及各种蔬菜水果拿出, 该放大堂的放大堂,该放庖厨的放庖厨,忙碌一番,这才背着包袱去了一楼后头的屋宅。
  屋宅不大不小,和土豪人家前后几进的大宅自然无法相提并论,但对于在春风楼的小住间里挤了两月的四人,已经算是很豪华了。
  一路上,沈小七翘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林稚给他们展示宏伟蓝图:“地下有个地窖,今年冬天储冰,明年夏天就可以吃冰饮了。”
  “竹架这里就种些葡萄,正好可以顺着架子爬上去,到时一串一串地垂下来,还能避暑遮荫——哦,竹架上还能挂腊肉和蒜辫。”
  “旁边那块栅栏圈起来的地方,我打算养些鸡鸭。你们意下如何?”
  说到这里,林稚顿了顿,感觉自己有点像个画饼的领导。
  看得出来,其他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他所画的“饼”里了。沈小七一脸向往:“我当然没意见!都听阿郎的。”
  阿蓝想了想,道:“养些雏鸡是不错,不过鸭子大多要下水,比较麻烦,小郎君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林稚确实没想到这点,笑道:“还是阿蓝的经验丰富,我根本没想到鸭子下水这件事。那就养些鸡或者鹅吧,不养鸭了。”
  等他有了像孟少卿家那样临湖带池的大宅子,再养鸭子也不迟。
  屋宅内室的大小面积都差不多,不存在什么“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问题,几个人领到心仪寝室,吃完饭后,都早早地去新卧室里躺着了。
  林稚却在屋内写字。
  明亮的烛火旁,一张张烫金雕花的请帖格外显眼,而比请帖更引人注目的是上方清新隽永的字迹,以及那只白皙修长、正握着宣笔写字的手。
  他打算办一场温居宴,给酒楼热热场子,添些人气儿。
  曹婆婆和李四郎自然不用说,胡大郎和赵二娘也请一下吧,孟淮安也要给写上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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