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作者:赵青杉》第1430/1448页


  “那只是小说。现实里哪里有什么正派和反派,只有成功者和失败者。”李济庭意味深长的说,“在现实里,想要成为一个大反派,是比成为大英雄更困难的事情。”
  “在成为反派这方面……我觉得我还挺有心得的。”
  “哦?什么心得?”
  “往孤独的路上走,哪条路越孤独,你就越要义无反顾……”
  李济庭深深的点头,“你这路子是走对了,就是宽窄不好说。”
  成默竖起了带血大拇指,“您这梗玩得比我还溜。”
  李济庭叹息了一声,“年纪大了,也只能记一下最近几年的梗,再老一点的梗都记不住了。”
  “你究竟多大了?”成默忍不住问。
  “早就忘记了,反正还没有到二百五……大约应该算是70后吧!如今我还记得我父亲的名字叫做李奉尧。”李济庭回答道。
  成默先皱了下眉头,随后倒抽了一口凉气,“李奉尧是不是乾隆年间的两广总督、闽浙总督李侍尧的弟弟?就是那个贪污了上亿银两还没有被砍头的李侍尧?”
  李济庭点了点头,“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大伯确实是李侍尧。”
  “那你是1770年生人?”成默说,“那也快了。三十年时间对你来说不是弹指一挥间吗?”
  李济庭笑了笑,“不如你再想点炫酷的台词?”
  “比如说?”
  “比如说……我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能承载我的船……”
  “两百多岁还能紧跟潮流,真是不容易。”
  李济庭摇了摇头,“你现在还不会明白这种感觉……并不是你在紧跟潮流,而是潮流在推着你向前走。可是有些时候人他并不想向前走,他更想要留在某一个时刻……只是时间不允许。就像你刚才提起我大伯,我的记忆一片模糊,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他的长相。其实我连我父亲和母亲的长相都不太能想的起来了。活的越久,你失去的记忆就越多,也越来越麻木,然后只剩下几件特别刻骨铭心的事情,就像是星光停留在你记忆的宇宙中。也许在你活得更久以后,就会像是阿尔茨海默患者一样,只记得眼前的事情了……当你仰望那些星光,那些幸福的时刻会慢慢消失,只剩下一些恒久的遗憾更加顽固的停留在那里,用熠熠生辉来刺痛你。”
  “跟……跟一个马上就要挂了的人……谈活得太久是一种什么体验,实在……就像是在跟诚哥讨论柴刀怎么砍人会更顺手一点。”
  “成哥?你是说你自己?”
  “嗯!不,另外一个诚哥,いとう诚。”
  “不太明白。”
  “这说明你涉猎的还不够广。”
  “听上去你在说什么不太健康的动漫?”
  “非常健康,诚哥的故事教育人要从一而终,要一心一意,不要当海王。”
  “看来它的教育意义并不是很大。”李济庭貌似严肃的说,“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一个忠告……数字赐予人理性,文学解放人的心灵。唯有涩情文学例外,它会把你困在原地……”
  “我觉得你应该去戒色吧开个讲座。”成默顿了一下说,“一定会很受欢迎。”
  李济庭摆了摆手,“这种事情,等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就戒掉了。”他坐了下来,背后就凭空出现了一把白色的长椅,“现在说看看,你杀了我想要得到什么?”
  成默早就习惯了胸口的疼痛,若无其事的说:“还能是什么?第二神将的位置,黑死病,至于其他还有什么遗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李济庭翘起了二郎腿,“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个极为理性的人,如果只是这些,值得你赌上一切来博吗?你现在的生活不是挺美满的,还有什么不满足?”
  成默叹了口气,“所以说人不该当舔狗,至少不能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舔狗。”
  “为了小进?”
