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作者:古离》第84/149页


  下蛊之人本该处于把控一切的地位,这也是众多炼蛊人的目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被情蛊控制的人不是秦姝,而是秦玉。
  输得一败涂地。
  卑微、乞怜。
  许扶清在书中看过这些词,从起初的不明白其真实含义,到在秦玉身上慢慢地读懂,很是深刻,但还是不赞同。
  甚至感到不可思议。
  他为了讨好秦姝,化上最美的妆,保持着斯文雅然的笑,能忍受着她每晚与许正卿同床共枕,却不能忍受自己的脸有半点儿瑕疵,明明骨相已经极为优秀了。
  以色侍人,不择手段地妄图留住不属于自己的秦姝。
  原来,那般便叫卑微、乞怜。
  可,许扶清打从心底里厌恶这两个词。
  即便秦玉卑微、乞怜到极致,最后秦姝还是亲手地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没有一丝迟疑,鲜血迅速地染红了白色素雅的衣裳。
  在火光的映照下像一株盛开得妖艳的曼珠沙华,濒临死亡前的美是难以超越的,不是他以往用那些胭脂水粉化出来可以比拟的。
  对了,许扶清记起了。
  情蛊虽然是苗族书籍记载中最难炼、又是最容易控制人心的情蛊,但它也不是解不掉,只要杀了下蛊之人,那么情蛊就会自动解掉。
  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那,谢宁知道自己体内有情蛊后,会想杀了他,从而解蛊吗。
  许扶清眨了眨眼,指间捻过手腕的铜铃铛,叮当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无比清晰,声声入耳,婉约动听。
  但秦姝却做到了,或许是亲眼看到许正卿死后,她了无牵挂,孤注一掷,想跟秦玉同归于尽,双双地死在大火里。
  可为了别人而去死,值得?
  不解。
  至今仍不解,难懂。
  许扶清望着铜镜中跟秦玉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温润的面容没有表情,修长的指骨落到红色衣襟,轻缓地向一侧扯开,露出心口处一道称得上狰狞的疤。
  指腹沿着疤痕寸寸掠过。
  精致白皙的手指越发映得疤痕难看,与之格格不入。
  少年略带茫然的视线紧紧地黏在铜镜,烛火摇晃,映着那张脸光怪陆离且微微扭曲,他低声恍若自言自语:“这疤确实甚是丑陋,叫人难以喜欢。”
  “呵。”
  清越的声音渐小,似隐含后悔之意,“不该,不该因好奇而去炼情蛊的,留下了这么一道不堪入目的疤。”
  许扶清唇角常挂着的清浅弧度僵了僵。
  也罢,不过是道疤而已,藏在衣裳下,谁也看不见,至于吃了情蛊的谢宁,她答应了半年后会死在他手上。
  既是如此,又何须在乎。
  烛火勾勒着他清癯的腰身,重重叠叠的绯色外衣自然地垂坠下来煞是好看,心口处的疤痕往上不远便是轮廓分明的苍白锁骨。
  指尖缓缓地合拢衣襟,红色衣衫慢慢没过肩胛骨,疤痕又重新掩盖住,许扶清抬眸,唇色比平日里更为殷红,尚有浅浅的血腥味。
  只,谢宁究竟是何人。
  据许扶清调查得知,东京平溪谢家孤女,单字宁,七月初七生,年十七,于元和三年春,也就是今年得病,大夫曾言最多活不过五月。
  也就是说她在来揽天书院后快则一、两日,慢则五、六日便会因病而亡。
  那种病是治不好的,唯有等死。
  许扶清也略有耳闻。
  而谢宁却活到了今日,且身体安康,瞧起来并无疾病缠身......所以,其中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亦或者......
  他抿了抿略有血味的唇瓣。
  许扶清看似有些心不在焉地解开束发的红色发带,墨发似绸缎般倾泻而下,将红色发带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到铜镜桌子上面。
  木桌子上面还摆着一方帕子和一封皱巴巴的信。
  少年盯着看了一小会儿,伸手过去。
  *
  谢宁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是失眠的前兆,许扶清这一波的好感值升得太玄乎,她现在都是飘飘然的,像是踩不到实地一样。
  如今卫之玠跟许扶清的好感值不相上下,谢宁纠结万分。
  要知道很快就要到选择是否更改攻略人物的日子了,她得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然半年后的自己将会成为一具尸体。
  更别提回到现代。
  谢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许扶清刚才跨坐在她身上的画面,脸又发起热,脖颈似乎还停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腰腹紧贴的时候,那股令人心颤的感觉难以忘怀。
  自己从来没跟异性那么亲密过,虽说父母并不太干涉这种事情,但谢宁还是没有过这种经历,倒是看过相关的小说和影片。
  打住!
  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她强迫自己思绪转到别处,林少如肯定是男的了,他貌似对许扶清有莫名的敌意,可他又样样模仿许扶清,这又是为何?
  还有,那个叫叶音的少女到底是谁?谢宁更想知道的是,林少如是怎样净身的,是自己自愿弄,还是别人强迫弄的。
  话又说回来,林府是大府,寻常人怎敢这样对待他?
  看样子,林少如找他们来恐怕不只是单纯地为了查出杀他父亲的真凶,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恐怕不简单。
  谢宁想起了他看许扶清的眼神,心收紧。
  不会是因为许扶清吧。
  若是别人,谢宁也许能当作不知道,但对象是许扶清的话,她可就不能若无其事了,忘记不了自己跟许扶清和卫之玠是同生同死的。
  嘭嘭嘭。
  敲门声从外面传进来,谢宁掀开眼儿,大半夜的,谁会来敲门?前不久林府的侍女送过一次香料过来,想必不会又是林府的侍女。
  房间香炉安静地摆放着,没有在烧香料。
  “谁?”她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门口问。
  敲门声还是没有停,不重不轻,既不会吵到住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又能让谢宁听到,她想了想,还是翻身下去。
  只不过当谢宁走到门口时,敲门声又突然地停了下来,窗纸也没看到有别人的影子,只有她的倒影。
  奇怪了。
  谢宁深呼吸,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黑沉沉一片的天空和轻轻晃动的花草树木,她皱了下眉,视线不经意地往下挪。
  一双红色绣花鞋映入眼帘,谢宁顿了一下,弯下腰捡起它,绣工精美,针线缝合得无可挑剔。
  称得上是顶好的绣花鞋。
  之所以有点儿懂绣花鞋,是因为谢宁的姥姥会做古代的绣花鞋。
  小时候她就经常拿来玩,见得多了也就略懂一二了,不过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是谁把一双红色绣花鞋放到了房间门口。

当前:第84/14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