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天命》作者:月下时予》第19/92页


  见薛长鸣转了过去,晋乐安这才开始缓缓动作了起来…
  腰带…外袍…裤子…中衣…里衣…
  窸窸窣窣的衣服落地声,薛长鸣气急攻心,嘴角浸出了鲜血。
  很快,晋乐安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腰部还有一道刚刚砍伤的伤口,血从腰上流了下来,在晋乐安雪白的皮肤上作画,平添了一点近乎变态的破碎的美感。七道充满宁虐性的视线在他身上游离。
  “快!坐上去!”刀疤男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椅子。
  晋乐安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了椅子上,双眼禁闭,等待着他的审判。
  有人将他的手绑在了扶手上,有人在他的腰腹上也绕了一圈绳子,绳子压着伤口,挤出了血液,他像不知道疼一般面无表情。有人抬起了他的双腿,一左一右搭上了椅子两边木棒上的横板,绑了起来,将木棒向两边拉开,让他身体最大程度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薛长鸣听着后面的声音,嘴里浸满了血,他挣扎着,肩上的人有些按不住,直接抬脚将他踩在了地上。
  天…黑了…,阳光跌进了尘埃里…
  刀疤男朝着晋乐安走了过去,在椅子旁边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手指在里面沾了沾,只见那手指上沾着的是类似于油的黏腻液体。然后,刀疤男向晋乐安身下某处探去…
  “嗯…”晋乐安闭眼闷哼一声,那手指竟探进一个指节,正当刀疤男想要继续的时候,空中突然飞过一个折扇。
  那折扇大开,尾端张狂的趴着一个蛇形雕塑,旋转着飞了过来,在刀疤男咽喉处流下了一道红痕。血,喷涌了出来。其他人见状,纷纷逃串,有些翻墙而出,有些从后门逃了出去。
  天…亮了…只是阳光染上了尘埃…
  门外进来两人,正是今天驿站看见那两个“青教”男子,前面手拿折扇那人,扫了一眼院内,皱了皱眉,掀了自己外袍,抬手一丢,盖住的晋乐安的不堪。
  另一个眼角有刀疤的男子走了过来,挥剑斩断了晋乐安身上的绳子。
  薛长鸣没了钳制,在地上吐了两口血,转头急急朝着晋乐安爬过来。“乐安…乐安…对不起…”
  晋乐安缓缓睁开了双眼,好似被薛长鸣吵醒一般,眼里一片死寂。刚刚晋乐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保护机制,让他隔绝了外界的伤害,这会儿才缓过神来。
  晋乐安看了一眼旁边泪眼婆娑的薛长鸣,慢慢的从椅子上走了下来,身上披着“青教”男子的外袍,蹲下身捡起了刚刚自己脱在地上的衣物,往旁边矮屋走去。
  薛长鸣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还是被晋乐安关在了门外。
  “乐安…你又把我…关在外面…”薛长鸣在门口跪了下去,头抵在了门上,哽咽着,手腕上的血流了出来…一滴…两滴…


第二十一章 这个脏了,还要吗?
  晋乐安打开了门,身上衣服已经穿戴整理,他看了一眼跪地的薛长鸣,一脸平静的扶起了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晋乐安走到手握折扇男子面前,举起手中长袍问他:
  “这个,脏了,还要吗?”