  成默靠着苹果树,将视线挪到了李济庭的上方,他眺望着漫天繁星叹了口气,“以前只是为了小进,现在还为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亏欠他们的爱实在太多了,又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回报。当然,我不是什么特别崇高的人,我也不纯粹,我必须承认我对他们的爱有多深,就对造成这一切的星门有多憎恨。复仇也是我的动力。但更多还是因为爱,因为爱……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李济庭点了点头说:“都是人之常情。”
  成默自我解嘲的笑了一声,“说实话,说什么因为爱,我自己觉得实在是傻爆了,让我像个低龄动漫里的沙雕圣母男主角,完全不像个理性至上的反派,但……我现在才懂得,这个愚蠢又过时的理由是唯一的选项。就像很多电影里,最后一定要用眼泪让死去的主角复活一样,以前总认为这种桥段实在是老套乏味极了,现在就会觉得这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我以前对‘爱与和平’这样的字眼是嗤之以鼻的,大概是反感人类艺术不断的讴歌‘爱与和平’,因为这是全人类通用的直觉,是全社会最安全的一种论调,是全世界唯一绝对的政治正确。就像是不管什么明星,即便他是个抽烟、酗酒、烫头,晚上还带着枪出门的说唱歌手,也会来比个手势,来一句‘LOVE and PEACE’,让人觉得这不过是句假大空的口号而已。现在看来我们不断的呼唤,不断的祈祷,不断的追求,以至于它变成了陈词滥调。可它真泛滥到不值得珍惜了吗?其实没有,它至今仍然是我们人类最急需的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是拯救这个世界唯一的解药。它就像是阳光、空气,看似平常,却是我们所拥有的最昂贵的东西,也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底线……”
  “LOVE and PEACE是陈词滥调吗?”李济庭也仰头看着星空,“是啊!这么美丽的两个词汇都已经被后现代主义给解构了啊!变成了装酷的手势和符号。我们埋下的自由之种,变成了掠夺自由的怪物,这真是对于人类命运的嘲弄。”
  “新自由主义以解构一切为荣,任何宏大叙事、任何权威与主流、任何哲理与精神,都要被它们解构。”成默顿了一下说,“同样它也消解了国际主义,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国际主义了。”
  李济庭笑了笑说道:“你也说过,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忘记了历史,根本不知道几十年前、一百年前发生过什么。绝大多数人都忘记了,只有我还牢牢的记得。这两百多年的人生中,我看见劳动人民在血腥的压迫中不断的揭竿而起,而帝()国()主义的軍队从四面八方掀起了战争烽火,他们手持武器展开血腥的屠杀,劳动者毫无希望的抵抗。我看见过劳动者在欧罗巴被杀死在家中和街头,他们居住的社区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可怜的男人被集中烧死在工厂里,那些受伤的女人和小孩则死在了医院。他们仁慈的举动就是将数千名劳工卖给亚美利加人,让他们获得埋骨他乡的权力。我看见过他们为了摧毁劳动者组织,欺骗了那些单纯的人,将那些最正直的最有名望的人们以谈判的名义骗了过来,然后割下了他们的头颅,绑在马的尾巴上面,带着野蛮的嘲讽意味拖过街道。我看见过他们在游行的街道架设机枪,当那些可怜的劳动者举着和平的旗帜,高唱着感恩造物主的赞美诗走过长街时,他们拉响了警报,装上了弹夹,让古老的长街成为了流血漂杵的现场。我看见过他们为了缓和自身的矛盾,进入别的国家,沿着海岸和河岸一路烧杀抢掠,对那些无辜的人实施惨无人道的灭绝性屠杀,他们将反抗者视为罪不可赦的仇敌,将他们吊在城头,吊在河岸,吊在十字架,他们将抢劫来的财物变成了坚船利炮,不断的发动战争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以维持统治。我看到等战争扩大到了全世界,他们又分成两派,互相指责对方的野蛮、狂妄、背信和恶毒。他们借此开战,胜者借着战争洗清自己的罪恶,败者不过吐出了一些他抢劫而来的财富,为他们的战争付出代价的是全世界的人民。我看到这些可耻又卑鄙的人,意识到刀剑和子弹的消耗陈本实在太高了,不如提高一点劳动者的福利,让他们继续做牛做马。用一点蝇头小利将人们束缚起来,才能让他们永世都不能获得自由的机会……”他低下了头,用自嘲的语气说,“我也看到了每一个想要努力让这个世界更公平一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们的雕像被推倒,他们的历史被歪曲,渐渐那些和我同行的那些人都如尘埃般散尽,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成默默默聆听李济庭如长诗般的低声吟诵行到结尾,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看到的不过是笔写的一行行冰冷的历史,而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亲眼目睹过残酷而血腥的历史。他欲言又止的凝视着李济庭,那个可以称之为“神”的男人像是丧失了说话的欲望,靠在椅背上双手握在胸前仰望着辽阔天幕中的浩瀚星河,像是在等待着大雨落下又或者流星降临,又像是在寻找脑海里的某一段记忆。总之,他那种出神的仰躺的状态令人觉得他已不属于这个世界。大概是始终没有等来期待的雨和流星,也没有找到那被遗忘的记忆,陡然间,李济庭的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色,一种古老而强大的生命在走向衰弱时,终于厌倦一切的疲惫神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成默身上泛起了冷意,还感觉到了失血过多的倦怠,他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无病呻吟似的说道:“也许,所谓的人类文明,不过是右手拿刀砍人,左手拿笔写历史。”
