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作者:野蓝树》第51/562页


  她手指还没抚上那人的衣服。
  江衍鹤敏捷迅速,立马反应过来,果断扔下领带。
  她被他被狠狠调转了方向,纤细的两只手腕,都被对方单手制住,撑在头顶。
  江衍鹤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脖颈上,威胁性地:“别动。”
  礼汀耳尖微红:“你经常说,希望我做有价值的事来报恩,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衍鹤目光逡巡在她身上:“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
  礼汀不解地凝视他,看他近在咫尺的脖颈和喉结。
  “如果你心里有别人,我可以代替她,让你好受一点。”
  撑在头顶的他太过英隽,眉目似禁色无涯。
  江衍鹤笑:“你觉得我会有得不到的人?”
  “有啊,你不是没有得到我吗,毕竟我喜欢谢策清,只是为了报恩才对你虚与委蛇。”礼汀装得若无其事。
  江衍鹤本来眼睛里浮着欲和火,不断在压制。
  他听完后眼神彻底凉透:“你可以为报恩做到这个份上?”
  “不止是为了报恩。”礼汀定定地看着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似乎不是真心的。
  江衍鹤手掌湿润,说不清是礼汀头发上的水珠,还是两人互不相让的汗水。
  礼汀垂着眼:“你已经帮我做得够多了,我只想偿还你。”
  江衍鹤钳制住着她的手,将她罩在阴影里,“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心愿吗?我恨礼至宸,我恨这个便宜爸爸,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一点点关爱,我恨他逼死我妈,我要他亲自给我道歉。”
  礼汀鼻尖酸涩,但手被那人控制,她没有办法捂住脸,所以扭动身体,把脸埋进沙发靠背的缝隙里。
  “没了?”江衍鹤问。
  礼汀胸闷闷的地疼,说话的时候嗓子哑哑的:“还应该有什么吗?”
  江衍鹤沉声笑了起来,升腾的烟雾,呛得他闷声咳嗽。
  他也没应允她,究竟会不会实现其一。
  只是不置可否,抬手摁灭了烟,起身离开去浴室。
  但他并没有碰她,刚才的所有动作,都循礼禁欲。
  礼汀用另一只手,转着手腕上的酸疼感。
  耳畔传来阵阵的水声,如同雨声潺潺。
  隔着很远的距离。
  她极小声地讲:“其实,我最后还有一个心愿的,我想永远在你身边,我想和你结婚,想被你好好对待。”
  她知道,江衍鹤永远也不会听见她的这个奢求的。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结婚。
  礼汀暗想,要找个时间,把她想对江衍鹤讲的话录下来,放在vlog里。
  很多年后,再回忆的时候,是甜蜜还是涩苦,就由以后的自己来发掘吧。
  江衍鹤听见会不会感动呢?
  虽然是报恩起意,但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礼汀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对他开口,她在他面前毫无隐瞒。
  唯独不敢倾吐爱意,恐怕遭到诋毁,再也提不起爱的勇气。
  她最小心翼翼,剔透的,是无数次断尾求生后,从来不敢轻易奉献出去的一颗心。
  江衍鹤洗完澡以后,随意套上了一件纯黑长浴袍,浴袍质感流利,带着黑色的威压感。
  他本来就个高腿长肩宽,比例极好。
  他边走边系好腰带,领口锁骨曲线流畅,下巴和发梢坠着水珠。
  礼汀还蜷在沙发上,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没擦干头发,别睡觉。”
  礼汀闷闷地起身,黑灰灰的影子缩在沙发上。
  浴巾如蝉蜕滑落,她受惊地跌坐,捡起来围好。
  想起礼至宸和方兰洲的事情,她就情绪低落。
  她搬出来这么久,礼至宸甚至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
  “刚才,谢策清不是给你发消息了,你怎么不看?”
  江衍鹤踩到跌落在地的手机,眼神掠过她。
  他迈开长腿,径直往前走,懒洋洋地打开露台的玻璃。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月光照在下面的人工湖畔。
  礼汀听完,本来就情绪低落,什么都没想,滑坐地上去。
  弯腰捡起手机,解锁。
  她打开微信,是一张情趣手铐,把两只手铐在一起的图。
  礼汀呼吸有点凝滞。
  脑袋嗡了一声,她大口吸着气。
  手指下滑,定睛看谢策清发的,后面内容。
  下面是一段话:“请你以后别烦我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今晚和蒋蝶玩得很开心,多谢你,我们在一起了,原来她早就有了我的孩子。”
  这实在很伤人了,哪怕是朋友的角度。
  突然间,礼汀瞳孔放大,感觉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费力呼吸着,感知系统彻底麻痹。
  一定是之前海难时的后遗症。
  就像每一次溺水时的感受,濒死一般,被淹没一切认知和感官。
  她费力地挣扎起来,像一只远离水源,即将垂死的鱼,怎么都无法呼吸,眼神放空,鳃微微翕动,似是做最后的告别。
  “江衍鹤,江衍鹤。”
  脑袋里甚至闪过,她想到几百次他的甜蜜昵称,“他是我的小鸟。”
  虽然讲不出口,也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但是在人生最后一刻,她很想这样叫他。
  动物世界里,羚羊在垂危的时候,会叫咬死它脖子的狮子的名字吗?
  但礼汀会毫无保留地,把他当成唯一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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