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作者:八极安春》第123/175页


  老黄是条训练有素的优秀军犬,有它在,能给老婆当保镖, 三花则可以给老婆解闷。
  蓝巍去广东工作是组织委派, 跟上次夫妻俩去陕西不同,这次出行,他们只需要整理自己的个人内务, 像火车票、差旅费这些东西,无须他们费心,自有相关部门办理妥当,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上。
  离京这天,相关部门派了四名战士和两辆吉普车来到他们家楼下。
  四名战士说是要一路护送蓝巍夫妻到宝安县军营, 然后再返程回京。
  蓝巍现在是师级参谋长, 组织不可能让一个师级参谋长自己拎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长途跋涉到新单位就职, 况且也要考虑他和家属的人身安全。
  四名战士称呼杨思情, 一口一个“夫人”,无形中把她赶鸭子上架,架了起来。
  杨思情被叫得拘谨,笑时都不好意思露齿,不然就不“夫人”了。
  她的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
  蓝巍幸灾乐祸地笑笑,帮她跟战士们说:“叫什么夫人,把关系都叫远了,叫嫂子。”
  战士们立即改口,一口一个亲热的嫂子。
  相比较“夫人”,还是“嫂子”更接地气。
  杨思情流露出孩童般的谦虚和羞怯,和战士们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他们要带去广东的行李,蓝巍是个极简主义军人,只带了几套换洗军装,此外无甚物件。
  主要是杨思情这个女人家的大量衣服、小物件什么的,收拾出几大包行李。
  早上她把一堆行李堆放在盖满白布的屋子中间,生出无限感慨。
  想她去年只穿着一套睡衣穿越到七十年代,才待一年就生出这么多牵绊。
  真要待上十年,恐怕用八匹大马拉她回A时空都拉不动。
  做人,果然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行李都让战士们瓜分拿下楼了。
  杨思情只需要背个包包,怀中抱一个捕鱼用的那种菱形镂空小竹篓,里面装着三花。
  与蓝巍手牵手走过廊道。
  老黄走在他们前头。
  杨思情三步一回头,看身后那扇锁上的赭红色木板门。
  她舍不得离开北京,对即将要去的深圳,也有些怯场。
  那里又不是21世纪干干净净的深圳,是改革开放前夕乱糟糟的深圳。
  在那里,新的剧目就要开场了。
  蓝巍扯扯牵她的手,等她看向自己,柔声安慰:“我们不是有去无回,我每年都有上月的探亲假,我们每年都能回北京一趟,所以你开心一点。”
  杨思情嗯一声,浅浅一笑,笑容中仍有几分忧郁,强打精神在心里自我安慰:去改革开放前夕的深圳,总比去未开荒、水电不通的新疆吃哈密瓜强。
  坐车去火车站之前,史云和他们话别,婆媳俩抱在一起哭得天愁地惨。
  儿行千里母担忧,以往她送儿子去留学、下部队,临行前都是她一个人哭得惨兮兮,蓝家男人眼圈红都不红一下,搞得好像她在小题大做。
  现在有儿媳妇陪她一起哭,两个女人互相烘托“生离死别”的惨淡氛围,效果比一个人哭,会哭得更加起劲儿。
  时间不等人,最后靠蓝军父子一人抱一个,分开了她们。
  杨思情将湿淋淋的脸蛋贴在车后窗上,目送逐渐远去的史云他们。
  直到车子拐弯,再也看不见他们,她才把身体坐正回来,被蓝巍搂在怀中,眼角泪涟涟,哽咽不止。
  蓝巍低头,唇瓣附在她耳朵上,不厌其烦说着安慰的话,声音很轻很温柔。
  动物可以感受到人的喜怒哀乐。
  老黄也想安慰她,只恨口不能吐人言,把狗头搁在她的大腿上,静静陪伴。
  他们一家三口在车后座演绎一首凄凄切切的清贫乐。
  前头开车的战士不断用诧异和困惑交织的眼光,偷瞄车顶后视镜中悲情的两人一狗。
  蓝参谋长是升官去的南边,他媳妇儿却哭得好像他被下放劳改。
  他不懂,他也不敢问,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漂亮女人,哭起来比笑还漂亮。
  不像他们村的那些虎狼婆娘,哭起来坐在地上拍土蹬腿,嘴里发出一串一串刺耳的嚎叫,他娘的,瘆人!
  按现代的话说,杨姐这叫“仙女哭”。
  一行人抵达北京火车站。
  原来火车站还有两名军官已经等候在这里。
  他们是北京总后勤部的连级军官,奉命随蓝巍一同南下去广东宝安县工作。
  蓝巍之前就得到消息,今年不仅北京派人去宝安,全国好几个军区都派了有才干的军官去宝安。
  结合他从未来人老婆那里听到的预告,心知肚明这是国家派人到宝安,为改革开放打前哨。要知道,做事必然是谋定而后动。
  杨思情见火车站还有两名军人和他们一起走,糗于自己刚哭过的脸,觉得见不得人。在蓝巍向他们介绍完她,她就低头假意照顾竹篓里的三花,以此遮掩一团糟的脸。
  其实她不用多此一举。
  上级领导的媳妇儿,非礼勿视,几名军哥哥不怎么去看她。
  而且漂亮女人不仅哭漂亮,哭完更会变漂亮。
  被泪水浸润过的脸蛋水当当,如花瓣上晓露欲滴的牡丹花,几名军哥哥更加不敢随便去看她。
  人员到齐,一行八人登上火车。
  按国家干部出差标准,蓝巍他们是卧铺票,其他六人是软座票。
  从北京去广东宝安,要坐四天三夜火车。
  蓝巍这位关怀下级的好同志,为不让下级的屁股坐四天火车,坐成两张大饼,好声好气跟媳妇儿商量:“晚上我们在卧铺车厢睡觉,白天就坐到几位同志的软座车厢,让他们轮流进来补眠,好不好?”
  他品格高尚,杨思情的品格也不底下,欣然同意。
  其实就算蓝巍不这样提议,她白天也会跑出卧铺车厢,从火车头玩到火车尾。
  对,就跟她去陕西坐火车那时候,把火车当成花果山耍的状态一样。
  So,她当然要同意,也显得自己通情理、识大体不是。
  虽说是软座,比硬座可舒服太多了。
  车厢顶有几台吊扇旋转吹风,座位是布沙发,对座沙发的中间有张挺大的共用小桌子,卫生也做得不错,乘务员上、下午都会进来收拾垃圾和拖地一次,异味很少。
  软座贵,能坐软座的乘客基本是讲文明懂礼貌的机关干部,个别是比较有钱的乘客,车厢环境不会那么嘈杂。
  第二天清晨,杨、蓝起床,去卧铺车厢的洗漱台搞好个人卫生。
  回到卧铺车厢,蓝巍用奶粉给杨思情和自己各冲了杯牛奶,然后开了两罐鸡肉罐头,倒出来掺些热水,搅一搅,端给老黄吃。
  拿上东西,出去叫其他同志进卧铺车厢睡觉,他们坐到软座上。
  早点车推进软座车厢。
  蓝巍买了两碗米粥、鸡蛋、花卷、果酱面包、麻酱糖饼。
  计划经济时期,全国只有在绿皮火车上买东西不用粮票。火车上的熟食都是厨师在火车厨房现做现卖,比21世纪动车上贵死人的预制套餐好吃到不知道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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