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摔碎家传宝玉之后》作者:张不一》第166/246页
月相桐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那我不也是因为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你爸变老的速度和普通凡人无异,你的速度成长也和普通凡人的小孩没有区别,人家好用几百年才能长到普通人类的十八岁模样,你十八年就到了,我还能跟你说什么?我只能说你是个普通凡人,不然我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我自己都没法对自己解释。”
赵小铭无言以对,但还是,满脸问号:“那我和我爸的生长速度到底为什么会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呀?之前我们的脑子又为什么会变成那种空空如也的崭新样子?我爸的身体被改造了,各方面机能变得普通凡人一样情有可原,可我为什么也会跟着变啊?”
“因为你是他被改造成凡人之后生下的儿子。”这句话,是月鎏金说的。
“所以改造了他的那股力量也间接影响了你的体质。”这句话,是梁别宴说的。
“但由于经过了一次遗传,隔了辈分,所以那股力量被削弱了一部分,只能够隐藏你的灵核、改变你的生长速度,把你也变成了普通人,却没能改变你的样貌。”这句话,是马走田说得。
“好啦!编好啦!”这句话,是小宝说的。
安静的屋子里瞬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如同家门口忽然着了火似的,月相桐的头皮猛然一麻,惊恐万分地梗着脖子,一点点地把上半身朝后转了过去。
她亲爱的爸妈,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呢。
皮笑肉不笑罢了。
月相桐预感到了大事不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强行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到了那里?”
月鎏金淡淡地、冷冷地开口:“挺长时间了。”
梁别宴面无表情:“未婚先孕那段开始。”
月相桐:“……”
赵小铭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鼻尖,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其实我觉得吧,我们这种当儿女的人,这辈子要是不挨一次男女混合双打,人生都不完整,不能清楚明了地体验到来自父母双方共同的爱和关怀。”
月鎏金冷笑一声:“没错。”
梁别宴:“支持。”
月相桐:“……”继子,你又背刺我!
如今赵小铭已经有了新的靠山,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狗腿子似的屁颠屁颠地跑到了他姥的面前,鞍前马后地问候:“姥,您消消气,我妈不懂事儿,但我绝对是懂事儿的,您刚才出去探查了那么久,累了吧,快坐快坐,小铭子我扶您过去!”说着,就搀起了他姥的手臂,跟太后身边的大内总管似的。
梁别宴忍俊不禁,心说你小子对我怎么就没这么巴结讨好呢?
月相桐忍无可忍:“你小子真是谄媚!”
赵小铭理直气壮:“我这能叫谄媚么?我这叫孝敬我姥,再说了,你也不瞧瞧这里是哪儿?我是姥的行宫,是妖尊的行宫,一点儿眼力价儿都没有!”说完,又替他姥拉了张凳子出来,“来,您坐,超级无敌尊贵厉害的妖尊大人!”
月鎏金知道外孙儿是在哄她开心,但她也真是吃这一套,当即就心花怒放了,不过也没忘了向大家汇报正事,一边落座一边说:“我刚刚飞出去看了一圈,周围方圆百里的土地全部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浓雾云海,其中只伫立着咱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山。我也试着往云层底下飞了飞,可无论我怎么飞都飞不到底。”
赵小铭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那咱们现在岂不是被困在这里了?”
月鎏金:“应该说是被困在了他们父女俩的心魔幻境里。”说话的时候,她先满目无奈地看了看梁别宴,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闺女。
屋内烛光晃动,明黄如昼。
火光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将面庞和衣服照耀的清清楚楚。
月鎏金却猛然蹙起了眉头,眯着眼睛盯着梁别宴和月相桐看了又看,然后,欲哭无泪地看向了自己外孙儿,伤心极了:“铭啊,姥真的老了呀,不去配眼镜不行了,我现在看你大爷和你妈的时候,都透光了!”
啊?
透光了什么意思?
赵小铭下意识地朝着他妈看了过去,浑身一僵,紧接着,就惊慌焦急地看向了他姥爷,又是一僵,满目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好消息,姥,你宝刀未老,视力没问题,不用配眼镜。”
“但坏消息是,我大爷和我妈,确实透光了!”
马走田原本又开始眯眼假寐了,听到这话后,立即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诶?你们父女俩咋开始变透明了?”