  “人类文明?”李济庭冷笑了一声,缓缓的从白色长椅上起身,头也不回的向着花园另一侧的高塔走去,“你不是想看看你父亲写的那本《人类起源》吗?跟我来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诸神的黄昏(48)
  成默撑着苹果树站直了身体,顿时发现全身上下已经完全没有一丝痛感了。他低头,便看到T恤的破洞处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凌乱的血迹和一道蜈蚣状的疤痕。还有那些在迷宫中受的擦伤,以及肌肉的酸疼,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先前皮开肉绽的手肘、膝盖已经完好如初。而刚刚还精疲力竭连生命都在流逝身体中,则澎湃着昂扬的活力。就像是调整到最佳状态的运动员,有种打了鸡血想要立即上场和对手一较高下的兴奋感。
  见李济庭已经走下了缓坡,他加快脚步跟上,踩着如地毯般的草地下了缓坡,穿过生机盎然蜂飞蝶舞的花园小径,走到了高耸入云的白玉尖塔前。
  环形的走廊全是古罗马廊柱组成的拱券门洞,白色大理石光洁如玉,完全没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过来。”李济庭站在高塔的台阶下冲着成默挥了挥手。
  成默依言走了过去,便凭空浮了起来,像是乘坐全透明的观光电梯般扶摇直上。最后两人悬在了倒数第三层。此时月色和星光已经触手可及,他环顾一圈,威严的神庙、原始森林般的花园、奔驰着恐龙的广袤的草原……整个伊甸园的绝美风景净收眼底。
  李济庭轻车熟路的的踩着栏杆跳进了走廊,径直推开了面前的白漆木门。
  成默有样学样,默默的跟着李济庭跃入走廊。廊柱的两侧挂着两盏壁灯,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射的犬牙交错。李济庭走进了房间,他很礼貌的停在了门口,没有立刻跟进去。
  李济庭按开顶灯的同时,回头看了成默一眼,“进来吧。没什么你不能看见的玩意。”
  得到允诺,成默这才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关好的同时,他环顾了一圈眼前圆形的房间。位于高塔顶端的房间面积不大,并且比他想象的要简陋的多,几乎没有家具。四面的拱形窗户都开着。面对着神庙的方向有个阳台,说是阳台实际就是高塔走廊的一段,月光从那个方向撒了进来,像是铺了一个拱门霜糖。不只是光,风也从阳台和窗户中涌了进来,屋里充斥着清新、凉爽,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屏息凝神还能听到果实不时掉到地上的破裂声和翼龙飞掠过天空的风声,让耳朵不是那么寂寞和枯燥难耐。
  从房间往外看,风景极美,站在门口都能瞧见神庙那金字塔式的屋顶和那一轮银盘似的月亮。但房间里的设施极为简陋,不要说是像是神的居所了,它连贵族或者有钱人的住所都算不上。地面铺着黑白格纹的地砖,整个房间除了中央有张木床外,就只剩下一个原木色的桃花心木衣柜和一个同款的床头柜,以及一张紫色天鹅绒护面的安乐椅。安乐椅就摆在阳台上,那里还有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款黑胶唱机,看上去这就像某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的欧式养老院房间。
  成默吹着微凉的晚风,远眺那轮触手可及的圆月和尖尖的金顶,心生高处不胜寒之感,他顿时觉得目之所及的风景愈美,就令这高塔顶端的房间愈发孤独。
  就像雄鹰筑在悬崖峭壁上的巢穴。
  成默听到木头摩擦的声音,扭头看见李济庭走到了床头柜边,拉开了抽屉。他定睛看去,抽屉里放着一块没有盖的金色怀表,怀表表面写着西腊数字,指针停在了九点十七分三十五秒。里面还随意的摆着几本书,一本是《资本论》、一本是《物种起源》、一本是《物性论》、一本《相对论和空间问题》,这些都是磨损的比较严重的书,还有本簇新的黑色封皮的书,李济庭将那本黑色封皮的书取了出来。
  因为角度的关系,成默一时间没能看清楚这本书的名字。等李济庭将书递给他时,他才看清楚,封面中间大片镶嵌着稀疏白点的黑色如同宇宙,几道彩色DNA螺旋在宇宙中纠缠旋转。DNA螺旋的上方书名——《human origin》,而封面下方则是父亲的名字——Yongze·Cheng。
  成默忘记了一切,眼睛完全无法从这本书平淡无奇的封页上挪开,就像他终于来到了巨龙所守护的宝箱面前,而这个宝箱是个盲盒,你完全不知道打开之后,藏在里面的是巨大的惊喜,还是巨大的恐怖。
