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作者:青桥细雨》第47/72页


  罗英妙见了道:“充什么‘观音菩萨’,这般好心?我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不向我,到向着别个去了。”
  二太太忙道:“乱说!又哪处没向着你了?口无遮拦的,还不请菩萨莫要怪罪。”罗英妙冷哼一声。
  二太太先念了几声佛,后从袖中取出个盒子来:“到院门时,四姑娘送来的,你瞧瞧?”
  罗英妙打开一看,见里头是只翠钗,制式上与她丢的那支仿佛,细看又不同。罗英妙道:“倒是知趣,也只有这点能说道了。”说罢,起身到铜镜前坐下,将翠钗带上。
  二太太道:“我嫁妆里头还有几只,待会儿让人送来。后日陈家你表哥来,莫失了颜面。”罗英妙思及那些珠钗都是些旧样式,便道:“你自个儿留着罢。”
  二太太只当罗英妙是“刀子嘴豆腐心”,念及她嫁妆不丰有此言语,道:“姑娘是个好的。”
  说罢,二太太上前站在罗英妙身后,瞧着铜镜中的人,叹道:“生得也好,在十几个姐妹中也是拔尖的,性子也爽利,可于亲事上有些波折。先头说的那一个你不喜,后头说的这个又年轻轻轻又去了,连累我儿了。都说‘月满则亏’,可见有几分道理。”
  这话言及罗英妙心中病处,她面上一冷,扶了扶翠钗。
  二太太摸了摸她头发,说道:“早些年你外祖父带你二表哥进京时我看过,与你倒是郎才女貌,也有意撮合,只可惜了你一听这便哭,也作罢了。如今要不是他已娶妻,倒是桩好姻缘。”
  罗英妙不以为然,心道:小小商户子,哪称得上良配?却思及二太太出身,没再多话。
  却说这天,罗英妙与几个姐妹去了大太太处,不多时,有人来报:”陈家人拜见了老太爷往这处来了。”大太太忙道:“快请。”
  下人掀了帘子,陈昌、李婠进屋先行礼,大家见礼叙过。大太太先问:“府上老祖宗可好?”又问陈家诸人,陈昌道:“多谢太太记挂。”后一一答过。
  大太太招手让陈昌上前,笑道:“记得上次你来老太爷就念叨你,连带着几位老爷也不时提及你,今日一见,果真不凡。”陈昌口称不敢。
  大太太又拉了李婠手,将李婠夸了夸,笑道:“当真是可意儿人。”说着又拉了罗英妙的手:“比我家五丫头还出挑,看这性子也是极好。”
  李婠才将进屋时,便见屋中黑压压站了一片人,各位姑娘站了一地,后见礼叙话,已将人对上八九分,此时听了大太太这一言,只道:“太太谬赞了。”
  二太太见李婠也心生喜爱,笑道:“细看两人穿得颜色相近,到像是双胎似的。”
  罗英妙先听了大太太那句生的比她好,心中不快,听了她妈这样说,往李婠身上一瞧,见李婠穿了见大红金丝翠纹锻百裙,与她确属相仿,心中更是不悦,面上带出几分来,正待开口说话,一婆子来报:“老太爷请昌二爷叙话。”
  大太太忙命人领了陈昌离去,回头与李婠道:“古话说‘郎才女貌’,今儿我见了你俩才晓得这几个字。”李婠听了忙低头做羞状。
  又续了些家常后,收看了回礼物,大太太便领了人去拜见陈家几个长辈,又在二房坐了回,开了宴席,至月上柳梢头时方散。
  却说这罗英妙回了屋里,便闭口不言,神色郁郁。二太太听了下人报后,来问:“哪里又不好了?”
