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埋毛!》 作者:短歌在途》第30/131页


  宁渊还是没有回答。
  真的生气了?
  若是他这么认真准备了同影阵,结果别人却说不想看,他肯定也会生气。
  云曜连同影阵里的景象也没心思再看。
  突然,同影阵中传来一阵咕噜嘈杂水声,阵法连着宁渊像坠入深渊,视野一下变黑。
  云曜急了,扑到同影阵前:“宁渊!你还在不在?!出了什么事?!”
  声音戛然而止,五颜六色极致瑰丽的色彩闯入眼帘,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艳红的珊瑚礁、姿态各异的水草、奇形怪状的水底兽物……
  云曜一时看得痴了。
  他待在绝灵海海底太久太久了,这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半丝光线,所以他一直以为整个绝灵海都是这样死气沉沉的。他从没有想过,原来洞穴之外的海底这样热闹漂亮。
  有鱼群从面前荡着尾鳍游过。
  云曜情不自禁伸出爪子,没有人说话,可宁渊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同时伸出刻有阵纹的手。
  当掌心触碰到鱼群时,白爪同样抵在了石洞中的阵法上。这一刻,云曜仿佛亲手摸到了这群鲜活漂亮的鱼。
  之后还是没有说话,宁渊也没有练习布阵。
  他用手摸了红色的珊瑚,发黑的礁石,轻透的海水,翠绿的嫩草,粗糙的树干,胖嘟嘟的蜜蜂……
  最后,在同影阵快要消散的时候,宁渊轻声道:“我已完全掌握了五品阵法,下次再出来就能练习六品阵法。”
  不是在炫耀。
  而是在告诉云曜,他快七品了,他们很快就能出去。
  心领神会的云曜耳朵尖忍不住抖了抖,回了句:“知道了,就你厉害。”
  修真界很多人说成为高阶阵修,也就是七阶之上的阵修有多难多难,说什么七阶和六阶之间隔得就是天堑。
  但宁渊说很快,那就是很快!
  他带入修真界的小老鼠,怎么可能比愚蠢的修士差?!
  同影阵一消失宁渊便回到了洞穴。
  云曜熟稔地跳上宁渊肩膀,闲得没事盯了会儿这个与众不同的同影阵。
  还没半盏茶,他恍然大悟:“你把传音阵融在了这里面,难怪还能一边听见你的声音。不错嘛,你还挺有想法。修真界那些蠢货,总说什么阵法无法叠加,不然灵气会紊乱从而导致阵法自爆,归根究底就是自己没用,还找什么破理由!”
  难得得到云曜夸奖,宁渊很是谦虚地奉承:“得亏有曜大人的指导。”
  “那当然。”云曜尾巴翘上天。
  接下来每次宁渊出去时不再避着云曜,皆会刻一个同影阵在旁边。于是宁渊在外布阵,云曜就在洞穴里撑着腮看着。
  六品到七品确实不是短时间能跨越过的,连宁渊都花上了好些时日。不知是不是见花费时间有些许长,宁渊初觉云曜有些心神不宁,有时连看说书人讲故事都会不自觉出神。
  宁渊向来尊重云曜,他不想说的事,宁渊不会拐弯抹角地追问,只能想方设法帮云曜转移注意。
  可云曜烦躁的情绪越来越重,到后面连宁渊也无法帮忙纾解。
  就在宁渊摸到了些苗头,向来安静的结界外骤然涌起滔天巨浪,海水奔腾咆哮如有毁天之势。正和当初谢云璟第一次来时一模一样!
  洞内白光一闪,消失许久的巨虎再次出现,与此同时灵气冲刷整个洞穴,消除掉一切可能暴露宁渊存在的痕迹。
  金眸前所未有的凝重,云曜果断吩咐:“宁渊,变回原形!”
