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家主大人》作者:山中君》第227/259页


  元墨也要走,姜九怀拉住她:“你不许去。”
  “这里面谁有我的水性好?我不去谁去?”元墨急道,“师父不能出事!他出了事,红姑肯定也不想活了!”
  师父不在的日子,红姑整日醉生梦死,一是受相思之苦,二是总担心师父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死在了外面,而她还不知道。
  红姑和云姨是同一种人,她们的爱太浓烈,像惊涛骇浪,连将她们自己一并淹没。
  姜九怀知道劝不住她,咬牙放了手,元墨即刻奔去救人。
  姜九怀又调来西山炎园并各别院的下人,除了沿水路寻人之处,每一处山头都没放过。
  这一夜,西山到处人头攒动,火把如龙,把整座西山照得耀如白昼。
  但,一无所获。
  无论是楚天阔还是烟霞客,一点影子也没瞧见。
  天色大亮,元墨已经沿着瀑布的水流下了五六趟水,最后一次浮出水面,人已经是筋疲力尽:“怎、怎么可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可能找不到?”
  姜九怀解下外裳盖在她的身上,“别慌。你忘了当初姜长信是怎么找我们的么?也许你师父也像当初的我们一样,漂到了某个地方,所以一时间才找不到。”
  元墨摇头,不一样的,他们那次是骗过姜长信,让姜长信以为他们已经淹死在水底,然后才能顺水而下逃脱。
  可这次,这么多人即刻下水,没有理由找不到。
  而且师父在海上漂泊多年,水性极佳,西山这条河对他来说大约跟洗澡水差不了多少,按说落入水里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优势,更容易逃生。
  封青急步而来,元墨一把抓住他:“怎么样?是谁先跌下瀑布的?”
  “是烟霞客。”封青道,“金刀龙王险胜,但也负了重伤,烟霞客坠落之际用藤蔓卷住了金刀龙王,要金刀龙王跟他同归于尽。”
  烟霞客临死之前,还说了一句话。
  “我已受了一年血食的供奉,当然要把事情办成,不然怎么对得起祖师爷?”
  关于烟霞客,江湖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离奇传说。
  其中最离奇的一个,就是说烟霞客师从一个极为诡异的门派,门派的祖师立下规矩:若有人取门下弟子办事,须得供上血食一年。
  血食者,原是神话里祭妖魔用的活物,不拘鸡鸭,活的便好。这一门派却比妖魔还要可怕,他们要的血食是人。
  所以有人传言说烟霞客是吃人肉的。
  也有人说这个门派是拿活人来练功。
  这个传说因为太过离奇和血腥,在烟霞客诸多传说中被列为可信度较低的那一类。
  然而现在看来,最不信的,竟然是真的!
  “血食”、“一年”都在元墨和姜九怀脑海中激起了巨大的风暴。
  从去年的女伎失踪案,到崔王八、铁老六和姜长任的死,再到现在这场决斗……一切就像是四处散落的珠子,被这根线串了起来。
  真相已经隐约可见了——令牌的主人和姜长任勾结在一起,利用姜家对暗处势力的掌控,暗中偷运女伎入西山,送给藏身其中的烟霞客。
  姜九怀当时就是送给烟霞客的“血食”之一。
  这样的死法,不单极为痛苦,而且完全不会在外界落下任何痕迹——烟霞客是武功逆天的存在,就算最后被查出来姜家家主死在烟霞客手中,也没有人能将他抓捕归案。
  除了金刀龙王。
  若有人杀得了金刀龙王,那一定是烟霞客。
  若有人杀得了烟霞客,那一定是金刀龙王。
  这本就是江湖上人人公认的事实。
  令牌的主人要女伎,姜长任要借用烟霞客,两人一拍即合,制造了京城女伎失踪案。
  而令牌主人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烟霞客杀金刀龙王。
  “来人!”姜九怀喝命,“封锁整个西山,给我搜!”
