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作者:小涵仙》第197/220页


  很沉地一声。
  “谁气你…滚蛋!”
  两人压根就没在一个频道,一通电话简直是鸡同鸭讲,听筒中的忙音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她把电话挂了。
  谢浔之看向不远处的浓酽树影,面容隐匿于夜色中,不辨神情。
  清楚她只是嘴巴上一说,不会真这样做,也清楚她拍这种照片都一定是忍着羞闭着眼,但听她为了气他说这种话,还是会气息不顺。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身体涨到发痛,还是强忍着不要保存,他甚至是点击删掉,让这台手机不留下任何痕迹。
  谢浔之做事周全谨慎,滴水不漏,他不是那种把爱人的私密照存在手机里欣赏的男人。也许这种事现在很常见,多得是男人的手机里存这些东西,但他不喜欢,甚至是反感。
  这太危险了,也轻浮得过分。
  万一中的万一,手机丢了,不见了,被人破了层层系统,又或者他在公共场合不小心手滑点开了相册……总之他不会埋一颗雷,要好好地保护她,也要好好地教育她。
  删掉。
  谢浔之还要删掉易思龄手机中的这张照片,他滚了滚喉结,将领带解开,抽出,拿在手里。回包厢的途中,叫了个服务生,让他把领带转交给梅叔。
  包厢里继续热闹地打牌,聊天,抽烟,喝茶。谢浔之折返回来,有人眼尖地发现他的领带不见了,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跟同伴递了个眼神,都没说话。
  为刚刚的失礼,谢浔之没有提前走,一直陪到两点,局才散。
  梅叔打着哈欠走下车来接谢浔之回酒店,替他拉开车门。
  “是回酒店吗?”发车前,梅叔惯例问一嘴。
  谢浔之嫌弃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到后备箱,全是乌烟瘴气的烟味。
  “回家。”
  梅叔还在打哈欠,老了就是不能熬夜,他张着嘴,差点下颌紊乱,“啊?回家?”
  谢浔之不会把酒店说成家,回家只有一个代指,回谢园。现在凌晨两点半,从北城开高速回京城要两个多小时。
  “回谢园。”谢浔之不耐烦地命令,阖上眼,疲惫地靠着椅背,眉间一片沉郁。
  司机得到指令,迈巴赫如一条深海猛鲨,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中。
  ――
  卧室里,易思龄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把灯都熄灭,默默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那种将到未到的感觉尽数幻化成小虫子,啃噬着她,热意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更旺盛。
  其实房间里的温度很舒适。
  这种事已经开了头,被迫打断,就成了一种折磨。水芯好似被炙烫抵住,软软地翕张,想迎接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得不到填实。
  原本枕头都能替代,手也不错,加上一点幻想就能得到满足,但她碍着面子,强迫自己不要想谢浔之,这种事就变得进退两难了。
  “…唔…好烦…”
  毫无章法,没进展,幽幽寂静里,泄出一声小小地,哀怨地低吟。
  易思龄把泡到发白的手指拿出来,用湿纸巾随意擦了擦,翻了个身,把那条碍事的尾巴脱掉,手指拎起,往不知哪个地方一扔。
  她也懒得再找一套新睡衣换上,就这样裹着空调被,强迫自己睡觉。
  窗外的知了一声一声不知疲倦地叫,也不知大晚上叫些什么,平白惹得人心烦意乱。
  对于几点睡过去的,易思龄不记得了,失眠是肯定失眠了,也许是一点,两点,不知道。
  意识陷入深海,她梦见回到伦敦,回到布达佩斯的金色夜晚,梦见和谢浔之在雨夜中接吻,在多瑙河上接吻,又恍惚到了婚礼夜。维多利亚港放过很多场烟花,有一场最漂亮的只属于她。
  又梦见他们抱在一起,滚到办公室的地毯上,忽然有人来了,谢浔之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到办公桌下,两人偷偷躲着。
  无人知晓那指腹边缘粗粝的茧沾了东西。
  梦颠三倒四。
  易思龄依稀听见有脚步声,很轻地钻进耳朵里,紧跟着又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只觉得梦也如此真实,甚至能嗅到香气,是那种洗过澡后,皮肤上的热度蒸着沐浴露残留的香氛,像笼着一片热雾。
  “唔…”
  她在梦里快要爆炸了,翻身,不小心掉进一个怀抱。
  一条强壮的手臂将她搂过来,指骨分明的大掌中捏着那条被她扔在脚踏上的尾巴。
  易思龄就这样在梦中抓住他的手臂,像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钻,柔顺的长发蹭得乱七八糟。
  “要亲…”她说梦话。
  谢浔之蹙眉,“说什么?”
  “亲…”
  快要凌晨五点,谢浔之的疲倦反而过了,现在只剩下清醒,他靠近她的耳廓,低声问:“你要和谁亲。”
  他没打算做这种事,只想抱着她歇会儿。
  易思龄耳朵被热气喷洒,缩了一下,梦中的她在接吻,此时也闭着眼睛在找谢浔之的唇。
  谢浔之捏紧那条尾巴,力道之大,都快让毛茸茸的质感变成一块铁板。
  他还是覆盖上去,吻她的唇。终于吻到,易思龄满足叹息一声,很乖地张开唇,让他吻得更轻易。
  谢浔之一边深吻一边想骂脏话,她睡着了都要亲要吻要抱?也不知是谁,就凑过来索吻?
  愠怒中,他扬手拍打。
  很清脆的声音,他立刻反应过来,她没有穿内-裤,然后又反应过来,她也没有穿睡裙。
  原来他不在家时,她都是这样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穿是想做什么?
  真丝的被褥胡乱扔到一边去。
  谢浔之握住她的下颌,不确定她是睡着还是醒了,只是问:“易思龄,你在抱着谁?”
  他在和一个迷糊做梦的人较劲。
  五点多,天已蒙蒙亮,从至暗的黎明到东方既白不过是几分钟的事而已。易思龄被掐着下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容,又闭回去,“要老公…”
  她梦中呓语。
  这一句让场面变得失重,他最后的理智是用来撕小方袋的锯齿。
  几乎是不费力气,礼物瞬间滑进盒子,一路畅通,也不知她从哪里积攒出这么多氵。也许是接吻接出来的,也许是她在梦里做了一些不能言说的坏事,导致罪证全部糊在芯子上。
  说不定她背着他自己偷偷玩。
  她这样调皮,有什么做不出来。
  天色一寸寸澄明,直到变成如海一样的湛蓝色。清早的天空是最漂亮的,很纯净,谢浔之看过很多次。
  谢浔之对今天五点的天空是怎样的蓝色毫不关心,他脑中想着那张照片,用手掌去测量照片中最细的地方,然后摸到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她根本不知道,她已经重新穿上了。
  易思龄是在最后醒过来的,她迷茫地和悬在上方的男人对视,懵懂地眨着眼睛,“你回来了…?”
  谢浔之深沉地注视她,声音沙哑:“我回来了,你不知道是我吗?”
  知道什么?易思龄稍微一动,就察觉到满。
  她第一反应就是推他,“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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