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作者:舟载玉》第80/128页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她的心往下一沉,脸上还带着笑容,唇瓣动了动:“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呀?”
  众人更沉默了,让任毓止不住心里发慌,说话的声音都颤了颤:“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第72章 银两
  弯月本就不算耀眼的光芒被突然浮起来的乌云遮住了全身, 闪烁的繁星也在云层从埋藏了自己的身子,让光芒更加暗淡。
  众人的神情都晦涩不明,任毓执拗地想要知道答案。
  “云秀, 她啊,早就走了好多年了。”这时不知道是谁开口说话, 声音被风吹起,落在她的耳边。
  任毓:“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哎呀, 柳掌柜,还是不要和小姑娘说了。”妇人们朝着中年男人的身边拥了过去, 扯着他的袖子, 压着声音说着,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探究的目光落在任毓的身上。
  任毓脸上一片空白, 无助地仰着小脸看着周晏说道:“走了,是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吗?”
  周晏从方才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已经生出了想将人带着离开这里的想法,没想到这柳掌柜还是开了口。他敛了敛眼底的情绪, 正准备说话。
  “小姑娘, 走了的意思就是离世了, 你既然是云秀的女儿, 应当给她报仇才是!”
  “今日那方非仁,便是害了云秀的凶手!”柳掌柜神色激动, 不顾人阻拦,大声喊了出来。
  “哎呀呀, 你怎么说出来了?”
  “柳大哥, 这么些年你都没能将方非仁送去官服, 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能做什么?!”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解开了锁, 一瞬间,被遗忘的记忆涌入了。
  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悲凉,如同冬日露天湖水一般的冰冷,又如同冷血动物缠上了四肢百骸,阴冷又黏腻,恶心极了。
  啊。原来,她早就知道阿娘去世了啊。
  她好没用啊,好胆小。
  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要忘掉?
  任毓眼前发黑,站立着的身子晃了晃,身边的周晏一把将她扶住了,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周晏的手臂处的衣服,不想倒下。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耳边还有着挥之不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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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她就是那个小贱种,有那么不知羞的娘,还好意思在外面晃。”
  “长得就不想是个好的,一脸狐媚子的样,以后都不要和她玩了!”
  “这是那个云秀的丫头?听说是从河里面捡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谁能从河里捡孩子啊,肯定是云秀在外边和野男人厮混生下来的野种!”
  小阿满绷着脸,从地上捡起了石头,朝着说着恶毒话的人砸了过去:“闭嘴!滚开!不许你们这么说!”
  阿娘是天下最好的人,她才不允许有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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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小时候的她,是能够直面的;明明小时候的她,是敢于反抗的……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般胆怯?试图躲避?
  明明,明明已经有很多很多的迹象向她表明,阿娘已经去世了,已经不在了,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还傻傻地不愿意相信,她还一直用阿娘当做自己不抵抗韩淮的理由……
  “她现在能过来找人,就是想知道,我和她说了又怎么了?”
  “这么多年,我看着那畜生在眼前晃,就气得很!”中年男子声音悲愤,但又燃起了希望,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是贵人,总归是一个机会。看那女子的反应,一定会给云秀讨个公道的,“姑娘,若是你有心,一定要为云秀报仇!”
  任毓觉得喉咙里堵得厉害,唇张张合合,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悲伤的情绪像是一团难以下咽的褐色药汤,将她的声音堵得严严实实。
  呼吸声变得又重又急,她有点喘不过气,耳边是周晏关切的唤她的声音:“我们不管这些了,现在回厢房休息可好?”
  半晌,任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没事。”她缓慢又坚定地推开周晏搀扶着她的手,身子晃了晃,站稳了。
  “我娘,怎么走的,是什么时候走的?那方非仁,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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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许多地方都落了灰尘,似是疏于打扫,院里里面的布置也显得很乱,此刻一声尖细刺耳的女声将这一片的宁静打破。
  “死鬼,又去哪鬼混了?!”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狠狠地掐在了肥圆的耳朵上,力道极大地转了一圈,揪得人嗷嗷直叫,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别别掐了,我哪也没去!”
  “哪也没去还一身酒气?!”
  “放手!再掐,我耳朵就要掉了!”
  妇人瘦得双颊凹陷,见他这副模样,又攥紧拳头狠狠地锤了几拳,本来就瘦,骨头将人硌得慌,一拳下去打得方非仁脑子嗡嗡嗡的。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还天天在外面鬼混?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安分吗?啊?”
  数落的话像是从天而降的石头,一块块地砸在方非仁的身上,他垂着头不发一言,但放在身侧的手却是握紧了,心里暗自骂着:母夜叉,死了算了。
  这妇人是方非仁的结发妻子,凶名在外的方夫人,瘦得脱了相,皮肤暗淡无光,双手粗糙生了茧子。
  “康哥儿病了,请的巫医大人过来,赊了帐。你之前得到的那笔钱呢,藏哪去了?”方夫人不想再生气,低声问道。
  方非仁:“……”
  沉默了半晌。
  妇人忍不住继续说道:“说话啊,藏哪了?!”
  脸上的肥肉颤了颤,他从怀里掏了掏,半晌只拿了几块碎银子出来,然后将五个粗手指上的珠宝也脱了下来,递了过去。
  “没了?”
  “……没……了。”
  “你!”方夫人捧着手上的东西,消瘦的身子被气得发抖,“你骗谁呢?!那人给你的可不止这么点!”
  “藏哪了?!”妇人的声音尖细又刺耳,像是数根针扎着耳膜,令人难受的很。
  方非仁:“没了!就这些!爱信不信!别吵我了,我要去休息!”
  肥壮地手臂将妇人推了一把,其身子在大力的推搡下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几个的宝石扳指磕在地上,一下从连接处掉了下来,摔得乱七八糟。
  方非仁朝着卧室去了,也不管倒在地上的人。妇人默默地将东西都捡了起来,放在怀里,眼里淬着恨意直直地盯着那肥硕的身影。
  她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了这么个窝囊废!
  次日。
  方非仁是被一道闪光晃醒的,一直在他的眼皮子上晃,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他脑子都晕乎乎的,想要再睡一会儿,皱了皱脸,也不睁开眼睛看一看这闪光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将头埋在被子里边就准备继续睡觉。
  “方非仁。”凉飕飕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仿佛催命的恶鬼,声音嘶哑像是指甲在琉璃镜上面划过,刺耳的很。
  他是醒了,但是不想醒,这才什么时辰,他又不干活,起来做什么?
  “方、非、仁。”这一次唤他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比方才还要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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