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天命》作者:月下时予》第50/92页
“我…我吗?”回想着刚刚晋乐安口中的“干净”二字,薛长鸣没了底气,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自己害晋乐安离开薛家?
晋乐安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不全是,但他确实是那时候看出我们的关系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散播出去,我猜想,他应该是怕我扰乱了他什么计划…”
计划?薛长鸣低头想了想,“那,那夜你来救我…”
“是的,他就是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才将我支开,他的目的是我,散播谣言只不过是他将我赶走的一种方式,就算他什么也没发现,他也会用其他方式让我离开,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做那个任他操控的棋子…”
“可为什么…”薛长鸣没问出口,自己已经应了这门亲事,皇帝还想怎么样?晋乐安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怎么对他…
“他觉得我得知你的婚事后,一定会做什么,没错,那天晚上,看着你那般伤心的模样,我确实想了很多,我想怎样才能阻止你们成亲,甚至,动过杀赵灵韵的念头。皇帝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发生,才设法将我赶走…”
“若怕你扰乱他的计划,他为什么不杀你,明明杀了你更省事,身为皇帝,想杀一个人也不过一封圣旨的事,他为什么这么弯弯绕绕,乐安,我不理解…”
晋乐安勾起嘴角轻篾一笑,“想杀我,他还没那个本事…”
晋乐安摸了摸薛长鸣的头,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他杀不了我,我又屡次坏他事,他会怎么对付我?”
“用…我?”薛长鸣眼神暗了下来,低头苦笑,是的,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他喜欢晋乐安,晋乐安也喜欢他,控制住他就等于控制住了晋乐安,他知道自己一直很没用,却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变成晋乐安与皇帝较劲儿的砝码,还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晋乐安的绊脚石。
晋乐安站起来将薛长鸣抱在怀里,让他的头抵在自己胸口,晋乐安摸着薛长鸣的头轻声道,”具体会怎么做,我暂未想到,长鸣,对不起,我还是太弱了,很多事情我控制不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晋乐安低头看着怀里的薛长鸣,心里暗暗发誓。
薛长鸣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一言不发。
第五十二章 提亲
四日后,众人重新出发前往京城,晋乐安重新雇了佣人,宋清泽伤还没好,云逸本来想让他留着客栈等他们回来,可宋清泽不听,执意要跟来,云逸无奈只好给他买了一辆马车,自己也弃马给他当起了马夫…
次日,众人终于来到了京城,街道人来人往,声声鼎沸,店小二从店门出来嬉笑着拉客,街道上也有吆喝着卖菜的卖糕点的,有几个小孩在路边追逐打闹。
“哄!”的一声,一个小哥嘴里含着一口不知什么物体,对着火球喷了一口,顿时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围观的群众纷纷喝彩,有人拿出铜钱往铁盘里丢去…
看着比尧县不知道热闹多少倍的京城,薛长鸣却觉得遍体生寒,对他来说,这里比齐云山上的冬天还要冷上数倍,
从进入这道城门开始,他就已经不单单是薛家公子、齐云山文振座下弟子,他将成为赵家女婿,赵灵韵的夫君,还有,不知何时又会被皇帝拿出来的""棋子""…
众人进了一家客栈重新整理了一番,这才带着聘礼前往赵府。
…
赵灵韵早早便被母亲叫起来,说今日便可见着那位与自己早有婚约的薛公子。
她拿起眉笔在自己眉尾细细勾勒着,丫鬟小青在旁边给她挽着发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比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小姐,你说这薛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万一嫁过去后,他待你不好,我一定会跟老爷告状的,哼,不过听他们说,薛公子自小就去了齐云山,相传齐云山下来的人个个都英俊非凡,想来他应该丑不到哪里去…”
赵灵韵画眉的手一顿,眉眼上挑看了一眼镜中的小青,笑道,“你当齐云山有什么养颜秘法不成?去了就能换个模样下来?”
