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埋毛!》 作者:短歌在途》第82/131页
就在这时——
“喵!”又奶又甜夹着嗔怒的猫叫响起。
很轻,但在修士耳中再清晰不过。
队伍最末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云曜躲在宁渊斗篷下,本来悠哉游哉啃着糖葫芦。见宁渊可怜巴巴的,云曜就递到宁渊嘴边,问他尝不尝。
结果宁渊一口咬掉他仅剩的三颗最大最圆最饱满的!
气得云曜踹了脚脸塞得圆鼓鼓,还笑得一脸狐狸样的宁渊,没好气地叼着糖葫芦从斗篷下钻出来,结果刚冒出个脑袋,无比灼热的目光死死锁住他。
云曜抬眼。
哟!
这不是狗东西吗?
猫嘴含酸了的云曜改用两爪捧着,他放肆地靠在宁渊肩上,结果一不留神,糖浆掉在他胸前的白毛上。
云曜很是霸气地一抹,白绒绒的软毛瞬间黏上一层糖浆,有宁渊的话作为底气的他恶狠狠回瞪,灵果咬得咔擦咔擦响。
白眼狼,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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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怎么会?!
谢云璟目光跃过无数小妖,直直锁住朝月宗最末尾。
很难想象,在一群伤眼睛的半妖中,居然有个勉强看得过去的完整人形小妖。
而就在这个小妖肩上,兜帽斗篷忽地耸动,一个毛茸茸的白脑袋费劲钻出来,压住的两只耳朵噗地弹回。
这……
谢云璟的手忽地轻抖。
然而下一息,这只猫崽子屁股朝外,在斗篷下扒拉了半天,最后气呼呼地叼出了串糖葫芦。
大抵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只圆成球的猫崽子完全不怕他。不知是不是发现自己被看了恼怒,甚至还瞪他。
国师!
谢云璟不由上前。
就在这时,这只装凶的猫不小心掉了点糖浆在胸前白毛上,爪子大剌剌一抹,粘腻的红色糖浆当即晕染开。
不止胸前白毛,整张嘴舔得全都是。尤其蠢猫爪子中的那串糖葫芦,简直不堪入目。
这蠢猫爱吃甜,为了中和糖浆,里面特意裹了较酸的灵果。于是,这蠢猫舔干净糖浆后,又磨磨唧唧地咬灵果。
一整串糖葫芦让它啃得坑坑洼洼,十分不受看。
谢云璟眉梢蹙紧。
国师?
国师是这样的?!
谢云璟因激动而攥紧的手微松。
幼年的记忆再次喷涌而上。这是他忘不掉的耻辱,但更是珍藏在心底,永远舍不去的宝物!
他一辈子都记得,在即将冻死的那晚,是国师找到了衣不蔽体,缩在干草堆里骨瘦如柴的他。
自天而降的神明落在他面前,像个绮丽的梦,神明问他: “你想当皇帝吗?”
“想!”
“当皇帝之后,你会做什么?”
“肃清朝野,一振国纲。平权反乱,重造盛世!”
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大逆不道的话,他果然是饿昏了头,怎么能轻易在一个不明来路的人面前说出这种话?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别人派过来套他话的?说不定等会儿他的言论就会传到那个老东西耳中,再以犯上作乱的罪名斩了他!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都要死了,早死晚死都一样。
然而指尖点在他眉间,清淡冷香传入鼻尖,垂下的雪发晃了视线。
暖流从额心涌入四肢百骸,奇迹地驱散所有病痛寒冷饥饿。
“记住你说的话。”
什么?!
谢云璟下意识伸手去抓,可白袍从指尖划过。再抬眼一看,只留满地凄冷月光。若非残留在空中的冷香,还有舒服通畅的身子,方才一切好似都是个梦。
之后没几天,他从宫女口中听到来了位雪发黑眸,美似仙人的国师。这国师来的第一天,就为干旱数年的堼国求来一场三日三夜的甘霖。
在所有人为这个凭空出现的国师而惶惑喜悦时,这个身处在冷宫的废皇子先是震惊,随后捂着脸无法抑制地张狂大笑。
那个人是为了他而来的!
是为了帮他成为皇帝,才留在堼国成为国师。
哈哈哈哈哈哈。
就连那场救了无数饥民的甘霖,也是为了他!
谁能想到,一个卑贱宫女所生的皇子,一个万人瞧不起的废物,居然才是整个国家上上下下的真正恩人!
这一刻,膨胀的虚荣和自信达到巅峰。
谢云璟静静的等着,果然几日后,早已被老东西忘掉的他,被宫女太监们恭恭敬敬请去了大庆国宴。
只因为国师提了一句:废宫的那位小皇子才能不错。
从生下来就被视为耻辱,扔在冷宫中不闻不顾,最低贱的宫女太监都能随意上来踩几脚的他,第一次被人小心侍奉,精心打扮,换上前所未有的舒适华服,踏入了他从未涉足过的富丽堂皇大殿,参加他以前做梦都没法来的宴席。
谢云璟知道国宴只是个开始,未来的他还会在国师帮助下爬到最高位。当初欺辱他的,瞧不起他的,全会跪在他脚下,只需他一句话就能定其生死。
纵然还是幼年,但生下来连同母亲一块被扔到冷宫中自生自灭的谢云璟太懂得怎么隐藏情绪了。
给最高位的老东西行完礼后,低贱如尘埃的他抬头,一眼看见老东西下侧如日如月的矜贵神明。
在座无论哪位王公大臣,无不身姿端正,举止得体。只有国师懒散地躺在铺了好几层狐裘软垫的摇椅上,半托着腮,柔若无骨的身子深陷入白毛中,更衬得冰肌玉骨。
听见宫人通报,玉雕般的人望来,黑眸无波无懒,疏离而矜贵。
心跳大力震动胸腔。
多么神奇啊,连老东西尚且不敢越矩,奉为拯救堼国神明的国师,是他的。
是特意为他而来的。
若非他在堼国,若非扶持他,国师这样的人怎会留在腐朽落败的堼国?又怎舍得为大旱的饥民们下一场甘霖?!
在堼国的几十年。
他见过人形时慵懒清美的国师,更见过神圣威严的国师虎形。纵然真身是虎,但圣洁华美在那一刻攀升到顶峰。
白毛似日光所化,饶是染上污血,仍旧优雅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