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作者:尼古拉斯糖葫芦》第6/174页


  “不是想要?”清新的洋桔梗,沾着露水,香气阵阵,钟意听见他随口说道:“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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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仪式结束,宾客入席。
  钟意换下伴娘服,身上是简单的衬衫长裤,远远看见顾清淮坐在角落那一桌。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偏过头听身边的同事说话,间或漫不经心一笑,眼神很淡,没有情绪,可只要他人在那里,就是吸引人的。
  那个言语豪放、说要把他“摁到床上”的女孩走到他身边:“请问这里有人吗?”
  顾清淮的眉眼冷漠,不带情绪“嗯”了声。
  “钟导!这儿呢!”
  钟意抬头,邹杨冲她热情招手。
  能坐十人的圆桌,只剩顾清淮身侧的位置,而他刚才告诉人家姑娘“有人”。
  钟意踌躇,邹杨:“队长!队长!快请钟导坐下!”
  顾清淮这才站起身,帮她拉开椅子,声音清冷磁性却也冷漠:“钟导请。”
  钟意道谢,她话少,饭量小,早早放下筷子。
  中途,顾清淮被新郎官叫走帮忙,桌子上的气氛瞬间活跃很多。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邹杨,我听你叫他队长?他是军人?警察?”
  邹杨点头:“顾队以前是武警特战,现在在特警支队。”
  军人警察不过都是职业,只是因为和保家卫国联系在一起,就多了一份神秘和血性,更别提他还有张相当标致的漂亮脸蛋。
  女孩子们的眼睛又亮了几分:“难怪肩背那么直,原来是警察叔叔!你们队长具体是做什么的呀?”
  邹杨说起顾清淮,简直就是迷弟说起人生偶像。
  “具体做什么不能讲,但是最危险的警种,我们队长都干过。”
  “我们队长每次执行任务,都有回不来的可能,但是他都回来了。”
  他把涉密细节全部打码,如数家珍。
  “前段时间不是有新闻,说两个人的家人去世、医院火化错了吗?”
  “抓捕毒贩那会儿,队长身上中过枪,现在身上还有没法取出来的弹片。”
  “队长说,万一哪天他牺牲,把他埋烈士陵园之前记得看一眼,骨灰里有弹片的才是他……”
  最危险的警种、抓捕毒贩、弹片、牺牲,这些字眼钟意从未听过,分手三年,她从别人嘴中听说一个全然陌生的顾清淮。
  顾清淮军校毕业去部队之后,从不跟她提起自己的工作,只说涉密。
  她不知道他在哪、在做些什么,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过枪、又留在体内多少弹片。
  突然之间邹杨噤了声。
  顾清淮在邹杨后脑勺上拍了一把,目光很冷,声音冰凉:“我再晚过来一会儿,你是不是要给我出本自传?”
  邹杨在顾清淮的阴影里缩成一只鹌鹑,而后听见自家老大发话:“回队里把保密条例抄十遍。”
  电光火石间,钟意有个猜想。
  武警特战,部队专业,市公安局,特警。
  那个面目模糊拒绝参与纪录片拍摄的排爆手,会不会是顾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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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流程走完,赵雪青人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
  “婚礼可真是太折磨人了!早知道就不办婚礼了!”她脱掉高跟鞋,和钟意抱怨。
  “等你结婚的时候,就别办这种了,旅行结婚或者办一个小小的、只请亲朋好友。”
  钟意低头收拾东西,弯着眼睛问她:“我跟谁结婚呀?”
  赵雪青意味深长:“我可是看见了啊,狗狗上来送戒指顾清淮把你拉到了身后。”
  钟意眼眸微敛,听见赵雪青继续道:“我这个十几年的好朋友忙昏头都忘记你怕狗,你前男友可还记着呢,看到你想要手捧花,他就抢了送给你,你俩当真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赵雪青循循善诱:“他现在已经从部队转业,起码不用再一年见一次……”
  钟意摇头,示意赵雪青不要继续往下说:“我俩没可能。”
  她不想知道顾清淮转业,也不想知道他转业去哪,更不想去想那束手捧花。
  他的确是送她手捧花,那语气随意得像是给在场的小朋友分了颗喜糖。
  离开酒店前,钟意最后检查自己的帆布包。
  手机在、充电器在、银行卡在,唯独少了家里的钥匙。
  钟意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在地板上,“哗”的一声响。
  赵雪青看着她发白的脸色,紧张道:“怎么了?丢东西了吗?”
  钟意:“我的钥匙不见了。”
  赵雪青:“不行就找个开锁师傅,你别急。”
  性格温和的钟意,这时难得固执:“可我就只想要那一把。”
  她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委屈,不像是丢了钥匙,倒像是丢了什么定情信物。
  赵雪青:“你最后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钟意摇摇头:“我昨晚睡不着去海边散步……我去海边找找。”
  顾清淮换下衬衫长裤,身上是自己的便装。
  衣服折叠整齐,莫名想起帘子拉起的一瞬。
  穿婚纱的钟意,美得惊心。
  那个瞬间,他以为是她要嫁人。
  顾清淮拿出手机,点开她的对话框:【在哪,还你钥匙。】
  消息发出的同时,对话框内提醒:【对方开启好友验证。】
  年轻警官目光平静,并不意外。
  钟意走出酒店,走向昨晚散步的海边。
  几声闷雷之后,暴雨猝不及防,她身上的衬衫瞬间被打湿。
  潮起潮落,看不见那颗锈迹斑斑的子弹壳。
  心脏闷闷跳动,她的鼻腔隐隐发酸,没有半分往日的冷静。
  倏然间,风雨海浪全部远离。
  她蹲在地上,有人为她撑起一把伞。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没有再落到她身上半分。
  入目的是他白似雪的短袖,她怔愣着仰起脸,对上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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