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跨界女法医》作者:烟波碎》第289/330页
林落指着死者工作服上衣,说:“柳支,你过来看看,死者前胸和衣领这一片,有血液从上往下滴,这表明这些血是站立体位时流下来的。”
柳支队就在解剖室里,也观察到了这一处血液的异常。除此之外,曹季平右臂袖口处和右手背也有水滴状的零星血迹。
看着这些血迹,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摸拟起案发时的情景了。
负责拍照的刑警在旁边咔咔地拍着照,将这些情况都记录了下来。
对于死者体表的血渍,林落都取了样,取样完成后,未见到其他异常,她才和戴法医一起,将死者体表的灰渍和血迹都清理干净,这样便于他们俩观察死者身上的伤势。
粗粗看了看,戴法医便摇了摇头,跟林落说:“体表上的伤,基本上都是生前伤。这说明煤块砸下来之前,死者还是活着的。”
林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至少死者不是先被谋杀,接着被移尸到煤堆里的。
但这也不以证明死者就不是死于谋杀,如果有人推搡着他,在推倒他之后,才用手段使得矿洞里的煤砸下来,完全可以制造出死者是被煤砸死的假像。
假的就是假的,未必就不会留下痕迹。
又检查了一会儿体表,林落的注意力最终集中在曹季平额头右侧偏上至发际线以上约四指宽的部位,那一片有反复被人击打的痕迹,周边的皮肉都被打烂了。
柳支队离得不远,看到林落的目光停留在死者头顶,他就走近了一些。
看了片刻,他皱着眉说:“这个位置,煤块不太容易砸中啊。就算砸也不会反复砸多次。”
戴法医也注意到了这里的问题,“是有点怪,这里既不是脸,也不是头顶,无论是站立位,还是仰卧位,这里都不会被煤块反复砸到,除非是人为故意击打,而且反复击打多次。”
“皮肉里还嵌了不少煤渣,那这个用来击打的武器应该就是煤块了?”林落说道。
柳支队点头,“刚才我还琢磨呢,死者衣服和右臂袖子上的血是哪来的,现在看来,那血应该就是从头顶流下来的,这时候死者还是站着的,但他的脑袋应该是向下弯,结合他颈部的勒痕,他这时候可能是处于与人撕打状态,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焦万祥了。”
好几处痕迹结合在一起,情势已经渐渐明朗,有了林落的肯定,戴法医也觉得柳支队考虑的是对的。
柳支队沉思片刻,随后说:“我觉得,当时焦万祥跟死者可能是起了冲突,或许死者当时已经察觉,焦万祥要对他不利,所以两人撕打起来。撕打过程中,焦万祥一手抓紧死者衣领,勒住对方脖子,另一只持煤块,在死者头顶反复击打,导致死者该处皮肤溃烂,煤渣甚至嵌入了皮肉中。”
“此时死者还没死,但应该是处于下风了。焦万祥找到了机会,将死者推倒在地,随后用手段引发煤层坍塌,使死者被埋在了底下。”
从现在发现的痕迹来看,柳支队对现场的重构跟真实情况还是比较接近的。
为了掌握更多的证据,林落和戴法医最终还是给死者做了详细的解剖。
柳支队看了一会儿,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他就走到旁边,给下属打电话安排工作。
有好几组的人已经出发,去各个矿上调查死难矿工的情况,他们还带上了焦万祥的照片。
焦万祥现在已被警方控制,拍了照片,也取了指纹和血液样本。
还有其他人,负责调查焦万祥的财产情况。在短暂的时间里,警方迅速铺下了一张网。
柳支队还是期望着,通过调查能发现更多问题。刚才那些发现当然有用,但还不足以通过这些尸检发现出来的问题,给焦万祥定死罪。
因为焦万祥可以说他当时和死者发生了矛盾所以打起来了,并不是要故意杀死曹季平。他甚至可以狡辩,他也没有预料到煤层会坍塌下来……
嫌疑人说的一些话,尽管法官也不是那么信,但只要证据不够扎实,想让法官判重刑,就比较困难。
尤其是死刑立即执行,因为这种刑罚没有后悔的余地,一旦错判,就麻烦了。所以这种事法官都会很谨慎。
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柳支队觉得安排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继续回去看看解剖。
但张副总却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柳支队听了几句,愣了下,说:“怎么会有记者过来?这时候采访啥啊?什么都查清呢!”
“谁让他来的?”