也是前些日子母亲才告诉她自己还有这么一桩婚事,起初是不愿的,但得知这事是先帝钦赐,便也没多说什么,是骡子是马,先见一面再说,若薛公子不喜欢她,倒也乐得轻松,一个虚名罢了,大不了日后各干各的,与一个不喜欢的人纠缠不清,着实累人…
赵灵韵从后堂出来,抬眼便见着大堂内将婚书递给自己父亲的薛长鸣,愣住了…
堂内摆满了系着红带的箱子,有四位公子站立其中,个个身形挺拔,却只有薛长鸣更为显眼…
薛长鸣身穿一身暗红衣袍,袖口行云流水用金丝绣有玉竹图案,腰间配着一把黑色的长剑,有一支金色的簪子一丝不苟的将一头青丝固定在了头顶,发尾了下来,在他的动作中轻微摇晃着,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阳刚之气,浓眉俊眼看起来很是精神…
阳光从门外溜进来,似也想窥探那几分美色,看着那逆光中站着的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大几分的身影,赵灵韵感觉脸庞有些发热…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反正赵灵韵信了,从她见到薛长鸣的第一眼起,她的眼睛就不自主的跟着他,看着那挺拔的身影,好像有一匹调皮的小鹿,正疯狂的撞击着她的心房…
“灵韵来啦,来,这位就是薛公子。”赵父一脸和蔼的将自己女儿唤过来。
“薛公子。”赵灵韵走过来矮身一福,垂头微笑着叫了一声,到底是大家闺秀,声音软而沉稳,落落大方。
“赵小姐。”薛长鸣回了一礼,声音淡淡,虽礼数周全,却如提线的木偶,眉眼之间没有太多表情…
“赵伯父、赵伯母,这聘礼既已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哎,薛公子,这舟车劳顿的,何不再歇歇,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啊…”赵母一见这女婿就喜欢的不得了,嬉笑着想让他再多留一会儿。
“就不劳烦了,初来乍到,我对这京城还不是很熟悉,我朋友在路上不小心受了点伤不能外出太久,我得先将他安置妥帖,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宋清泽眉眼一挑,不得了啊,学精了啊,拿他当挡箭牌使是一点不带含糊的,也是,跟着晋乐安这只冷面狐狸混久了,多少也会沾点狐狸骚气,不过他这个样子,可一点也没有初次见面时可爱了…
“哎,也罢,下去吧。”赵父抬了抬手,应允了。
众人从赵府出来后,云逸站在一边给佣人付佣金,宋清泽靠在他旁边立柱上抿唇看着他,唇色有些惨白,薛长鸣说的不错,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易在外逗留太久…
薛长鸣一出来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疲惫的揉了揉眼睛。晋乐安在旁边看了他一眼,回想着刚刚赵灵韵看着他的眼神,暗暗握紧拳头,心中百感交集。
也好,至少薛长鸣以后的妻子,是喜欢他的,自己离开之后,赵灵韵一定能弥补薛长鸣心中的空缺…
四人一路无话回了客栈。
宋清泽一坐下来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虽不似薛长鸣那般跳脱,可也是个喜热闹的主,这群人一天大气都不带喘一个,连日来的低气压可把他给闷坏了…
云逸端过几盘小菜坐在他旁边,“伤势未愈,吃清淡些好,吃完就去躺着等我给你换药…”
“哎,你说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还能不能好了?”宋清泽接过筷子往隔壁房抬了抬下巴。
“不该问的别多嘴。”云逸横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冰冷。
“哎,你别这么冷淡嘛,不就是薛长鸣不想娶妻想跟晋乐安好嘛,要我说,这事简单的很,待我伤好之后,我就去把那小娘子解决了,这婚事自然就成不了了…”宋清泽抬手撑着下巴,舔了舔唇,显然对这件事更感兴趣…
“你想怎么解决?”云逸放下筷子,转头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觉得呢?”宋清泽突然倾身过来,在云逸耳边吹着气,语气很是轻佻,“当然是…杀了她…”
“哼,你想的太简单了…”云逸冷着脸推开他,一点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哎,我常年在西域,你们这些我都不了解,你给我说道说道呗。”宋清泽这下不高兴了,变本加厉的伸手过来抓着云逸的手腕,“你就说说嘛,你们这些年到底查到了什么?”
看着手腕上的手,云逸条件反射想甩开,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宋清泽,深呼一口气,生生忍了下来。
“先吃饭,待会儿给你说…”
“好咧…”宋清泽这下又高兴了,端起碗大口大口吃着。
薛长鸣一回房就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闭眼不语。
“长鸣。”晋乐安端过一杯水走过来。
薛长鸣睁开眼,逆光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有些恍惚,再次见到晋乐安,他就一直这个样子,就连夜晚睡觉,也是易容了的。
御书房内,皇帝翻看着奏折,这时一个人从殿外走进来,
“叩见皇上。”那人跪下抬手抱拳行了一礼。
“事情怎么样了?”皇帝应了一声,眼都没抬。
“回皇上,薛长鸣今日进城了,除了搬运的工人,身边还跟着三位年轻男子,衣着朴素并无什么特别,其中一位步履虚浮,似受过什么伤。”
翻阅奏折的手一顿,皇帝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让他退了下去。
晋乐安救了薛长鸣过后便没了踪迹,薛长鸣又只带了三个佣人,其中一个还是个病秧子,有意思…
皇帝抬起笔低头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