  罗英妙冷道:“这‘又’字倒用得精妙,显出了十足的不耐烦来。”二太太叹了口气,问:“还在想着那丢了的钗子?今儿我看你席上就魂不守舍的。”
  罗英妙不言,不知怎地,大太太一句“郎才女貌”出口后,勾着她思及了另一个‘郎才女貌’起来,不由往陈昌身上看去。
  却见这人面容俊朗,蜂腰猿背,举止不俗,罗英妙心中平白添了几分想头。
  二太太只当她还在与那支钗子较劲儿,唤了绿儿来:“昌哥儿与他媳妇儿带了礼来,拿来给姑娘过过眼。”绿儿应是,转身去了。罗英妙问:“哪样礼?”二太太笑道:“五把钗子,并些扇坠、戒指,你瞧着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罗英妙听了,道:“说是左丞家,一支钗子融了又融,推三阻四,反而不及一小小商户阔绰。”二太太道:“自你外祖去了,陈家老太太当家,与我到是没了联系,我私下送礼去,也没回来的时候,因而在家中也少提,莫怪你不知,陈家三代经商,只在京城这边没甚名声。”
  罗英妙又问:“表哥如何?”二太太道:“我说你与他曾是良配,不是虚话。长相学识没不好的,你祖父盛赞过。”
  罗英妙不由生出几分后悔,心说:只怪当时年幼,听了说了表哥家世后不喜,远远望过一眼便拒了。如此这般想,迁怪起她妈来:“既然你这般遗憾,天天念着,早年何不强硬些,没得做事后诸葛。”
  二太太听她这么说,回过味来,心中一跳,正要劝她,又见绿儿已取了盒子来,只得闭口。罗英妙起身将盒子掀开,见盒中五支钗子,上镶嵌着各色玛瑙珍珠翡翠,两个戒指、扇坠均是白玉制的。
  绿儿正捧着盒子,见了“咦”了一声。罗英妙听了这声挑眉问:“是这富贵迷了你心窍了?”绿儿忙道:“只见着这钗子戒指,瞧着比其她小姐的更贵重精巧些。”
  二太太骂她:“没张眼的腌臜货,那有不一样?”绿儿委屈道:“席前太太拆了回礼,又命人收下去,分到各院子里头,路上我见七姑娘拆了见着的。”
  罗英妙听了,挑了支八宝翡翠菊钗在铜镜前坐下,将头上翠钗摘了带上,看了看铜镜中,道:“果真不同。”
  欲听后事如何,下回分解罢。


第75章
  却说这边, 陈昌、李婠二人自尚书左丞处回了府上,进了院子,梅儿与几个丫头来秉烛来接。此时月隐星消,又逢一阵大风吹过, 灭了几只蜡烛, 院里昏昏, 人都藏在了黑夜中。
  李婠在席上喝了酒, 已是微醺, 伏在陈昌怀中, 见了人吩咐道:“夏菱,我渴了, 取碗水来。”梅儿一面打起帘子,一面笑道:“姑娘醉了, 连人都认不得了。”
  几人进了屋, 陈昌道:“都先下去, 温碗粥来。”梅儿几人退下。陈昌将人抱到躺椅上躺着,俯身定定瞧了人几眼, 听李婠低声唤水,轻笑一声, 起身在桌上到了杯茶水,也不给李婠喝, 自个儿先喝了口,以口渡给李婠。
  李婠喝了又念了声水。陈昌凑到李婠上方, 笑道:“这水正在这处,你来取罢。”一面说, 一面对着茶壶喝两口。
  李婠正脑子昏昏,头晕目眩之际, 听了仰起头去寻。陈昌以手扶着李婠腰身,让人借力离了椅面,一面亲一面渡水。
  又喂了两回。陈昌剥了李婠衣裳,顺着人细白的脖颈往下,鼻子喘着粗气,口内浑念着些“婠婠”“祖宗”的词。
  梅儿端着粥打帘进屋,还至里间,便见屏风上照着两个叠着的影子,不时参杂着些昏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忙退出屋去站在屋外,不让底下小丫头进屋,又命厨下烧了热水备着。
  梅儿立在屋门口,耳朵隐约听着屋内动静,不由思绪飘飘,不知思量其什么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一小丫头伸手拉了拉她袖口,道:“梅姐姐?姐姐?二爷唤人送水进屋去。”梅儿正当心神恍惚,听了这话忙领着人到了里间,与几个丫头提了桶往里头倒热水,待水满了八成,梅儿道:“二爷,水备好了。”
  陈昌赤着身掀开窗幔出来,随意从屏风上拿了件外衣披上。梅儿恍惚间看了眼,忙又低下头去,心不知怎地想的,又往紫纱窗幔望了眼,心思乱飞。
  陈昌见这丫头眼神东瞧西瞟,心中有几分不喜,冷道:“粥菜留下,都下去罢。”梅儿等人忙下去了。
  至次日,陈昌自又与李婠耳鬓厮磨番才起身,如此过了十多日,两人上无长辈掣肘,下无琐事烦心,自是缠绵缱绻,情越发深了。
  期间,陈昌作了文章多去罗家请教,罗文鸿见了,更心喜之,陈昌本善于人交,又有罗家子弟引见,不过半月,便在京中有了名声。
  这里自过了那一遭,梅儿便有意躲着陈昌,平日里屋内也伺候得不那么勤了,遇着陈昌到了院子来,也借口倒茶、浇花之类走开。
  春慧因问她:“平日就你勤快,这几天到会躲闲了。姑娘刚还问起你了,叫你有委屈与她说,她来想法子。”梅儿垂着眼,找了由头支吾了两句,糊弄过去。