第148章 强力支援
假警察遇上真警察
“不是我们请来的, 这几位记者说,是有人给他们打匿名电话,说金阳煤矿有矿工出事死了, 矿上有意拒绝赔偿。这些记者就来了, 有大报社也有小报社的, 我这边也挺意外地。”
从张副总所说的情况来看,他之前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记者过来要求采访, 而且来的记者还不是一家的,有好几家媒体。
现在情况不明, 张副总当然不想在此时接受采访。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周到, 会很被动的。但这件事他就算要拒绝,也得跟柳支队他们沟通一下, 并且征询下警方的意见。
柳支队跟媒体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少,他略一思考,觉是这个打电话的匿名人说不定就是焦万祥。
煤矿报警的事, 焦万祥肯定知道了。他在这种时候让记者过来, 说不定是想把水搅浑, 甚至给金阳煤矿制造舆论上的压力。这样一来, 煤矿领导层说不定会认赔了事。
算盘打得倒是好!柳支队冷哼一声, 却不打算照着这个匿名者的意愿走。
他不假思索地跟张副总说:“你找个擅长沟通的人, 跟那几个记者做下交流, 就说这个案子还在侦办中,具体细节暂时不方便对外公布。等结果出来了, 煤矿会主动跟他们联系, 警方也会发布通告的。”
张副总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这样既不会让他们自己被动,也不会随便得罪记者。有了柳支队的支持, 他操作起来更是没了压力,当下就找人把这件事安排下去。
柳支队相信,这种事张副总应该会处理好,所以他打完电话后,就重新走到林落和戴法医旁边。
看到他过来,林落便指着死者曹季平的头颅,说:“你看这里,颅骨被打成骨裂,刚才我和戴法医在这个位置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从骨缝里检出了煤渣。”
“骨缝里也有煤渣?那焦万祥下手可够狠的,这是真下死手,想把人打死啊。”柳支队感叹地道。
林落说:“是啊,只有经过多次用力击打,才有可能让煤渣通过皮肉嵌入到骨缝中。从这一痕迹可以看出来,焦万祥有故意杀人的倾向。”
“嗯,是这么回事,这一点就算到了法庭上,法官原则上也不会否认的。”
他们办案子的目的就是要成功地把案子诉出去,也就是让法官愿意采纳他们收集到的证据,并且利用这些证据给嫌疑人定罪。
只有到了这一步,整个案件才算顺利结束。万一法官不认可,认为证据不足或者事实不清,那很可能就要打回来让他们补充侦查。接下来还要重走程序,那就太折磨人了。所以柳支队和其他刑警都很在意,某些证据是否会得到法官认可。
一行人忙到下午三点半左右,解剖过程才基本完成。林落直起腰时,发现戴法医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估计他是有点腰疼。
持续弯腰时间长了,别说是戴法医这样的中年人,就算是林落,都有点腰酸。她站直身体缓了一会儿,才算缓过来。
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柳支队看了看时间,就跟林落说:“小林,一会儿我送你宾馆,晚上你有安排吗?要不要出去吃个饭?”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换换衣服。吃饭的事,我得问问顾慈和姚星,他俩要是忙得差不多了,我就带他俩和徐亦扬一块过去。要是他们没空,那我暂时就不去了。”
柳支队笑着答应了:“那没问题,一会儿我正好也要去缉私队转转。你未婚夫应该还在那儿,要是吃饭的话,把他也叫上。”
林落点头:“行,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再说。我们今天采到的样本,戴法医会安排送检的。”
“接下来的事,要看检查结果如何。”林落说话时,注意到宾馆附近有一个大学,此时校门开着,有不少大学生在校外的小市场和商业街上闲逛。
柳支队亲自把林落送回宾馆,看到她进去休息了,他才走。但他并没有直接回支队,反倒转身去了离支队不远的余庆市缉私队。
这次路寒川他们抓了不少人,人都被关押在余庆市缉私队,估计这时候人还没审完呢。
柳支队和缉私队的人都挺熟的,去了之后,直接找到了缉私队长,打听路寒川那个案子的情况。
“路队那个案子,具体是怎么回事?”柳支队给对方递了根烟,两个人点上,吸了几口,他才问道。
“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缉私队长又吸了两口,随后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跟柳支队解释道:
“说简单吧,这个案子在咱们市应该就这一个窝点,涉案人员不多,基本都被抓了。”
“说复杂吧,它也复杂。因为被抓的瓜哥是个老手,做下的案子可不少。他属于一个走私团伙的主力成员。”
“这个团伙主要从东南亚那边走私入境,走私的品类还是挺多的,大类以宝石翡翠为主,中草药也不少,有些中药材,在咱们国家是禁止售卖的。比如这次截获的象牙、穿山甲,还有几块半开窗的翡翠,种水不是特别好,但也能值个几十万。”
“据货站老板交待,他们之前运的货比这次的种类还要丰富。以前还运过犀牛角和虎骨,不过这一批没有,这一车基本都是走私过来的药材,象牙和穿山甲也有一些。这种货对货站老板看来,算是一般的。要不他也不会这么不谨慎,找一个新来的人搬货。”
说到这里,他跟柳支队眨了下眼,说:“老柳,没想到吧,城西那个货站,各个省的单子都接,就是这些单子,有的真没那么简单。”
柳支队神色严肃起来,手上的烟都忘了吸,心想路寒川办的可真是个大案啊,跨国跨省大案!
这次人赃俱获,还抓了一个团伙的主力成员,那接下来顺藤摸瓜,肯定还能牵出来不少案件。
柳支队拍了下对方肩膀,说:“照这么说,你们这边还有得忙。审讯还算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