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作者:古离》第60/149页


  谢宁:“呃……”
  听起来,我似乎还要谢谢你啊?
  敢情是想要顺走卫之玠给她的药吧,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盒药嘛,“也行,那就先放你那里,等我要的时候再找你拿。”
  许扶清静默,没回。
  不对,许扶清该不是要拿去扔了吧?谢宁咽了咽,又不敢直言问这个,要不是就尴尬了,还可能会得罪他。
  也不知道许扶清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卫之玠。
  原著后面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对方,从他们小时候发生的殉葬一事来看,两人分明是患难之交,一起逃出生天的。
  或许,反派大多是这种难以捉摸的性子?
  对哦,她突然想起许扶清不久前跟自己说的话,做事情不一定需要理由,想做就做了。
  他也许只是单纯地随心而行吧。
  仔细想想,谢宁在现代生活时也有忽然之间看不顺眼的人。
  比如心情不好,对方还要硬凑过来、自己则非常非常不想交际的那一刻,有时候不可避免地确确实实会有一丝‘刀’那个人的冲动。
  某一瞬间之中,她有一丁点儿地理解许扶清了。
  可不管怎么样,自己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普通人,遵守着那个时代的人们眼里的正常秩序、道德,即便有‘刀’人的冲动大多都会在下一秒抛掷脑后。
  而许扶清不是。
  跟他们不太一样。
  他似有自己的度量标准,不愿与人虚与委蛇,无论是谁触碰到那一根不知名的线,都无法安然无恙,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哪怕是死。
  难不成原著男主卫之玠就是不小心地触碰到那一根不知名的线了?她不禁往这个方向想。
  那他可真倒霉。
  话虽如此,谢宁是断然不会放任剧情按原著那样发展下去,不然她也得给卫之玠陪葬,还是得谨慎点儿为好。
  谢宁抛开这些思绪,见许扶清不再开口,以为他又不知去哪儿了,总是神出鬼没的,“你还在吗?”
  “还在。”
  少年的嗓音掺和进杂乱无章的雨声莫名显得干净。
  “哦。”谢宁抿了抿唇。
  许扶清微泛粉的指尖伸出亭外,豆大的雨水砸下来,流过指缝,一滴一滴地往下坠,他又把手收了回来。
  应如婉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少年浑身湿透却没半点狼狈地站在少女旁边,眸子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叫人摸不着何意,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破烂不堪的纸鸢。
  亭子里原来还算干燥的地面淌了些水。
  一红一绿,站在一起竟有种异样的和谐。
  应如婉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行走江湖多年也看过形形色色的人,自诩还算会看人心,可她由始至终没能看透许扶清的心,哪怕是一点点。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永远不会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何事。
  看得出来,许扶清待谢宁跟其他人是有一些不太一样的,但这个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呢,应如婉不清楚。
  她这十几年来难得遇到两个算得上是真心对自己的人,一个是当年救了自己的人,一个便是谢宁,所以不希望对方出任何事。
  愿只愿许扶清不会伤害谢宁,应如婉可忘不掉他心狠手辣的样子。
  长相分明是温良的,行事竟如此无情。
  虽说当揽天书院的弟子不狠心容易活不下去,但许扶清将安公子后背那幅‘画’活生生地割下来的事令她印象深刻。
  想忘也忘不了。
  念及至此,应如婉走过去,向许扶清颔首,然后顺便扶住谢宁,“夫子好。谢宁我带你回房吧。”
  许扶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谢宁一眼,没说话。
  谢宁应好,扶住应如婉的手臂走了几步,想了想,停下脚步道:“你快些回房把湿掉的衣裳给换掉吧,不然容易生病。”
  获取好感值也可以从小事做起。
  如今她仔细想来,其实许扶清的正五好感值也很危险。
  毕竟一开始好感值的基础值原本就是正五,还不是一掉就给掉没了?卫之玠的比较稳定,从目前看是不会掉出非负数的。
  许扶清则不一定了。
  他的心思谢宁实属不敢恭维。
  有机会谢宁想多攒攒,就跟谁会嫌弃钱多啊一个道理,她也不会嫌弃好感值多,无论是谁的,都是越多越安全。
  夜色弥漫着,许扶清唔了声便越过她们离开。
  这木屋相对于西京的那种院子来说是小了点儿,但却有不少房间,足够他们一人一间,再加上新娘子已下山,房间更是充裕。
  雨还没停,有逐渐下大的趋势。
  应如婉听了谢宁的这句话,又看了看许扶清离去的背影,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瞧着她是真的很喜欢夫子呢。
  凡事皆事无巨细地关心着。
  可太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像许扶清这种人。
  谢宁没错过应如婉的叹气声,藏在红色发带下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一头雾水地问:“你叹什么气?有什么烦心事?”
  “你...”应如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
  *
  夜灯朦胧,少年赤着双足,红色衣摆不经意地微微掀起,层层叠叠地在矮榻上,苍白纤瘦的脚踝裸露在光线之下,发带半束着墨发。
  一动不动时似一尊没有生命的佛像。
  叮当叮当,他腕间的铜铃铛又响了,形同好听悦耳的交响乐,手中的纸鸢纸张被树枝划破了几个洞,支起纸张的细竹骨也断了几根。
  指尖轻轻地抚过那几个洞和几根断裂的细竹骨。
  “啧,烂了呢...”
  可惜的口吻,语调却带笑。
  许扶清似染了墨水的眼珠子盯着纸鸢,铜铃铛磕碰纸鸢,手指轻柔地捻起那一小段纸鸢线,静静地看了小半刻钟。
  他低低地笑了,笑弯了劲瘦的腰,红色中衣微敞,瘦削的肩胛骨轻颤,却还是没放开那一小段纸鸢线,绕在指间中。
  “是谁啊,到底是谁呢。”
  纸鸢线断口整齐。
  不是自然断开的。
  而是被弄断掉的。
  真好,想杀。
  笑停了,许扶清从矮榻上站了起来,赤足踏过干净的地板,将纸鸢放进柜子里,他看着爬出来的蛊虫,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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