  皮毛黝黑的小黑鼠方一出现,就被卷入腹部下,用白毛和自身气息死死遮掩住。
  “帮我传送点灵气,不然等会儿我会支撑不住。”
  被柔软腹部包裹的宁渊眉心蹙紧,什么叫支撑不住?不好的预感疯狂侵袭全身。
  “记住,不管你听见什么,知道什么,如果你不想让谢云璟发现你的存在,不想你此刻身陨还想救我出去,就别动!别出声,听见了吗?!”
  这次的语气比先前还要严肃百倍。
  宁渊心彻底沉下去,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云曜这段日子心绪不宁的原因就是谢云璟!也确定谢云璟此次前来目的,不是上次那样简单的胁迫。
  想罢,云靴已踏入洞穴,谢云璟令人恶心作呕的声音响起:“国师。”


第19章 取血
  “上次一别已一年有余。”谢云璟扫过一片狼藉的洞穴,很是无奈:“国师还是这么容易动怒。”
  本烦躁的云曜不禁恍然,一年有余?
  他感受着腹部下那软乎乎的一小团。
  原来不知不觉中,宁渊掉进来有一年多,比宁渊待在俗世夫子家的时日还要长。这只小老鼠已经彻彻底底算他养的了!
  哦,对了!
  金眸不屑地略过眼前这个叭叭叭的废物,他记得这狗东西多久才晋升到九阶的?几千年,还是上万年来着?
  啧!真是妥妥的废物。还得是他养的小老鼠,才一年多,宁渊在阵法一道就从毫无经验来到了六阶阵修。
  浓浓的骄傲自心底而起。
  说来奇怪,修真界中最不值钱的便是岁月,一睁眼一闭眼,一个打坐盘膝说不定就是悠悠几十年。
  但如今想起这一年多的时光,云曜居然记得一清二楚。
  “国师素来爱洁整,这样的地方待着实在不太舒服。”更为狂暴的灵气卷走洞穴里的碎石残屑,谢云璟上前几步,仰头看着云曜,气势却极尽傲慢:“托国师之福,如今的皇朝在修真界中树大根深,一手遮天也未尝不可。我若开口,修真界无人不敢臣服!”
  “倘使国师愿与我回皇朝,我必为国师修一座辉煌仙宫。财宝权势,奇珍异物,我悉数为你双手奉上!”
  云曜懒得搭理这条疯狗。
  谢云璟眸子一抬,落在云曜背后的玄铁链上流淌的暗红梵文:“国师在皇朝待了几十年,为本朝鞠躬尽瘁。我朝百姓至今还惦记着国师的大恩大德,于家中庙里为国师修筑了金身,刻上国师之名日日念经祷告,祈求国师永永远远留下庇佑我朝。”
  念经祷告。
  藏身于云曜腹部下的宁渊听见这话,眸子越发冰寒,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纵然云曜当初在堼国时修为受限,还因谢云璟和魔修联手从而受伤,但远不足以使他受制于此。
  真真正正最致命的一击是被云曜护着的,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堼国百姓给的!
  他们因云曜的到来,得到了从未有过的锦衣玉食,他们舍不得云曜走。他们愚昧,害怕,弱小恶毒又贪婪。
  他们以为留下云曜他们就能一辈子享受来之不易的富贵安乐,于是他们听从谢云璟的吩咐,为云曜塑了金身,日日供奉。即便知道逆转梵文最是阴毒,还是对云曜念下一遍又一遍的经文。
  最后这些梵文裹挟信仰,化作大网,死死囚禁住云曜。
  “本尊与我朝百姓无比记挂国师,国师何必如此心狠?”
  “本尊?”云曜轻嗤:“谢云璟你是什么东西?在吾面前称尊,你配吗?”
  谢云璟不怒反笑:“我自是不配的,国师若能以人形与我归朝,别说称尊,就是国师想当这偌大修真界的皇,又有何不可?弟子同样全部为国师奉上!”
  “滚!”
  谢云璟眼中渐而浮现不耐:“自国师来此处,已有五万四千八百七十二年,国师何苦如此执着?冷硬潮湿不见天日的石洞和金玉暖床,国师难道不会抉择吗?纵然当初我有对不起国师之处,但已经这么多年,即便生气也该气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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