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作者:八极安春》第119/175页


  油画属于西方绘画, 史云为了仪式感,非让画店在这种年月,想法子给她弄来国外的精美画框装裱,钱不是问题。
  等画店费时费力弄来国外画框,装裱好,时间已经走到七月份。
  今天上午蓝巍开车去画店取画, 吃午饭之前, 史云指挥蓝家父子俩,踩着凳子把油画挂在蓝家客厅最显眼的墙壁上,就是那种客人一进他们家的门就能看见油画的墙壁。
  起初, 蓝军不同意把画挂得这么显眼和显摆。
  他见多识广,在一幅画上面反而打起退堂鼓,觉得老这么让亲朋好友看呀看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等老婆大人一声令下让他踩凳子上去,他抬脚踩得比儿子都干脆利落。
  在“唯老婆命令是从”这一点上面, 蓝家男人都是天赋型选手。
  油画挂完, 一家五口围桌吃饭, 讨论起蓝巍即将南下前往广东宝安任职, 这件蓝家近来的大事。
  是的,就在上周,蓝巍的调函正式公布出来。
  正如时空管理局向他们夫妻承诺的那样,他即将到广东宝安县工程兵支队任职,组织上给他的职位是正师级别的副参谋长。
  组织给他这个职位的用意很明显,不想一下子让他去宝安当正参谋长,想先让他当一段时间副职,考察他能不能在新的位置上处理好工作,日后再视他的工作表现予以晋升。
  工程兵支队属于军分区,正师级别单位,受广州军区领导。
  宝安县就是后来的深圳市。
  蓝巍的实际调函跟军院传了几个月的他要去北疆任职的可靠消息,完全南辕北辙,军院群情哗然、议论纷纷,一部分内部高级将领不禁自我怀疑:这怎么跟事先开会讨论好的结果不一样?上面老头子们的想法怎么变来变去的?君心难测啊。
  还不都是“圣母玛利亚”的锅。
  史云无疑是所有人里面最高兴的一个。
  儿子没去成北疆那个都是沙土的破地方,儿媳妇画的油画深得她喜爱,她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所以今天这顿团圆的午饭,整张桌子都是她一个人热闹的声音:“没想到耶,全军院大大小小的干部都说小巍会被派去新疆,结果呢,全都傻眼了吧。前几个月,我因为担心思情要跟着小巍去新疆,焦虑到了极点。现在,我的焦虑在小巍去南方的通知下来以后,”她展开双臂,像要拥抱光明似的,“嘿,全好了。”
  杨、蓝小两口的两双眼睛对望一下,知道内幕的他们笑笑不说话。
  蓝贵提着蠢蠢欲动的筷子,貌似很困扰:“小云,你把手收收,挡住菜了。”
  史云被他说得小尴尬,收起手臂。
  蓝军疑问:“你前几个月有焦虑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史云眼中飞出一道凶光,直击丈夫要害。
  蓝军低下脸吃自己的饭,心说我就不该多余问她话。
  史云看向儿媳妇:“思情。”
  杨思情:“哎妈。”
  史云:“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小巍在宝安驻地的那片地区,也是蛮乱的,每天都有很多农民偷偷跳河游到对岸的香港。你去到那边,平常就在城里走动,不要去离香港近的那些河岸边走动。”
  杨思情乖乖巧巧地说:“好的妈,我听您的。”
  婆婆不是空操心,她在21世纪的大学同学里面就有深圳本地人,听她说过父母辈时期的深圳有多混乱。
  一条深圳河,分隔着两个云泥世界,一边是高楼大厦的香港,一边是贫穷落后的边陲农业县。
  在深圳这头站得稍微高点儿,就能望见对头繁华的香港。
  两岸的巨大差距,让很多人选择通过非法渠道偷渡到香港,一场移民潮就在这一时期发生。
  香港政府采取清剿行动遏制偷渡行为,大量偷渡客被捕或遣返回大陆。
  可是,偷渡潮并没有因此完全停止。
  相反,它在接下来的几年内继续存在,并且规模越来越大。
  不少偷渡者改变偷渡路径,选择通过海上偷渡。
  熟悉路线和水性的深圳本地人,很多甚至直接游泳游到对岸。
  七十年代的深圳湾,几乎每天都有偷渡客的尸体飘在水面上,被海浪冲到岸边。
  那些没被淹死、游到对岸的幸运儿们,日后在香港都混得人模狗样。
  21世纪香港叫得上名号的富豪,一大半是七十年代偷渡过去的大陆人。
  蓝巍往老婆碗里添些菜,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心里话:“妈,我会看紧她的,不让她乱跑。”
  蓝军的脑神经被儿子的玩笑话触动,低低压着双眉,威严地说:“组织派你南下当参谋长,是让你负担重大任务的,你把心思用在部队和地方建设上,不要成天想着老婆,耽误正事。”
  蓝巍马上放下筷子,双手平放在双腿上,昂首挺胸大声说:“向党和主席保证,一定保质保量完成组织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
  坐他旁边的杨思情从公公的话中,听出自己是让君王不早朝的杨贵妃那个内味,血涌到脸上,羞臊起来,心虚地埋头数着米粒吃饭。
  蓝军对儿子的表态感到满意,重新动起筷子。
  蓝巍余光瞥到老婆的颓态,把放在大腿上的手,悄咪咪移到她大腿上,摸一摸,旨在给予她一点安慰。
  却让杨思情误会他是记吃不记打,刚刚才被训,转眼就敢向她伸出咸猪手。
  低埋的脸蛋微微歪向他,递个威胁的眼色,用口型让他把手从自己大腿上拿开。
  蓝巍是既听话又不听话,手离开了,不过离开前又摸了两下她的大腿。
  这两下才是揩油的咸猪手。
  杨思情没控制住眼神,飞他个白眼,嚅嗫的嘴唇后头像是有千言万语等着向他发飙。
  再看蓝巍,一脸根正苗红的纯洁范儿。
  他们夫妻在饭桌底下的这些小机锋,都是蓝军史云当年玩剩下的,暗暗虚着眼睛看他们,只当没看见。
  午饭后杨、蓝再稍坐片刻,回东院家属房。
  有意思的是,他们这次回程不走寻常路——杨思情悠悠蹬着自行车,蓝巍跟在自行车旁边慢跑。
  刚才吃饭在家长面前不老实,被家法伺候了吧。
  蓝巍跑在老婆旁边。
  老黄跑在蓝巍旁边。
  这条狗以为在玩游戏,吐着舌头,跑得相当起劲儿。
  一路上看到的人,都知道他正被媳妇儿教育,故意憋着坏笑,大声喝问:“一家三口干吗呢这是?”
  蓝巍吁吁喘着气,边跑边答:“锻炼身体!”
  路人憋着坏笑再问:“大中午锻炼身体啊?”
  蓝巍大声抒发心声:“中午锻炼,晚上精力好!”
  把路人给笑得呀。
  杨思情刹住自行车,咬唇瞪着仍在往前跑的死家伙。
  蓝巍听见刹车声,倒也知道自己刚才那样说是在捋母老虎的胡须,倒退到她身边,装傻充愣地说:“怎么停下了?哦,我不累。”
  杨思情没好气地说:“你脸真大!我是因为怕你累,才停车的吗?”
  蓝巍丝毫没有知错认错的意思,再接再厉地装傻充愣:“啊,那不然呢?”
  杨思情翻脸:“你嘴巴不老实,晚上跟狗睡去吧。”
  一踩脚踏板,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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