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家主大人》作者:山中君》第215/259页


  世人都知道北狄急缺中原的茶叶、糖、盐、丝绸等物,偏偏就是这几样赋税加重,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这些东西齐齐涨价,坑的还不是北狄老百姓的钱?
  都连王子立刻让人也上了个折子,状告姜家家主纵奴辱及友邦,要陛下替他主持公道。
  陛下便召见两人,想来是要两人当堂对质的意思。
  都连王子心想不能输,遂全副武装,一身披挂,率众而来,威风凛凛。
  只可惜在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车马不得入内,王子请下马。”
  北狄基本上人不离马,都连王子有点不乐意,但瞧见上朝的百官都纷纷下马步行,也无可奈何,只得入乡随俗,正要翻身下马,忽见一辆马车长驱直入,眼见就要进宫门,却无人阻拦。
  都连王子大声道:“车马不是不能入内吗?那辆怎么可以?”
  守将看了看这异域来的土包子,勉为其难解释:“那是姜家家主的马车。”
  姜家家主,进宫门不下车马,见君王不行叩拜,是从太祖爷起就有的恩宠。
  都连王子一听“姜家家主”四字,冷冷一哼,纵马就挡在马车前:“停!”
  车夫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住,车帘一动不动。
  上朝的百官看见这边动静,纷纷止步望过来,暗自议论。
  都连王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身正不怕影子歪,这姜家家主休想用权势压倒他!
  他清了清嗓子,待要将此事原委当众道来,让百官都知道姜家家主纵容手下男宠干的好事。
  就在这时,御街上传来一阵阵喧哗,伴随着阵阵赞叹惊呼,好像比他方才经过时制造的动静还要大。
  都连王子不悦。
  这是谁?
  竟比他的出场还有排面?
  和所有人一样,他也伸长了脖颈望去。
  远远地,先瞧见了三只风筝。
  一只大蝴蝶,一只软翅子凤凰,一只九节大蜈蚣,一只比一只大,一只比一只飞得高,俱在半空花枝招展,张牙舞爪。
  三只风筝的线皆汇在一只线轴上,线轴握在一个人的手里。
  都连王子见了风筝就来气,见了这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骗他什么“风筝传情”的死男宠!
  元墨挽着这三只风筝,穿一身淡蓝轻绡圆领夏袍,容光照人,坐下一匹高头大马,通体胜雪,是文华长公主送给她压惊的礼物,据说是琉璃雪一母同胞的兄弟,外形脚力都十分相近。
  她打马而来,当真是人如玉,马如龙,许多年后,人们还会指着那一段御街对后人说:“当初元二爷就在这里追上家主的……”
  府兵们一时有点懵。
  家主大人下过令,不让二爷进门,但现在不在姜家门内,这道令还算不算?他们要不要拦?
  只这么一个犹豫的功夫,元墨的马已经靠近了马车,她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将线轴递了进去,“阿九,给!”
  马车内幽暗阴凉,车帘一掀,外面的阳光骤然照进来,有点耀目。
  比阳光更耀目的,是元墨的笑容。
  视线自发变得贪婪,恨不能让这笑容永远停在面前。
  他静静地、贪婪地看着她。
  三天没见她了。
  感觉上,却像是过了三年。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都在为她的出现而无声欢呼,明明是静坐不动,心头已经沸腾。
  她自窗口伸出来的那只手,白皙,修长,经不住他轻轻一圈,却又不是普通女子的弱若无骨,它有着清秀却挺拔的骨架,像初春冒出来的枝桠,秀丽之中带着勃勃的生机。
  要很用力很用力,在袖中将手紧紧握成拳,才能克制住握住那只手的冲动。
  不能,不能去握住她。
  他的权势太大,一旦他握住她的手,她就无法挣脱。
  哪怕心中再不愿意,她也得乖乖奉迎他,讨好他。
  就像她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光是想到这一点,姜九怀的心脏就狠狠抽痛了一下,像冷不丁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你来干什么?”他冷冷问,眸子里的情绪经过了最初一瞬的千变成化,最终静静变作一片冷漠。
  “送你风筝,我答应你的,还记得吗?”这样冷漠的姜九怀让元墨有点难过,但她不气馁,重新露出了笑容,“我挑了西市最大最好看的三只,你来看看!”
  姜九怀看着她手里的线轴,半是心动,半是心痛。
  怎么能不记得?
  这是他半哄半骗、胡搅蛮缠得来的风筝。
  如果他不说,她一定不会给。
  他的目光顺着线望出去,透过车窗只瞧得见风筝的一角,绚丽斑斓十分美丽。
  只可惜,都是他强求来的。
  一如她的喜欢。
  “玩笑而已,二爷不必当真。”
  他说着,一把掀开了车帘,向外道:“王子挡驾,有何指教?”
  都连王子望着那三只风筝,久久无法回神。
  我去,风筝传情,是真的?
  是他错怪这男宠了?
  他错怪了姜家家主最心爱的男宠,姜家家主给他机会赔不是,他还不要,姜家家主于是对他出手了,他还嗷嗷叫去找皇帝陛下告状?
  都连王子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万千威风,尽数化为乌有。
  “呵呵呵呵……”都连王子露出了卑谦而又不失诚恳的笑容,“我是……来说家主大人驾车的,我驾车的手段非常不错,家主大人要不要试一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乐坊的一天是从中午开始的。
  太阳升到中天,姑娘们才起床梳洗,新添了十几二十号人,红馆的厢房差不多住满了,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吃过早饭,欢姐便把新人领到厅上教导,一进门,大家就见元墨坐在二楼老位置上,面前桌上搁着三只老大的风筝,也不知在这儿坐了多久,人与风筝都是同款的丧眉搭眼,一起打着蔫儿。
  “二爷?”欢姐拿手在元墨面前晃了晃,元墨嘴里“嗯”了一声,眼神却兀自发直。
  欢姐吃了一惊,正要去探探她的额头看看可有发烧生病,元墨忽然捉住了她的手:“把人都喊来,咱们议个事儿。”
  红馆上一次所有人齐集议事,还是大家把自己压箱底的私房钱送“阿九”去评花榜的时候。
  这一次,元墨面色郑重,神情严肃,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诸位,你们自接客以来,有没有遇到起初待你们很好,后面突然就将你们拒之门外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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