  背后的主谋给烟霞客的供奉之地,就在西山。
  只要找到那座别院,就能找到那个令牌的主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当初叶守川搜查西山的时候只能拿着京兆府的令牌,在这贵人云集的西山,即便能敲开门,能查的地方也十分有限。
  后来元墨暗中打探,但她不能明着来,拐弯抹角的也没探出什么名堂。
  只有这一次,姜家府兵出动,西山所有的别院变成了一只敞开的口袋,随便搜,随便看。
  夏天尚未结束,不少贵人尚留在西山,其中一家别院,一名太监领着下人拦在门口:“放肆!这是和妃娘娘的别院,你们就算要搜,也搜不至皇家头上来!”
  府兵来回姜九怀,元墨同姜九怀过去,只见那门口的太监是和妃的近侍逢春,逢春见了姜九怀,脸色立刻软和了:“不是不让让搜,我们娘娘病了,近日都睡不好,好不容易才睡下,这能不能晚一点再搜……”
  “逢春,不得无礼。”轻轻软软的嗓音传来,和妃扶着宫女的手走来,“别耽误家主大人的要事,快让开。”又向姜九怀道,“家主大人,请随意吧。”
  姜九怀客气了几句,挥手让府兵进去。
  “二爷也来了?”和妃朝着元墨微微含笑,她身上穿得越发素淡,手上笼着一串念珠,脸上未施脂粉,看上去略有几分憔悴。
  元墨忍住已经冒到喉咙口的“夫人”二字,问:“娘娘病了?”
  和妃笑笑,“也不算病吧,我这身子向来如此不争气的。近日贵妃娘娘心情不大好,我留在她面前总惹她厌,所以就来这里躲躲清静,没想到连西山都这般热闹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安宁公主的事虽未摆上台面,但安宁公主到底是嫁不成姜九怀了,魏贵妃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元墨想着和妃是女伎出身,能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在宫里想必也是举步维艰,再想她和红姑是闺中密友,师父的事她一定也知道,便都告诉了她。
  和妃吃惊:“竟然是楚大哥?你们四处都找了吗?可别漏了什么地方!”回头急命逢春带人四处查找。
  和妃又道:“这下可怎么好?楚大哥是你红姐的命,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红姐她……”说到这里,眼圈儿都急红了。
  元墨也在这为这个悬心,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姜九怀抬手就想替她揉揉眉心,当着众人,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只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先别急,整座西山已在我的封锁之中,消息传不出去,只让人回去告诉红姑比武尚未结束就好。”
  高手大战,战个三天三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总之他们还有时间,还有希望。
  元墨这样给自己打气。
  可即使动用了姜家的府兵,接下来的两天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一未能找到楚天阔或烟霞客,二未能找出烟霞客曾经的受供之地。
  那么多个女伎成为“血食”,总归会留下一点痕迹,可是所有的别院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样,顶多发现一两处背着正妻金屋藏娇的,或是性子严酷弄伤了下人的,叶守川再三盘查,这一切都和烟霞客没什么关系。
  之后的几天,元墨不知下了多少趟水,最后她想试着从顶峰跃下,看看同样的冲击力下她能漂多远。
  叶守川也是找得疲惫不堪,听到这个法子还是被吓了一跳,正要劝阻她,姜九怀直接走过来,将她拦腰抱起。
  元墨讶异:“阿九你干嘛?让我试试看。”
  “试你个头。”姜九怀冷冷骂。
  他一路把她抱进炎园,放进温泉池。
  温暖的泉水浸泡着僵硬的身体,连日的疲劳仿佛都被激发了出来,元墨忍不住“嘶”了一声,一时之间分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
  姜九怀命人取了衣裳来,还取来一壶酒,他斟了一杯递到她面前,“喝几杯解乏就好,别多喝。”
  元墨就在他手里喝了一口,然后抱住他的手臂,将脑袋搁了上去。
  姜九怀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才抚得两下,手忽然顿住——被他抱着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温温热热,透过衣料,渗进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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