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作者:八极安春》第156/175页


  褚翠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你抬举我了,我只是因为喜欢时髦衣服才萌生卖衣服的想法。”
  杨思情继续吹捧她:“可是你愿意为了实现想法,去工厂打工学习人家的经验,这就已经比很多空有想法、没有行动的人高出一大截。”
  这里的“空有想法、没有行动的人”暗指她自己。
  她之前要卖的DIY彩绘鞋包,其实跟翠儿要卖的时髦衣服差不多,都属于服贸类生意,但是看看人家!
  看来当女首富这种苦力活,还是应该让翠儿这种有想法又肯为了实现想法而吃苦的人去当才合适。
  她就纯投钱蹭点翠儿的肉汤喝,似乎也挺滋润的。
  算得可真精。
  褚翠没过几天,果真跑去蛇口香港人开的服装工厂当女工。
  彻底跟吃喝玩乐的潇洒挥手说拜拜,切换成早出晚归的生活模式。
  而且也没见她哥嫂有来宝安叫她回广州,应该是她来宝安之前就做好了哥嫂的思想工作。
  反而是史云,不理解和心疼她去那种脏乱的破工厂当工人,史云自己可是一辈子对工人阶级敬而远之的。
  褚翠早晨牵自行车出门,她要说一句“你赶紧把那个破工作给辞了”。
  褚翠傍晚牵自行车进门,她还要说一句“你赶紧把那个破工作给辞了”。
  褚翠每次都潇洒地回眸逗她:“哎,明儿就辞。”
  B时空的1977年12月,国家召开第三次全体会议,做出改革开放的重大决定,正如蓝巍预测,比A时空整整提前了一年。
  宝安有电视机、收音机的家庭,以及挂在高空上的大喇叭,全天循环播放会议重要讲话。
  这时候的宝安尚未被国家公开宣布设立为经济特区,不过宝安政府应该提前收到了北京那边的指示,深圳镇已经动工拆房子了。
  然后,发生了新一轮的逃港浪潮。
  国家宣布工作重心转到经济建设上面,一些人就错误地认为边境开放了,更到处散播这种错误认知。
  结果很多人信以为真,收拾家当,纷纷涌入边境前沿要去香港。
  前几天堪堪在街口发生了逃港大暴动,边防部队、公安、民兵,三方联合出动了很多人去劝阻和教育想去香港的民众。
  年关将近,宝安这边的社会又不太平,史云就问他们夫妻要不要回北京过年?也把双胞胎抱回北京见见他们的太爷爷、爷爷。
  蓝巍部队的工作太忙,哪里会有年假。
  但是杨思情和孩子们,他这回改变了口风,很支持他们回北京过年,甚至支持他们三人在北京呆上一年半载。
  杨思情上次被绑架的事件,把他吓得不轻。
  老婆回北京和他小别,总比待在混乱的宝安又发生什么意外,和他变成永别来得好多了。
  杨思情没明确表态要不要回北京过年,每次问她,她每次都欲言又止,似乎依然不愿意和丈夫分居两地。
  史云母子俩就开始里应外合。
  史云白天给她吹耳边风,蓝巍晚上给她吹枕边风。
  坚持几天下来,成功把她忽悠得松了口,答应带着孩子们回北京过年。


第一一五章 前方传来战报
  ◎杨思情,从此人间蒸发。◎
  罗湖火车站, 杨思情和来送行的蓝巍站在月台上话别。
  该说的,其实夫妻俩夜间在床上耳鬓厮磨的间隙就说得差不多了。
  蓝巍主要是跟一双儿女话别。
  一手抱一个孩子,不舍地对他们亲了又亲。
  出生半年, 早产的他们被全家细心养育, 已经长成正常婴儿。
  鲜润粉嫩, 虎头虎脑,充满婴儿的娇态, 煞是可爱。
  蓝巍重复念着“爸爸”给蓝天听,希望蓝天在离开前能再说一次“爸爸”给自己听。
  他在做出让老婆孩子到北京长待的决定后, 就争分夺秒和儿女们腻在一起。
  前几天蓝天无意识发出一声类似“爸爸”的声音,把他高兴坏了,满世界逮人炫耀。
  打那以后,他就锲而不舍哄着蓝天再叫一声爸爸,可惜蓝天无论如何都没有下文了。
  杨思情恋恋不舍看着丈夫:“你就别费劲哄他叫你了,你看他搭理你吗?”
  蓝天把手指含在嘴里吸吮, 沾在手指上的口水亮晶晶的, 可见跟他复读机一样的爸爸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蓝巍轻轻叹气,放弃了,向老婆摊开手。
  杨思情意会, 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大手。
  蓝巍拢起她的手,与她四目含情相望:“舍不得你离开我。从我带你回军院那天起,你就没离开过我的视线。”
  “舍不得我,你还这么早就赶我回北京。”
  1978年的农历春节在二月初,现在才一月初。
  杨思情的语气半是埋怨半是娇嗔, 让蓝巍更加舍不得这样可爱的老婆离开自己, 美人膝既是英雄冢。
  “就是因为离春节还有一个月, 火车上不会那么拥挤, 你们两个女人带着两个婴儿坐火车,我心里才能踏实一点。你记住了,在火车上没事别出车厢。想出车厢也别一个人独处,一定要待在有人的地方。”
  最后的话他不知道叮嘱过多少遍。
  他们不知道一直不露面的小陈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的他们身无长物自保,老婆坐火车回京,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个男人会再次出现。
  他不厌其烦地叮嘱,杨思情也不厌其烦地答应他:“我在火车上会多加注意的。”
  火车即将启动的预备铃响了。
  早进车厢的史云在车窗内喊道:“思情,该上车了。”
  杨思情瘪着嘴,眼泪流下脸颊。
  蓝巍低声劝慰,陪着她走到火车门。
  杨思情站到门内,接过丈夫手中的儿子。
  蓝巍抱着女儿,要把女儿从窗口.交给史云。
  蓝蒂在月台话别时始终显得很状况外,对跟她说话的爸爸也没有反应。等到真的要和爸爸分开,两条胖胖的藕臂牢牢箍住爸爸的脖子不肯放开。
  女儿拥抱的力量似乎全部压在蓝巍的肺上,让他呼吸困难,鼻腔发酸,眼睛模糊了。
  “蓝蒂,爸爸在你出生那天不该在心里说你是红薯精,爸爸跟你道歉,你是爸爸的小仙女,爸爸永远把你含在嘴里。”
  最后亲她一下,硬把她与自己分开,递给车窗内的史云。
  蓝蒂坐在史云手臂上向窗外的爸爸伸长两条小胳膊,着急地咿咿呀呀叫唤,似乎和爸爸分开,她也很难受。
  刺耳的汽笛响了,火车轮轴咋呼呼转动起来,从缓慢到风驰电掣。
  杨思情双手撑着窗台向后看被远远抛下的月台,月台上挺拔的军装男人从看不清面目到变成一个小绿点。
  还没完全离开他,她就开始想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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