梁别宴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惊愕地发现视线竟然可以穿过掌心看到地面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朝着前门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门板。
与此同时,月鎏金则朝着后窗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窗户。
湖边的画舫上,孑然一身站在船头上的面具少年,脚下忽然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后窗走廊上的白衣神君,脚边也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没有影子的。
第93章
月鎏金当机立断召唤出了听风刀, 不假思索地朝着站在窗外走廊上的白衣宸宴挥砍了过去,然而,就在寒光闪闪的刀刃即将砍上他的脖颈的那一刻, 白衣宸宴竟骤然化为了一团飘渺浮动的烟雾。
杀气腾腾的长刀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 行云流水地从那团烟雾中穿越了过去,甚至就连挥出的悍然刀风都没能够撼动那团烟雾分毫。下一秒, 那团白蒙蒙的烟雾就又重新变回了实体的白衣神君。
他的长相和神情皆如同当年的宸宴一般清俊慈悲, 看向月鎏金的眼眸中充斥着万般无奈:“阿金, 你早已尝试过,你是杀不掉我的。”
早在他们来到行宫之初, 确认了这里的心魔幻境是因喝了相思酒的梁别宴和月相桐而起的那一刻, 月鎏金就挥出了听风刀,在电光火石间一刀砍向了白衣宸宴的头颅,结果和这次一样, 刀刃还没接触到他的皮肤, 白衣宸宴就忽然变成了一团烟雾, 任由听风从其内部凌厉穿过,却没能损伤他分毫。
从画舫上冒出来的那个面具少年也是一样的杀不死。
外加来时的青石板台阶已经彻底被万丈深渊吞没了, 而行宫的后门外也变成了一样的万丈深渊,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所以他们一行人才会暂时选择了在寝殿内停留, 等待着化身凤凰的月鎏金外出探究情况回来。
但在那个时候,梁别宴和月相桐的身体还没有开始变得透明, 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这片心魔幻境中竟然还暗藏着杀机。
推开后窗, 亲眼确认白衣宸宴的脚底已经生出来影子的那一刻起, 月鎏金就意识到了,他和面具少年的影子越深, 梁别宴和月相桐的身体就会越透明,等到他们俩的身型完全消失不见,门外的那两个假人也就修成正果了,彻底变成了有实有影的真人。所以月鎏金才会不假思索地挥出听风,再次尝试着去解决掉这个假人,然而却依旧是徒劳无功,结局和上一次如出一辙。
前门口的梁别宴自然也在顷刻间就意识到了面具少年影子的生出意味着什么,当机立断就以自身的灵气幻化出了一副金光流转的弓箭,在顷刻间搭箭拉弓,将锋利的箭头正对准了面具少年的脑袋,毫不迟疑地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离弦之箭急剧威猛,细长坚韧的金色箭身冰冷无情、杀气腾腾,如同梁别宴的眉间神情。
虽然,赵小铭也非常怀疑他姥爷很有可能是在假公济私,但还是眼疾手快地将双手摁在了他那个惊恐交加仿若自己真的要去当寡妇了的妈的肩头,超大声提醒:“你冷静啊!门外那个面具男不是我爸!是个假人!假人!”
月相桐的屁股都已经从凳面上弹起来了,却又在顷刻间被她儿子摁回去了,但神色中的惊慌和焦急绝对不是演得,还不断地挣扎着要起来呢:“假的怎么了?假的就不是你爸了?”
赵小铭死死地摁着他妈的肩膀不放:“还假的怎么了?你自己都变透明了还有功夫担心假人呢?假人又死不了,你可是真的会死!”
月相桐:“死不了你姥爷还一直用箭射他?”
赵小铭:“?”
他赶忙抬起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他姥爷还真开始没完没了地朝着外面的面具男放箭了。
虽然,那个是他的假爸,但是,他姥爷对他爸的杀心绝对是百分百的真……我姥那边砍一刀也就停了,你是在不停地杀呀!
快收手吧!为了亲情!
不收手也不行了,因为杀不死,根本杀不死。
每次都是箭矢还没来得及靠近,面具少年的身体就化为了一团飘渺烟雾,不痛不痒地被穿了一箭后,重新凝聚成实型。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遗憾地长叹一声,梁别宴无奈地垂下了手臂,手中拿着的金色长弓在瞬间消失无踪:“祸害就是祸害,哪怕只是假的都杀不死。”
赵小铭:“……”
月相桐:“……”
你这话,挺一语双关啊。
随后,梁别宴“砰”地一声就把前门给关上了,再度回到了屋内。
月鎏金那边也重新关上了后窗,和梁别宴一同走回了桌旁,神情严肃,语气焦灼:“你们父女俩的身体在逐渐变透明,他们俩脚底的影子却在逐渐变深,等他们俩的影子‘长熟’,你俩估计也就彻底消失了。”
“啊?”赵小铭大惊失色,“那可怎么办呀!他俩还杀不死!”
梁别宴冷静分析道:“但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们表露出攻击性,这就说明他们暂时还不具备攻击能力。可能影子的存在与否和影子的深浅程度代表着攻击性的有无和强弱。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影子,或许也已经具备了攻击能力,但由于能力太弱,所以才一直没有对我们动手,但如果他们的影子要是再深一些,能力更强一些,说不定就开始进攻我们了。”
赵小铭脑子转得快,瞬间就明白了他姥爷的意思:“就是说你和那个穿白衣服男的,还有我妈和那个面具男,你们之间的能量是守恒的。假设水代表能量,水的起始总量是一满杯,假设为A杯,后来又多了个空杯子B,从A杯往B杯倒水,B的水越多,A的水越少。你和我妈就是A,他们俩就是B!因为你们俩的能量在不断变弱,所以身体越来越透明;他们俩在不断变强,所以影子越来越深,一旦他们所拥有的力量超过了你和我妈,就会开始攻击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