  春慧见她如此,想训她几句,又思及她哥菊生,没再多话,只说:“罢了,你不说我也不多追问。”后回了李婠:道:“梅儿只含糊说了两句,想着也是小事,姑娘不必忧心。”
  李婠听了只说:“她经事少,平日你多担待些。”春慧道:“梅儿与我几个是早年间跟了姑娘的,情分自是有的,姑娘放心罢。”
  李婠点头,说起其他事来:“算着日子,两位管事也要到了,派人接没?”因着李婠要入京里,早先便与众管事商议,分拨两个管事来京中建坊子。
  愿来者不少,李婠挑了一个叫胡月的管事,这管事以往当过妓子,当日李婠升她为管事时,底下风浪不少,但胡月识字,又精明强干,能服众。另一人是秦成,说只愿追随李婠,李婠左右权衡,也点了他。
  定了人后,李婠命秦成沿沧江而下,先收几船棉花原料入京,又命胡氏打点交接,带十多个熟手后行。
  如此过了大半月,李婠没还没见着人,方有一问。春慧虽对这什劳子坊子、布没兴致,但夏菱没在,少不得担起这些往来迎送来,回道:“命菊生几个早早在城门看着了。”
  李婠又问了木匠造机子如何了?春慧道:“只说没这般多木头,先做百架。”李婠又问:“新买的几个给坊子做饭四食的婆子可安置了?”春慧道:“安置在了下人房头。”又问了些其他琐事,春慧一一答了。
  李婠点头又说:“前几日我寻这边寻摸地方,今儿说有了因信儿,我想着‘眼见为实’,纸上写的到底差些……”李婠看着春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把后头话吞下肚了,侧开眼。
  春慧笑道:“你是主子,出门寻这么说这么多由头作甚,我又不是夏菱那小妮子,不让你出门。”李婠问:“你应了?”春慧便笑:“应了应了,我的姑娘欸。”说罢,取来衣裳伺候李婠换上,又命小丫头打热水来给李婠擦脸理妆。
  李婠一面换衣裳,一面命婆子备好车马,点了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并五六个小厮随伺。一行十多人自北边角门往正街去了。
  路上人烟阜盛,往来叫卖声不绝,李婠透过纱窗往外瞧,道:“初来人疲马乏,只得走马观花的一瞧,今日细细一看,果真不同凡响。”
  春慧因家里头穷吃不上饭,自小被父母卖到了李府上,后头又调到李婠身边,自以为是到了福窝窝了。这会儿往外头一瞧,只觉人多繁杂,吵吵嚷嚷。只春慧不会拂了李婠兴致,只道:“确实与梁州不同。”
  如此行了大半时辰,到了牙行后门口。早有婆子上前知会,那牙人忙迎出门,隔着车帘,一面轻轻扇了几下自个儿脸,一面弯腰笑着道:“全怪我不利索,劳东家亲自来了。”说罢,要接了李婠进屋说话。
  李婠道:“不必了,此来去看看便走。”那牙人忙说:“劳东家先行,我套了车便来。”春慧道:“麻烦什么?去前头车的车轼坐就是了,别耽误了行程,日落前得回府上。”那牙人忙点头笑道:“是是是。”说着,去坐了。
  牙人引路,先到了处地僻幽静的院子。那牙人开了门锁,道:“这处人少,地方也大,容个千人也是行的。”李婠见了点头,问作价几何。那牙人道:“这处原是个左同知的府邸,后头人外放出去了。这院子也空了下来,每月给七千贯也是了。”
  这数目唬了春慧等一跳,春慧道:“寻常官员年俸怕也没七千贯,怕不是见我几个妇孺,便要欺瞒我等?”
  那牙人忙道:“岂敢岂敢。京中,居大不易,此处闹中取静,临着正街,占地大,市价如此,绝不敢欺瞒东家与诸位。”说罢,又上瞟了眼李婠,可李婠面上并无讶色,牙人有莫不准她心思,眼睛一转也不开口了。
  李婠问:“另两处在哪儿?”牙人道:“一处在北边儿街上,一处在城郊。”李婠道:“去看看另两处。”那牙人忙指路。余下两处也各有各的短处,一处地方小,一处离得远。众人看过,袖手立在一旁等李婠发话,李婠思忖半响,道:“定城郊那儿的庄子。”
  牙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道:“东家好眼光,好魄力。”李婠命春惠取来定金给了,那牙人忙取来纸笔,又问了李婠姓氏名字,后将租契奉上。
  春慧仔细一看,只见上头写着:京都在城北陈府住人赁到房子一所,正房几间,西房几间,东房几间,暖阁几间,房几间,马房几间,厨房几间,窗炕、壁俱全,井一眼,空地几亩,两言议定,赁房钱每月五千贯,按月送纳。如至日无钱送纳,将赁房人家内应有直钱物件,准折无词。恐后无凭,故立次赁房文字为用。某年、月、日,赁房人某,代保人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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