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作者:八极安春》第74/175页


  蓝巍扑哧一声,笑场了:“这位女同志,你说自己是弱智就太谦虚啦,你跟弱智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滴。”
  蓝团长也是真的勇士,敢于顺着她的话调侃之。
  但见杨思情像只敏捷的母兽,低喝一声跳到他后背上,双腿夹住他的腰:“我不管,你就是惹到我了,所以你要背我回去。”
  “祖宗,赶紧下去。咱回北京后我背着你跑五公里再做深蹲都行,在这里不行。”
  虽然蓝巍自己也觉得背着心爱女人在农村广袤的乡野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一段路,是件挺浪漫、挺有美感的回忆。
  但是想归想,不能付诸行动。
  杨思情B因为一心想嫁给城里人,她待在老家时并不爱搭理村里这些穷困男人,最多会跟那些北京知青走得近一些,因此她在老家没有乱搞男女关系的作风问题。
  撇去她哥吊死的事不提,村民们对她的风评都比较正面,不像北京的恶评如潮。
  他们从城市来到农村,也要尽量遵守正经恋人在公开场合亮相时应该保持的身体距离,以身作则告诉旁人他们谈的是革命恋爱,维持杨思情B在老家的正面风评。
  省得他们走后,老家的人在背后议论她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勾引到他这个解放军的。
  杨思情第二次被他扫兴,跳下他的后背,噘着小嘴先走一步。
  蓝巍大长腿一迈,又把距离给消灭了,一段由某人单方面无理取闹引起的小插曲由此终结。
  插叙简单说一下杨家村生产队日常如何挣工分和按工分分配口粮,邻近那些村庄生产队的情况跟杨家村大同小异。
  首先是挣工分。
  生产队把一天划分成五个工时,上午三个,下午两个,一个工时给两个工分,一天最多可得十个工分。
  村民劳动时有记分员随时随地巡查每个人的劳动情况,劳动的村民之间也会默默相互监督。
  那些滥竽充数磨洋工的人会被扣工分,甚至不给工分。
  每个队员每月的出勤情况和工分情况会汇总成表,挂在墙上接受群众查看。谁对自己或别人的工分有疑议,可以在全体队员例行会议上提出来。
  然后是分配口粮。
  基本上全国生产队实行的都是八二开分配口粮,即每人每年能分到的口粮,其中80%来自人人有份的基本口粮,剩下的20%工分口粮则是根据每人每年的总工分多少来分配。
  因此那些失去劳动力或者暂时没有劳动力的村民也会分配到基本口粮,只是比别人少而已。
  当然,生产队口粮的实际分配情况并非像上面所说的那样笼统,实际的分配情况要更多样化、人性化、因地制宜化。
  不过这个年月全国都穷,平摊到每人头上的口粮常常吃不饱肚子。
  农村不管走到哪里,看到的人全是一水儿的瘦不拉几和一张张饥饿的脸孔,很难看到一个胖子。
  像杨思情这样被蓝团长养胖了几斤就紧张得要减肥的人,在他们看来是神经病一样的存在。
  挨饿的时候,胖的这几斤肉那可是地主家的余粮,帮助对抗饥饿。
  杨家村靠近农田的地方有用木架吊着口铜钟,一天要由敲钟员对着手表上的时间敲响五次,上午响三次,下午响两次,代表一天的工时。
  清脆的钟声传遍四野,在田野间回荡,干农活的村民们凭钟声上下工。
  敲钟员敲钟的工作也算工分,一天给两个工分。
  至于手表,那是生产队的财产,轮到哪个敲钟,就把手表给哪个戴。
  戴手表在农村是件拉风的事,佩戴的人常常故意把袖子折起来露出手表。
  十二点半,上午收工的钟声敲响,耕耘的村民们纷纷放下农具,收工回家吃午饭。
  农具就扔在田间,没人会去偷拿。
  犁田的牛由饲养员牵回饲养场吃料、休息,饲养场建在村子高处,抬抬眼就能看到。
  那几个在杨家小院胡闹的小鬼头已经把杨思情带着个解放军回村的消息广播出去,因此好几条回村乡道上的村民都在热烈议论这件事。
  他们像突然得知《回家的诱惑》特么出第二部 了那样兴奋,逢人就说。
  本来杨家和村长家的恩怨已经被他们嚼烂,没兴趣再嚼。
  奈何今天,啊哈,沉寂已久的杨家居然迎来后续剧情,这次还加入了新角色——解!放!军!
  经过悠悠众口的酝酿,“消失三年的杨思情突然回村”这个消息慢慢影响着杨家村的空气和氛围,各种因为她突然回村而产生的情绪在村中滋长、蔓延。
  下午一点左右,勉强算是团圆了的杨家几口人围坐在炕屋的炕桌上吃饭。
  王秀兰未免闲杂人等干扰他们一家四口人(主要是她个人)和姑爷交流家长里短,特地把院门给栓上了。
  一扇破院门并不能阻断村民们对杨家呈井喷式的好奇心。
  他们回家端上饭碗就跑来杨家围墙外头,踮起脚,像机场接机的粉丝那样伸长脖子,用炯炯发光的双目扫射杨家小院,心急火燎等着要瞧解放军同志。
  杨家原先就一间破主屋,没有围墙。是那年杨思国打算结婚,才砌了现在这圈围墙,围出一块小院,这样显得他们家面积大。
  几年来围墙掉土掉得凹凸不平,杨思国死后家中没有男人修补,围墙就变得很容易翻进翻出,形同虚设。
  好在村民们没谁真的失控到翻墙进去一睹解放军真容,各个都坚守在警戒线(围墙)外面。
  围墙表示压力山大,再加人压榨它,它就该塌了。
  村长杨大根后脖领子插着根烟杆,背着手走过来。
  走到杨家门前,停下来平地大吼:“看什么!看什么!都滚回家去,下午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干捏!”
  吼完径自背着手走远,也不管大家伙儿有没有听他的话滚回家去。
  他这一声吼,更像是把自己心中多年以来的愤恨宣泄出来,实际上不是吼围观杨家的村民,而是吼给杨家人听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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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还钱
  ◎北京滴水不养人,北京滴水是整容液。◎
  杨大根孬着脸, 下撇着嘴角,看着地面跨进自家院门。
  他婆娘正搬把小板凳坐在院中枣树下吃午饭,一见他回来, 急忙起身对他说:“当家滴, 你听说木有, 思情丫头回来咧,还带回来个解放军!”
  杨大根猝然大骂:“听说个屁!”大走几步, 往正房门前的地上咳~忒一声,吐口浓痰, “晦气!”
  此处就是杨思国吊死的地方。
  当年他深夜悄悄翻墙进院,往正房门上的木梁扎条麻绳,下巴往麻绳里一套,双腿一蹬,人没了。
  他婆娘天没亮打开正房门,准备到院里干活。
  撞上杨思国垂下来的尸体, 吓得两眼翻白, 老命去掉四分之三,最后靠杨大根使劲掐她人中才把命保住。
  农村普遍迷信,正房通常是坐北朝南、风水最好的重要房子。
  杨思国吊死在村长家哪里不好, 偏偏故意吊死在他家的正房门下,把他家的风水都搞脏了。
  杨思国死了,又找不到他妹妹的人,杨家等于绝户了。
  杨大根一肚子气没地儿出,只能自认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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