  折扇男挑了挑眉,接过了外袍,并没有穿上。从未见过晋乐安这种,出了这种事还能面无表情走出来的人。若不是周围浓烈的血腥,还真被骗过了。
  晋乐安见对方接过长袍,便转身像院门走去。薛长鸣见状,急急跟了出去。
  薛长鸣在离晋乐安身后五步的距离跟着,他知道,晋乐安向来如此,遇事总是自己扛,那看似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其实早已满目疮痍…
  他想跟上去,想竭尽所能去安抚那颗受伤的心,可又不知道怎么面对晋乐安,因为整件事情,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心软,没有走神,就不会落了下风,晋乐安也不会受了这些。
  是夜,临近西域的一条官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二人还是五步的距离,只是当年那个总是躲在身后的少年,如今站在了前面…
  乐安,这次,换我来看着你…
  一个时辰后,阳光从阴云里探出头来,二人在最近的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跟来的还有“青教”二人。
  待一行人开好房后,云逸这才匆匆赶来。见了晋乐安,还没说话便被晋乐安打断。
  晋乐安指了指隔壁门,说了一句:“他受伤了。”便推门进了自己房门。
  晋乐安靠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听见有人推门,便睁眼看了一眼,是云逸。
  此时云逸手拿托盘,里面是包扎用的用具。云逸在床边坐了下来。
  “长鸣呢?”晋乐安问了一句,眼都没抬假寐着。打了一场还带着伤走回客栈,就算是铁人,那也是强弩之末了。
  “收拾好了,现在正在休息。”云逸看了一眼明显失血过多的晋乐安,欲言又止。宋清泽已经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说什么,很多事情并不是用言语就能说得清的。怜悯吗?很明显,他从不需要。
  云逸将晋乐安衣服掀开一角,只见腰间伤口被一块布带草草包扎了起来,血浸了出来。
  晋乐安闭眼皱了皱眉,向来不喜跟别人太过亲近,何况还是这种掀衣服的事,让他心情很烦躁。可他太累了,一根手指头也懒得动,也就随他去了。
  云逸将晋乐安腰上布带一点点取了下来,伤口露了出来,只见原本雪白的皮肤上,一条从肚脐一路延伸到右边肋骨下,皮肉外翻,此时还在不停往外渗血,很是瘆人。
  将托盘上的绷带、金疮药、针线、剪刀,以及用来消毒的器具一一取出。
  为晋乐安包扎好伤后,云逸退了出去,此时失血过多的晋乐安也已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在床上昏睡的薛长鸣,紧闭双眼,头上布满了薄汗,嘴里说一遍一遍着什么,还夹杂了些许哭腔,似是梦魇。
  “不要,乐安,不要这样,求你了…”
  “乐安,别这么对乐安…”
  “乐安,对不起…”
  突然,薛长鸣呼吸急促了起来,大叫一声乐安,从床上坐了起来。薛长鸣抬头看了一眼床幔,喘着粗气,见是在客栈,这才躺了回去。双手捂住了胸口,蜷缩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还没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晋乐安一直昏睡到第二日下午,申时才渐渐转醒,抬眼见云逸正端着药推门药进来。
  晋乐安从床上坐了起来,云逸伸手扶住他,让他靠在床背上。这才将碗里的药端给了他。
  “长鸣呢?”喝完药,晋乐安才抬头问了一句。
  “一直在房里,只是…”云逸正组织者语言,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
  “昨夜他似乎在梦魇,一只叫着你的名字…”
  “嗯。”晋乐安低头嗯了一声,将碗交给了云逸。
  “那‘青教’二人…”晋乐安抬头看着云逸。
  “手持骨扇那位,就是十七号子牌宋清泽,等你休息好了,他便来见你。”
  “嗯。”晋乐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云逸出去后,晋乐安看着窗外的开得正好的红梅若有所思。他似乎又不明白该怎样看待这个世界了。
  薛长鸣的一时好心,换来的是一场噩梦,而自己对宋清泽的猜忌,得到的却是救赎。这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因果循坏,种其因,得其果,薛长鸣是善人,理因一生平安,而自己…
  晋乐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所以就该万劫不复…
  可若仔细想想那间宅院的事,当时那种情况,就算重来一万次,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保护薛长鸣,已经成为了本能,可若重回山上,会不会阻止薛长鸣?
  答案很明显,他喜欢薛长鸣,愿意追随薛长鸣的本心以及他的一切选择,还真是应了这句因果循坏,只要心里装着薛长鸣,这些就是他该受的…
  又过一天,晋乐安已经可以起床,他来到了椅子边,坐了下来。此时云逸带着宋清泽,走了进来。
  二人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晋乐安这才抬眼认真的看了一眼宋清泽。
  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并没有像中原人一样整个束在头顶,而是一半用发带绑于脑后,两簇头发从太阳穴上方垂了下来,柳眉凤眼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女色之意,反而看起来极其俊秀,青灰色的长袍衬得身材十分修长,手握骨扇,甚是好看。齐云山出来的人,当真是个个仙风道骨。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儿的?”问话的上晋乐安。
  “本来准备回西域的,看有灵蝶飞过,能放灵蝶者,必是齐云山之人,想来是遇见了什么事,便过来看了一眼…”
  “嗯。”晋乐安抬手拿起桌上的茶,低头抿了一口。又说道:“这本是中原地界,你来这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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