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很苦恼》作者:陈可羞》第64/258页
“不是。”廖管家说,“这里是建在山上的一个温泉屋,只对这里的业主开放,金先生特殊时期,不方便在家里见你。”
家里既有金家月的两个父亲,还有金家月的外奶奶,要是被他们知道金家月在发情期喊一个alpha来和自己见面,恐怕金家的房顶都要被闹翻。
当然,管家也不赞同金家月把alpha叫到山上的温泉屋里见面,只是转念想到金家月已经是个奔三的成年人,做事自有考量,而且以金家月的情况,和alpha相处不是什么坏事,他才听了金家月的话帮忙瞒着家里的另外三个人。
只是这些话哪儿能说出来?
江栩也不方便细问,点了点头,又向廖管家道了声谢,转身走进了小道里。
这会儿天已黑了,山上比山下冷得多,夜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树枝哗啦作响,不过道路两旁的路灯一字排开,明黄的灯光照亮了江栩脚下的每一寸路。
江栩捋了下被吹得凌乱的头发,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走了两分钟左右,视线豁然开朗,一栋有着日式风格的低矮建筑映入眼帘,脚下的青石板路连上了建筑的木地板外廊,往前是两块垂下的门帘。
门帘不能将里面的场景完全遮挡,隐约可见中间的前台和坐在前台后面的服务员。
江栩站在外廊下面:“你好。”
服务员听见声音,小步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第一时间拿了一双拖鞋放在江栩面前的长廊上:“您好客人,请先进来,鞋子放在那儿就行。”
江栩有些无措地脱了鞋子,穿上拖鞋,他说:“我找金先生。”
“好的。”服务员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光看入口的话,还不觉得这个温泉屋有多大,但跟着服务员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看到走廊外面的假山流水和庭院风景,江栩才知道这个建在山上的温泉屋面积相当之广。
走了很久,服务生在一个独栋小屋的门外停下。
她轻轻敲门:“金先生,您的朋友来了。”
说完,往旁让出几步,她又对江栩说:“金先生打过招呼了,门没有关,您直接进去就行。”
江栩连连点头:“好的,谢谢你。”
服务生走后,江栩抬手试探性地推了下门,很轻易地就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随着缝隙的加大,里面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不知怎的,江栩突然开始紧张,推着门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金家月了,想到金家月就在屋里,想到他推开这扇门后就能看到金家月的脸,他居然感觉喉头干涩,不得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一路走来明明不觉得有多冷,可这会儿凛冽的风吹得他后颈发寒。
金家月肯定在生气。
不知道等会儿金家月会发多大的火……
江栩迟疑了有半分钟的时间,闭了闭眼,终于豁出去似的用力将门一推。
屋里没有金家月的身影。
江栩微愣,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金先生?”
话音落下,屋子的另一头传来金家月的声音:“我在这里。”
江栩把门关上,寻着声音走过去。
独栋小屋的里面不是很大,除掉卫生间和洗衣房外,只有一室一厅,还不是用墙隔断,中间只有一块起不了太大作用的布做遮挡。
金家月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背对江栩。
江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金家月穿了一身灰色的睡衣,只是上衣领口的纽扣解了两颗,露出通红的脖颈和锁骨。
他没敢走得太近,就在躺椅的斜后方停下脚步,背包放在脚边,没什么声量地喊:“金先生。”
金家月扭头看他,白皙的脸和他的脖颈、锁骨一样通红,仿佛在一张白色底图上染了一层薄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也沾着一些若有似无的水汽。
然而金家月的表情冷冷淡淡,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上面点着。
“今天是周一,明天你还要上课,怎么突然想见我了?”金家月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但仔细听的话,能听出他在刻意压抑粗重的呼吸。
江栩昨晚在电话里就觉得金家月的呼吸声不太对劲了,现在一看金家月的模样,当即猜到什么。
“金、金先生……”尽管嗅不到对方的信息素气味,江栩的脸也在瞬间变得滚烫起来,连说话都是烫嘴的,“你、你是不是……”
“我在特殊时期。”金家月云淡风轻地接过了他的话。
江栩:“……”
这一刻,他的脸烫得活像要烧起来。
难怪刚才廖管家特意加重了“特殊时期”四个字,原来廖管家说的“特殊时期”是这个意思。
江栩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信息素分泌正常的话,也许就能嗅到这满屋子飘散的omega信息素气味。
之前他不觉得这有什么,总是下意识地把男omega当成和自己一样的男人看待,后来读了很多关于ao的书,他对某些事的认知才被摧垮又重建。
孤alpha寡omega在深更半夜共处一室显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何况这个omega还处于发情期。
可他人都来了,不把事情说清楚,难道掉头就走吗?
江栩还在纠结。
金家月开口:“那边有椅子,拿过来坐吧。”
江栩蓦地回神,顺着金家月的目光扭头,看到了放在角落的一张凳子,像是小朋友坐的凳子。
他犹豫片刻,走过去拿上凳子,坐在了一个和金家月有些距离的位置上,凳子太矮,他一双腿无处安放,只能微盘起来。
金家月歪头看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江栩想到自己要说的事,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再次升腾起来,他把背包拉到两腿中间,手指搅着背包的带子,结结巴巴地说:“金、金先生,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金家月没什么表情:“知道什么?”
江栩闻言,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者做贼心虚,但深入地想,他又不觉得年长了自己和徐子晖整整十岁的金家月是个好糊弄的人。
反正来都来了,不管金家月是否知道,索性直接坦白好了。
江栩的手在抖,呼吸也在抖,下意识地想要垂下眼皮,避开和金家月对视的目光,却也只有一秒,他又硬着头皮和金家月对视上了。
“我、我不是徐子晖的事。”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江栩莫名有种轻松感,似乎压在心头的巨石卸下了一点。
当然,只有一点。
后面迎来的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他都得受着。
可出乎意料的是,金家月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接下来的沉默中,他只是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江栩。
过了许久,金家月冷不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栩终于受不住了,垂下眼皮,手指加速搅着背包的带子,他挣扎着吐出两个字:“江栩。”
但声音模糊不清。
金家月也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江栩抿了抿唇,一字一顿地说,“江、栩。”
“哪个jiang?哪个xu?”金家月又在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江南的江,栩栩如生的栩。”江栩暗叹口气,他这层摇摇欲坠的皮算是彻底被金家月扒下来了。
“原来是这个栩。”金家月说,“难怪有人喊你小栩。”
江栩埋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