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明姝》作者:糖十》第14/105页


  温然愕然抬眸,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凤眸,他眼中似藏着万千话语,最终只凝为轻柔的一句:“阿然……”
  温然一惊,这句“阿然”显得过分亲昵,陆彦指尖还停留在她眼角,那份冰凉的触感明显到不可忽视。
  她慌乱地往后一退,猝不及防地撞上身后的桃树,桃花纷繁落下,落在她的肩头发梢,清香弥漫似能醉人。
  小姑娘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瞪圆眼睛看着他,就差没说出一句“登徒子”来。
  若非身后桃树挡着,她现下怕是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陆彦默然地收回手,他发誓他绝非有轻薄之意,只是想像以前一样去安慰她。
  但他显然忘了,眼前的姑娘不再是那个脸颊肉乎乎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与男子这般接触是不合适的!
  “陆公子,你……”温然实在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没有及时转身就走,现下再跑开反倒显得她心虚了。
  但做错事情的人又不是她!
  反而是这位看着仪行磊落的陆公子,怎么说唐突就唐突?
  陆彦握拳轻咳一声,他往后退了几步,以免给人压迫威逼之感,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道:“抱歉,是陆某失神了。”
  失神?
  为何失神?
  难道是把她看成别人了?
  不对,他明明唤了一声“阿然”,难道是什么同音的字?还是说他就是在唤她?
  “陆公子若无事,我先走了。”
  陆彦解释得这么不清不楚,温然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一定都是幻觉!
  “还有,我并不能帮上陆公子。不过我想这种青白玉应当不难寻,陆公子不如去东西市寻上一寻,许是能寻到一块上好的青白玉。”温然匆匆说完这番话,接着绕着身后的桃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陆彦向前几步,前方的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他动作,瞬间走得更急了些。
  陆彦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她越走越远。
  他并非不能妥善解释刚刚的举动,只是纷乱念头在心中转过,他选择了最简单也最让人困惑的解释。
  也是最真实的答案。
  他确实失神了。
  温然疾步走远,直到距离远到她确信不会看到陆彦,她才慢慢停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又好像不是很烫。
  冰凉的指腹触碰感似乎还停留在眼角那里,她伸手狠狠搓了搓那处,企图抹掉他留下的痕迹。
  不过这事越想越气,她跑什么呀?
  她就应该狠狠质问陆彦,让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倘若他露出些许心虚模样,她就应该再不与这样的人来往。
  偏偏她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跑了!
  温然,你怎么这么怂?你之前训斥齐北陌和秦少洲的气势都去哪儿了?!
  “阿然,你怎么突然跑这么快?”沈盈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沈盈和沈垣走在前面,他们怕往后看让这两人觉得尴尬,什么时候拉开距离的都不知道。
  沈盈到底担心好友,往回走时正看见温然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像是发生了什么,便赶紧追了上来。
  她一追上来就看见温然在那里踢树出气。
  她还是很少看到温然这么“活泼”的一面,当下觉得又惊又奇:“这是发生了什么,能把你气成这副样子?”
  “我没生气。”温然适时收回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沈盈不信地笑道:“你可别骗我了,你瞧你脸红的,难道你和陆公子先前真的相识吗?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刚刚是与你说了什么吗?”
  沈盈一连串的话问下来,温然才想起被她遗忘的一件事——她刚刚故意与陆彦并肩而行,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陆彦,是不是存在于她忘却的那段记忆中?
  但是谁会料到有刚刚那么一出,这……她还怎么问得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温家马车踏着粼粼之声离开云济寺。
  来时路上还有些许萧瑟之景,如今半月过去,途中皆是柳绿花明,处处透着蓬勃的生机。
  因着沈盈提到的那伙不知来历的劫匪,温然一开始还担心路上会不会遇见什么麻烦,一路十分谨慎。
  但回程的路没有遇上半分波折,出乎意料得顺利。
  马车后方云济寺的轮廓影影绰绰,钟声遥遥传来,飘渺又空旷。
  温然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指尖无意识抚摸腰间的玉佩。
  自她归京之时,这块玉佩就陪在她身边,她虽不记得是谁赠予她这块玉佩,但这么多年过去,玉佩上已经承载着太多她的情感与记忆。
  所以那日她看见秦少洲拿出玉佩时,她其实很慌张,她害怕秦少洲奸计不成,会拿玉佩出气,毁了玉佩。
  但陆彦出现了。
  他甚至不愿与秦少洲废半句话,直接将玉佩夺了回来。
  他直接选择相信她。
  这世上能分毫不去疑心你,下意识去帮你信你之人,一是至亲至爱,二是与你相熟十分了解你品行的人。
  更别说此前她与陆彦只有两面之缘。
  所以她疑心陆彦与她相识。
  且他之后又好心赠予她古籍,一桩桩一件件,她怎么会不疑心?
  只是那日林中之事……
  陆彦的举动实在太过唐突,她慌乱而逃,第一次乱了分寸,又气又恼,后面两日自然也没再见的机会,她心中的疑问便也只能搁置下来。
  她如此失了分寸,少不得要被沈盈追问一番,问到最后,沈盈索性直白问她:“阿然,你觉得陆公子如何?”
  陆彦如何?
  这话还用问她?
  金榜题名的状元郎,谦谦君子温文雅肃,仕途更是看得见的坦荡,这样的郎君自是惹人瞩目的。
  “那你觉得你们之间是否有姻缘的可能?”沈盈再问。
  她们是闺中密友,有些话也不必遮遮掩掩地问,沈盈既然相问,她也将她心中藏着的话系数告知。
  “若他不是陆老先生的学生,没有陆家旁支的身份,亦或是他在京中没有如今这般惹人注目,我或许愿意一试。”
  “但是没有如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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