  他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屏住呼吸,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住了那本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书,用力就要将书拽过来。然而轻薄的封页发出了轻轻的撕裂声,书却在半空中纹丝不动。他立刻抬头茫然的看向了李济庭,就像这所有的动作全都受一片空白大脑的驱使,全都没有经过思考。
  李济庭捏住书的右上角,用冰河深处封存的远古化石一般幽深寂静的眼睛盯着成默,“看了,就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成默回过神来,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他觉得胸膛里有火焰在燃烧,这火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要将他烧成灰烬,只有打开眼前这本书,才能浇灭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种。他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打算过回头。”
  “那就做好心理准备。”李济庭肃穆的说。
  成默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的太明显了,这么多年他从未曾如此失态,即便是面对再极端的危险,他都能淡然处之,没想到在看到父亲的这本书时,竟完全没办法克制欲望和好奇之心,大概这就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诱惑。他握着书脊的斜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了一口气,面对李济庭点了点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李济庭松开了手。
  成默急忙将书捧在手上,又砸吧了一下嘴,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润了润火烧般的嗓子和胸腔,快速的在泛黄的灯光下翻开了第一页。他连坐的地方都顾不得找,就站在床边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看向那些文字,仿佛那些文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魔力。
  “绪论: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写这本书。不写的原因是这本书实在过于厚重——不止是在精神上,在物理上同样如此,它会揭开蒙在人类历史的众多疑云,让人们陷入自我认知的绝望境地,同样会扣动瞄准我的扳机;写的理由是……总得有人说出这一切,让人类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将要走向何方。”
  成默的心脏被父亲的文字揪了起来,脑海里出现了父亲在台灯下神情凝重写字的模样。但他并未因这深切的感伤停下阅读,强烈的渴望驱使着他一秒也没有停止浏览,去缅怀什么。
  “后者是我无法解答的问题,前者恰好是我作为一个人类学家一直在研究的问题。当我以历史学家的身份去到易拉克时,看到了那些伟大而辉煌的苏美尔文物,被这些美丽的东西所深深打动。于是我在两河流域多次停留,研究过有关人类最古老文明和现代文明之间的连结。在那里我遇到了研究苏美尔文明的专家——撒迦利亚·西芹先生,并和他成为了挚友。后来在他的提示下我到过法兰西南部的拉斯科洞穴,欣赏过墙壁上的马、公牛、驯鹿以及其他动物正在跳跃奔跑的图案,这些图案来自17000年前处在冰河时期末期的人类所创作的。到过埃及金字塔,我沿着尼罗河一路做田野调查,想要知道公元前两千七百年的古埃及人如何建造出超越时代的奇迹建筑。很庆幸我能和西芹先生,在某个神秘人物的帮助下,进入过被严禁进入的金字塔的内部,很遗憾没能到最中心的位置,却也发现了金字塔匪夷所思的秘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它都并非是法老陵墓,而是有人类意想不到的神奇用途。我也研究过人类最古老的文字之一,希伯来字母,也就是游泰人写就《神圣经典》的文字,它奇妙的应对着人类的DNA双螺旋结构,22个希伯来字母和22个染色体之间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性。我隐约的感觉到其中隐秘的关系,那些藏在神话、历史、典籍、建筑以及文物中的某些事实,这些事实令我为之着迷。正如本书以后各章试图厘清人来从诞生到发展的脉络,并对人类起源提出了一些说明。我的老师说我推翻了《物种起源》,我认为不是这样的,人类是超越地球其他物种的特殊存在。我们和其他物种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具有智慧。人类是如何产生智慧的,这个问题是千百年来无数哲学家、科学家还有神学家们都想要研究清楚的终极问题之一,也是《物种起源》并不能解释的问题……”
  只看《绪论》成默认为父亲应该是发现了“外星起源论”的证据,可这也不是什么特别新奇的理论,应该不至于遭遇死亡威胁。他心中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一目十行的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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