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作者:小涵仙》第86/220页


  这就不妥了。
  ――
  直到午后,易思龄才醒来,透过柔软朦胧的月白色床帘,看见那一排彩色的海棠琉璃花窗被曦光照得发亮。
  地上,墙上,都是窗户上海棠花的斜影,紫绿相映。不远处的花几上多了一盆开得正好的弗洛伊德玫瑰。
  并非切花,而是有根,有芽,有叶,有刺,能年复一年盛开的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这寒冬腊月里开得郁郁葱葱。
  易思龄从床上坐起来,大脑还没醒神。她尚未完全适应这里,骤然看见拔步床上精美的雕花,还恍惚自己是穿越了。
  这里不是易公馆,而是谢园。
  是老古板的家,挂牌的文物,夜晚时安静又阴森的奢华大宅院。
  白日的谢园,丝毫没有阴森的气息,只有诗情画意的柔和与宁静,每一处景致都美得让人惊叹。
  易思龄呼一口气,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暖气太热了。
  被褥掀开,目光划过那两条腿,以及一对纤巧、精致、弧度流畅的脚,易思龄心里咯噔一下。
  “……?”
  易思龄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眨了眨眼睛,数秒之后,忽然抬手,将被褥重新盖上。
  脸上火辣辣,发烫。
  脑中闪过一段又一段画面,在夜色包裹之下看不清细节,但声音和感觉都如此清晰。
  谢浔之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说好了,会让她高兴,就全心全意让她高兴,亲得很温柔。
  她高兴到眼泪都滚落下来,脖子上覆着一层腻腻的薄汗,就这样不清醒,漂亮的指甲抓住他的胳膊,瓮声瓮气地撒娇:
  “……谢浔之那你怎么办呀……”
  易思龄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昨晚自己居然说了这种话。
  管他做咩?她管这么宽啊?
  他冷静地抓住她的脚踝,声线很沙哑,轻微强势的语气。
  “踩我。”
  “就像你平时那样。”
  黑暗中,她看不清谢浔之面上的神情,只知道他背脊挺直,视线居高临下地投射过来,他很高,这样半跪着,头顶几乎快触到拔步床的架子,强烈的危险和压迫感席卷她。
  他宛如广阔的草原上,俊美而威严的雄狮。这只狮子,拎着一只茫然的小猫咪,来到他从不对外展露的老巢。
  她呆愣,脚被他握着,脚心发烫,一点点,踏在实处。
  其实难以想象,他这样斯文清贵的人,会携带如此不雅之物,会如此叛经离道。
  那瞬间,寂静的空间里交织两道声。
  微微,茫然。低低,餍足。
  她朦朦胧胧听见黑暗中,他那一句沙哑的低声,“昭昭,好乖……”
  “啊!!!”
  易思龄尖叫。
  “谢浔之你这个老东西!!老变态!”声音太大,惊扰了窗外枝头的鸟。
  她的脚丫子脏了!脏了!这男人居然敢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作奸犯科!
  港岛一圈小姐少爷私底下玩得开不是秘密,她身在其中,听过的私密八卦都不知道有多少,谁谁有怎样奇怪的爱好,她都知道一些,但绝对没有想到,谢浔之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他看上去太过端正,清介,古板,正经。甚至是有那么一丝不食人间香火的味道。
  如何能想到?
  他是个演技高超的骗子,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易思龄又联想到前几次,她穿着高跟鞋踩他的皮鞋,而他一动不动,毫不介意,任由她踩,甚至是把鞋伸过来,主动哄她踩着出气。她当时只觉得好笑,心里还讽他老实,被她欺负还上赶着,生出一些不值钱的心疼。
  现在看来,老实的是她易思龄,他这人,喜欢被踩,他是变态!她聪明伶俐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掉进这样的深渊巨坑,脸都丢尽。
  易思龄翻身下床,跑去浴室洗脚,总觉得脚心不舒服,黏糊。其实是她反应过激了,昨晚,谢浔之为她的脚仔仔细细清理了三遍,最后又亲了亲。
  只是她已经睡过去了,不知道。
  洗完脚,易思龄又打开吹龙头,将冷冷的流水浇在脸上,滚烫退去,镜子里的她,一双妩媚的眼睛沾着羞赧。
  “发什么热,被人卖了还数钱。知道他昨晚怎么对你了吗,他欺负你!”
  谢浔之昨晚对她那样,实则就是为了把她弄晕乎,自己好做坏。
  大中午的,易思龄和镜子里的自己较起劲来,完全忘了,昨晚的她有多高兴,多颤栗。
  折回床边,将手机从充电器上取下来,查阅有无新消息。家庭群、塑料姐妹群里有不少,还有酒店工作群里,负责人惯例汇报每周的工作,以及工作助理发来整理好的各类邀约和活动,问她是否应下。
  她喜欢一大早醒来,手机里塞满各种消息的感觉。
  易思龄不怎么耐心,选择性回复,但是会逐条点开看,直到视线停在老古板的对话框,她蹙了蹙眉。
  谢浔之没说什么特别的,字字句句都一本正经的很。
  易思龄扯唇,冷笑,回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没心情了,接下来的消息都懒得点开,她把手机扔回床上,一心去拾掇打扮,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一小时后,易思龄穿着一身新行头出了房门,阔版羊毛大衣,小礼帽,高跟鞋,浑身上下时髦摩登,精致到指尖。
  小院里,佣人在打扫落叶,见有动静,寻声而望,被易思龄手指上巨大的蛇形缠绕戒指闪到眼睛。
  “少奶奶……您起来了?”
  易思龄被这句话臊到。在谢园的第一天就睡到大中午,她到底有些脸上挂不住,丢人。她不想谢家上上下下的人认为她这个新来的少奶奶是懒虫。
  她撅了撅唇,下一秒,大方地打招呼,“起来了。你好。”
  佣人笑:“少奶奶好啊。早餐在餐厅,需要我带您去吗?”
  易思龄点头,佣人放下扫帚,在院里的小水池洗了把手,然后领着易思龄往主院走去。
  这才第二天,易思龄还摸不清这座过于复杂的园子。
  “你叫什么名字?”一路上,易思龄就和佣人闲聊了起来。
  佣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和易思龄相仿。她说她叫陈慧,不是京城本地人,十八岁就来京城这边打工了,在谢园里做了五年,平时一直都在主院的做清扫和整理房间一类的工作,是夫人特地派她来易思龄身边的。
  “这样啊,那我叫你阿慧吧。”易思龄一边走,胸口的蝴蝶胸针一边闪,尖尖的高跟鞋偶而踢到脚下的鹅卵石,“你看上去不大啊。”
  “今年二十三。”陈慧不善言辞,加上说话有口音,平时很少讲话,只埋头做事,从来没想过这位美艳逼人的少奶奶会拉着她唠嗑。
  “居然比我小一岁!”
  陈慧笑起来。
  “其他人都去哪了?”易思龄又问。
  陈慧把谢家人员的动向一一跟她汇报:“大少爷和二小姐七点多就上班去了,董事长和夫人今天都有活动,也是吃完早餐就出门了。小小姐上午有课,小少爷应该和朋友出去玩了。”
  易思龄:“………”
  合着整个家里,就她一个大懒虫啊……这不和易公馆一样?
  陈慧:“夫人和大少爷都交待了,让我们不准吵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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