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幼稚》作者:图样先森》第2/215页


  喻幼知停下记录的手,傻子都听得出来马静静不配合。
  手机这时恰好来了消息,她看了眼,表情有些犹豫。
  马静静觉得这位丁检察官的眼神太锐利,没怎么敢看他,倒是一直盯着安静记录的喻幼知,见她来了私人消息,故意调笑着说:“检察官,是不是男朋友催你回家睡觉了?”
  喻幼知没否认,反倒说:“你既然知道就麻烦配合一点,好让我赶紧回家睡觉。”
  丁哥侧头,用眼神问她。
  ――真的?你男朋友打来的?
  喻幼知犹豫几秒,点头。
  同科室的人大都了解,这位新上任的助理检察官毕业后原本在就读大学的城市有一份稳定的法院工作,去年突然辞了职,大老远考到了这边,原因不明。
  喻幼知的朋友圈内容表明她的社交圈子很简单,因此同事们推测出――小喻同志大概率是单身。
  入职这么长时间,已经不下五个人问她有没有相亲的打算。
  有的是介绍侄子,有的是外甥,有的是堂弟,实在是被问得无奈了,她只好说自己是为了男朋友才考来栌城的。
  原来是为爱奔波,虽然喻幼知这么说了,可谁也没见过她男朋友,她男朋友神龙不见首尾,甚至从来都没接送她上下班过。
  丁哥一直猜测所谓的男朋友只是小喻拒绝相亲的借口,没想到是真的,咳了咳,侧头对喻幼知小声说:“我估计她金主早就跟她通过气了,我再跟她聊聊,你去给你师父打个电话汇报下情况。”
  然后还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顺便给你男朋友也回个电话,别让人太担心。”
  -
  离开卡座,喻幼知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给老沈打电话。
  几通打过去老沈都没接,估计已经睡了。
  喻幼知握着手机静了会儿,还是没听丁哥的话给所谓的男朋友打电话,干他们这一行的,一有案子忙,熬夜加班是日常,反正她一个人住,就算一晚上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担心。
  收好手机往回走,却碰上马静静起身走了。
  喻幼知:“就问完了?”
  “问不出什么来,还说咱们耽误她工作了,”丁哥无奈地耸耸肩,“过两天直接叫去院里问话吧。”
  有的人就是这样,查案的上门好声问话不配合,非要被叫去喝茶了才知道严重性。
  两个人正打算走,费了不少口舌的丁哥却因为刚喝了大杯冰水突然来了尿意,只能尴尬地说:“你等我下,我去上个厕所,别乱走啊。”
  喻幼知站在原地,无意间看到马静静袅袅娉婷地走到别的卡座推销酒水,为了卖几瓶路易酒赚点回扣,被男人又是言语调戏又是摸腰揩油的。
  她不禁想,十九岁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从荒唐的十八岁中猛然醒悟,复读了一年,终于考上政法大学,每天待的地方不是教室就是模拟小法庭,而马静静十九岁就给人当情妇,刚刚丁哥问她话又是一副我是法盲我不懂的表情,将无知者无畏演绎到了极致。
  现场突然吵了起来,舞池中央的DJ拿起麦克风发话,说今天哪位公子要请全场的美女喝酒,周围突然爆发出尖叫。
  喻幼知赶忙捂住耳朵,这时有两个女人主动对马静静搭讪。
  其中一个女人从巴掌大的亮片包包里掏出一个密封小袋,从里面拿出了感冒药大小的颗粒扔进了酒里。
  晃了两下后,颗粒迅速化开在酒里,无影无踪。
  绝不是只有喻幼知一个人看到了,却只有她震惊地睁大了眼,其余人瞥了眼又接着继续自己的狂欢。
  现场太吵,喻幼知听不见她们的对话。
  ――“帮我们送一杯酒给那边那个大帅哥呗,他要是喝了的话我再买你两瓶酒。”
  听不见不代表猜不出来她们想干什么,喻幼知死死盯着马静静手里的那杯酒。
  她往吧台那边走了,最后在一个男人身边停下。
  这年头不光女人不安全,长得帅的男人也有被下药的风险。
  喻幼知蹙眉,准备上前阻止,却在看清男人模样后狠狠僵住。
  太熟悉的人,即使七八年不见,再见的时候还是能仅凭轮廓侧影一眼认出来。
  男人背靠吧台坐着,调节凳的长度已经拉高到极限,马丁靴底依旧轻松踩在了被DJ音乐震响的地板上,另只腿屈着搭在踏脚杆上,指缝间夹烟,胳膊撑后搭大理石台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看人热舞。
  他的冲锋衣是黑的,暗得像是隐在了夜色中,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一张脸,却又偏偏在这声色犬马的灯光下,肆意地眯着眼,盯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看得入神又专注。
  眉眼还是那清隽疏朗的样子,像是淡淡一笔细墨勾勒出的轮廓。
  就是贺明涔没错。
  她在贺家生活过两年,两年时间有多长,她跟贺明涔的相处就有多长,看错的可能性不大。
  喻幼知深吸口气,偏过头,当做没看见。
  一个合格的前任,这时候就应该当自己死了,绝不该去对方眼前找存在感。
  马静静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喻幼知发现了,正跟目标搭讪中,男人没拒绝她的搭讪,简单几句话知道她来意,接过递来的酒,透过玻璃酒身观察杯中液体,又低头嗅了嗅,唇角带笑,漫不经心夸了句。
  “这酒味道不错。”
  马静静娇声说:“当然啦,这酒可贵呢,那边的美女请你喝的,帅哥你不光有艳福还有口福哦。”
  “哪位美女请我喝的?”男人放下酒杯,浅吐口烟,懒懒说,“叫她过来跟我干个杯。”
  马静静被烟熏得呛喉咙,可又觉得这男人在迷离烟气下更显得英俊,于是举起酒杯递到他唇边,一副要给男人喂酒的样子。
  “你先喝嘛,喝完了我就告诉你谁请你喝的。”
  不远处的喻幼知很想转身离开,却说服不了自己。
  今时今日这个情况下,不管被递酒的是男是女,不管她认不认识,她既然知道这酒里被下了东西,就没法当做没看见。
  她大步走过去,动作利索地抢过已经递到男人唇边的酒。
  马静静愣了。
  男人挑眉,抬眼望去,似有若无的笑意刹那间僵在嘴角,抽烟的动作一并滞停。
  忽视了他的表情是如何迅速地由晴转阴,喻幼知直接将酒洒在地上。
  马静静一看又是喻幼知,愠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别打扰我工作行不行啊。”
  喻幼知盯着马静静,语气平静却很有威慑力:“工作就好好工作,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马静静没想到被她看个又抓个正着,人家是公职人员,她再法盲也有这点常识,知道被抓住辫子了就该认怂,再生气也不敢发作,心虚地直眨眼,不敢看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
  始作俑者逃了,酒吧气氛喧闹,喻幼知的周身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从她冒出来后,贺明涔就没再说过一句话,阴冷不虞的面色和他沉默的抿唇动作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贺明涔不打招呼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酒里有东西。”
  喻幼知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淡淡解释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
  就当是帮助普通群众了,她也没指望他说谢谢。
  “喂。”
  贺明涔冷声喊住她,起身,迅速摁灭了烟扔进缸里,将要走的喻幼知拉了回来,轻松地一把将人提溜到吧椅上坐下。
  对男人来说刚刚好踩地的椅子高度,喻幼知的脚却碰不到地面,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腿紧绷着往里缩。
  贺明涔站在她面前,顿了下,开口:“警察,问你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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