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求你别卷了》作者:岭南佳荔》第88/106页


  “你栽的那花还挺好看的。”
  “那师尊可知它们有什么寓意?”
  许幻竹顾不得抬头去欣赏漫天繁华,只静静地盯着手里的粉色花朵。
  “默默的……爱。”她忽然觉得手里这花,无端有些灼热烫手。
  烟花渐渐停了,喜鹊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许幻竹揉了揉发麻的腿,正准备站起来,头顶忽然罩下一个阴影。
  她还来不及抬头,那人忽地将她扑倒,天旋地转间,耳边传来一句:“小心!”
  许幻竹猛地睁大双眼,只见上空忽地蹿出来一道黑影。
  那黑影,她不可谓不熟悉。
  影子动作十分快,起初是朝着许幻竹的方向冲过来的,后来凌清虚将她扑倒后,那黑影便直冲冲地朝着凌清虚了。
  许幻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扣着凌清虚的肩膀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
  时霁到后院之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只长着牛头马面猴身的怪物从树上一跃而下,朝着凌清虚生生扑过来。而在那怪物要张嘴咬上凌清虚的下一瞬,许幻竹从地上一跃而起,将他挡在身后,于是这两道獠牙便破进了她的脖颈。
  “裴照雪!”
  “裴姑娘!”
  时霁和凌清虚飞身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圈在那怪物两侧。时霁蓄力往它身上砸下一道白羽飞箭,凌清虚吸起地面上的沙块石砾聚成一道网朝它打来。只是那东西身手敏捷又皮糙肉厚,实在是不好对付。
  君沉碧听见打斗的声音赶过来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正要上前去帮忙,时霁冲她喊道:“快带她回去!”
  分神间,时霁被拿东西的爪子抓了一把,右肩的衣裳破了个洞。
  “你怎么样了?”许幻竹被君沉碧揽着往外走,她捂着脖子,不知是流了血的缘故还是怎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力气答话,便干脆就让君沉碧拖着走。
  百悦楼里一片混乱。
  两人出了百悦楼大门正要往裴家赶,有人忽然拦在她们俩跟前。
  君沉碧抬头,只见那女子一袭彩衣,身后跟着宫城中巡逻的白羽卫。
  她正要开口求救,却见那人出声喝道:“裴照雪被妖物咬伤,这妖毒霸道蛮横,恐怕会传播,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请诸位快将这两人捉了送去宫里处置。”
  于是君沉碧和许幻竹被团团围住,那一群白羽卫个个严肃平整,不容她们多说半句便押着她们去了宫里。
  许幻竹开始有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关进了地牢里。
  牢里阴冷潮湿,透着股死老鼠味儿。
  她抬手摸向自己脖间的伤口,只摸到一块白布,应是被人包好了。
  许幻竹走到牢房的门边,摇了摇牢门上的锁链,一个穿着黑衣的牢头走到她跟前不耐烦道:“干什么?”
  “为什么把我关进来?”
  那牢头看了一眼许幻竹,不屑道:“还以为自己是少君的未婚妻呢?你如今中了妖毒,不将你关起来,难道留在外头害我们不成?”
  许幻竹又摸了摸脖子,这不是妖毒。今日那怪物的模样,她见过的,与十年前渔阳村子里袭来的那群魔潮一样。她之前就被魔潮咬过,伤好之后并没有什么事。怎么听着人的意思,这毒好像还会传染似的。
  “我不会害你们,大哥能不能替我跟郡王说说,将我放出去?”许幻竹两只手抓在牢门上,但又立刻被弹了回来。
  “你离这出口远些,这可是青泸郡中特意用来关人的地方,你碰一下都要皮开肉绽的。实话和你说了吧,咬你的那妖物还咬了百悦楼中的一个伙计,那伙计比你伤得厉害些,已经长出了獠牙和长甲,变成妖物了!”
  “依我看呐,你的下场估计也差不多。郡王看在你之前救过少君的份上,还叫我们好好关照你,你可消停地在里头呆着吧。”
  “那白月晏呢?”许幻竹手心裂开几道伤痕,有血丝一点点地往外冒,她不敢再碰那牢门,远远站着问他。
  “少君和白羽卫还在捉那只妖物……诶刚叫你消停呆着,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呢?郡王连夜取消了你和少君的婚事,少君便是回来了,也不会来救你的。”
  许幻竹闻言默默退回了角落,蹲在了地上。
  那牢头见她不再折腾,便也离开了。
  牙有些痒。
  许幻竹伸手摸了摸,嘴角的两颗牙齿好像变得长了,尖了。
  不是吧。
  她怎么这么倒霉?
  无缘无故被拉到这玲珑塔中出不去也就算了,裴照雪这身体让她喝不了酒,睡不了好觉也就算了,如今还被这不知是哪冒出来的魔潮咬了一口,随时还有魔变的可能。
  越想越气,许幻竹捏紧了拳头又痛得立马松开。
  脑子里那股眩晕感又袭来,于是她只能靠在牢壁上,慢慢睡了过去。
  再一次睁眼时,她是被人掐着脸弄醒的。
  耳边传来那牢头的声音,“少君,你别这样,我不好交待啊。”
  时霁头也不回,“谁若有什么意见,让他来找我。”
  “少君?”许幻竹睁开眼,便见时霁面无表情地蹲在她跟前,一只手捏着她的脸,十分粗暴地把她掐醒。


第55章
  时霁和柳晔处理完那只妖物, 再去找许幻竹和君沉碧之时,才知道她们经被关了起来,两人一刻不敢停下, 又分头去救人。
  那会刚听到许幻竹被关进地牢的消息时,时霁顿时心下一空, 她本就受了伤,如何能忍受得了牢中的阴冷潮湿, 也怕她受什么委屈苛待, 于是不管不顾地往这边赶。
  谁知她这人倒是心大, 他这一边是急疯了, 一路赶过来,一步都不敢停, 可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时霁停在她跟前, 伸手缓缓覆上她缠了白布的脖子, 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可转念想起她刚刚不要命一样去救凌清虚的样子, 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脸也跟着黑下来。
  他有时觉得自己算是了解她了, 有时又觉得这其实根本算不上是了解。比如这会火急火燎赶过来,停在她面前,看她睡得这么香, 他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豁出命去护着凌清虚?
  可若真叫她说出来,他却又不敢真的去听这答案。
  便只能冷着脸生着闷气,从她脖颈往上,用力掐住她的一边脸。
  许幻竹伸手推了推缠在脸上的那几根手指, 却是怎么也推不开。
  于是恍恍然睁开眼,看着眼前来人, 这才如梦初醒。
  其实被关进牢中时,她并不担心自己会一直被关着。
  至于为什么能心大到大大咧咧靠在这儿睡过去,除了因为太累之外,还因为她心里大概清楚。
  青泸郡的白月晏不一定会救她,但时霁一定会。
  只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许幻竹看向他肩侧被爪子撩开的伤口,下巴上的血痕,微微喘着的不平的气息,和簇雪堆霜的一双眼睛,顿时有些心虚。
  分明早知他的身份,但她开口叫的还是少君。
  乌七八糟的事情堆起来,将她的思绪团得如乱麻一般。
  她不知若此刻与他坦白她已知晓他身份的事,事后又该如何与他相处,还不如先将错就错。
  时霁此时已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冷冷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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