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单亲妈妈》作者:傅延年》第146/173页


  康从新帮着颜如许一起把主卧的床铺收拾好,两人的衣物放在柜子里,再把颜如许的化妆品、首饰什么都一一摆好就算完事了。出来看白凤梅他们一群娘子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挪腾桌子、椅子什么的,看他们还挺乐在其中的,俩人也没去帮忙,便出门去买吃的。今天是乔迁新居,是要燎锅底的,这顿饭要在家里头吃。还有些其他的仪式,反正都是听白凤梅指挥。
  白凤梅平时也不会插手小夫妻的生活,这次觉得搬家是个大事儿,就把好几十年都没讲究过的老理翻出来。
  她没能在儿子活着回来的时候昭告四方,没能在儿子有妻有子的时候大宴宾朋,康从新和颜如许就不想再在这件小事情上让她不痛快了,所以她说什么,两口子就听什么。看到她乐呵呵的弄这个弄那个,还觉得挺欣慰的。
  康康跟着龙凤胎还有颜如玉在楼下玩拍气球,孙敏在旁边陪着他们,不一会儿就被孩子们围在一起,崇拜的看她表演花式拍气球,只见她一会儿用大腿颠球,一会儿用胳膊肘颠球,一会儿又用头顶颠球,那只球就像是有粘性似的,始终缠绕在孙敏身上,任由她怎么颠,都不会掉下去。
  颜如许和康从新两个从楼上下来,正听见孩子们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和鼓掌声,三楼的窗子打开,岳谅昔家的两位公子也探出头,朝着下面直叫好。
  康康本来在专心致志地看孙敏颠球,可是爸爸妈妈走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过来,见他们好似要出去,立刻就跑了过来。
  颜如许笑着说:“爸爸妈妈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你接着玩去吧,记得不要乱跑。”
  康康点头,见爸妈没有带自己一块去的意思,就扬了扬拍红了的手掌给爸爸妈妈摆摆手,又跑过去看表演了。
  有孙敏看着孩子们,颜如许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两人一块上了停在院墙旁边的吉普车。临上车之前,颜如许又往一楼看了一眼,那里拉着窗帘,什么也看不见。
  一楼是祁年春和周爱青的家。
  岳谅昔夫妇、刘璋夫妇还有马少元、祁年春都陆续过来家里,礼节性地对新邻居表示欢迎,问问有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看着康从新家里这一大屋子的人,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只是到屋子里看了一眼,再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岳谅昔还把颜良深还有康玉衡邀请到他们家去喝茶了。
  马少元家没搬过来自己在这边,所以他是自己过来的,但祁年春这个有媳妇的也是自己来的。因着颜如许在岳谅昔家见过周爱青,所以礼貌性的问了下周爱青,祁年春就回答说周爱青生病了,按照正常的礼节,颜如许又问了周爱青生了什么病,说等会去看看她啥啥的,谁知道祁年春连连摆手,连说不用去,她是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看着就是特别害怕人去的样子。颜如许瞧着祁年春脖子上等一道划痕,心里头有了个猜测。
  颜如许上了副驾驶后,用下巴朝后点了点,问康从新:“他们家到底是怎么了?大白天的拉着窗帘,祁年春还一副恐怕别人去他家的样子。”
  康从新也往那边看了一眼说,“吵架了。祁年春这回是铁了心要和周爱青离婚,周爱青不肯,两个人矛盾升级,大概动手了。祁年春准备跟他的两个孩子和好,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周爱青身上,一家人合起伙来一致对她。”
  两人去过一次港岛后,祁年春对康从新的革命感情极速升温,对他很是的信赖,工作上的事找他商量,就连自己的私生活也要跟康从新吐露。康从新对此烦得很,他对别人家的私人活不敢兴趣,且祁年春这个人对国家、对工作甚至对朋友都可以说是肝胆相照,无愧无心,但唯独对爱人未免太薄情,对逝去的前妻如是,对现在的妻子也如是。
  对于这样的人,在工作上可以成为好搭档,可以为他保驾护航,但私下里,康从新却不想和他成为朋友,更不想听他讲现任妻子有多么的难缠,为了离婚他做了哪些努力云云。要不是颜如许问到,康从新真不愿意讲这些事儿。
  颜如许撇了撇嘴,说:“他们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块呢,一个贱一个渣,就应该好好在一起,省得离婚了出去祸害别人。唉,祁年春这么着急想和周爱青离婚,是不是外面又有人了?”
  康从新摇摇头,说:“据我了解是没有。”康从新说着发动车子出了院子,穿过一块空地之后右拐进入到主路。
  颜如许看着道路两边,这边比宝来胡同那边要繁华得多,那边胡同、居民区居多,这边更偏商业化一些,马路对面就有商店、银行、邮局、饭店还有新盖起来的十二层楼带电梯的商贸大楼。
  颜如许指指那栋崭新的,比周围的建筑高出一大截的建筑,问:“席远征的工作单位远洋商贸公司是不是就在那里?”
  康从新点头:“很不幸,是。”
  颜如许吐口气:“天,这么近,以后是不是更得来咱家了?”
  康从新笑:“别担心,咱家门上有猫眼,开门前看一看,是他就不给开门。”
  颜如许:“哈哈哈哈,好,就这么干!”
  两人开着玩笑。席远征今天早上就给家里打电话说要过来帮着给搬家,被康从新给拒绝了,说康、颜两家人都来,家里没地招待他,席远征还很失望来着,说本来给准备了很贵重的乔迁礼,这下不送了。
  今天是两家家人帮着燎锅底,席远征来确实不太合适。
  颜如许便又说:“你改天打电话问问席远征,看他哪天有时间,我们单请他一回,省得他真生气喽。”
  康从新:“等请完这些邻居们的。”第一家搬来的是岳谅昔家,他们在搬到京城的时候就请过客了,后来陆续搬过来的都宴请了邻居,他们也都被邀请了,但因为还没有搬过来,所以没来参加倒也不算失礼,他们是最后一个搬来的,就也按照这个规矩来。
  两人去街边熟食店里买了些烧鸡、肝、小肚、炸带鱼之类的熟食,白凤梅他们的兴致都在布置房间上,抽不出时间来做肉菜了,索性就买现成了,又买了些青菜,再加上白凤梅带过来的那些,一家人足够吃了。
  又买了一箱绿棒子啤酒,一箱冰洋汽水,还有些瓜子、花生粘、果丹皮之类的零食。
  回到家时,院子中孩子们的队伍扩大了,还招引来了其他家属院的孩子们过来观看,这会儿孙敏不表演颠球了,开始表演花式跳绳,孩子们的叫好声快要把楼顶都掀翻了。
  颜如许不仅咂舌,看了看表,“咱们出去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孙敏这体力真好,那些孩子怕不是当成看杂耍了。”
  康从新笑,说:“他们以前训练的强度可要更大的多。”
  他将汽水箱子摞在啤酒箱子上,又往上面放了好几袋沉些的熟食,然后自己搬起来,只给颜如许剩下装了几样青菜的菜篮子。
  颜如许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也不跟他争抢,快走两步赶在他前面,帮他开楼门。
  康康自从爸爸妈妈出去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老是想着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都去买什么了。看见爸爸妈妈回来了,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居然还有还有一箱黄橙橙的冰洋汽水!立时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又是叫哥哥姐姐,又是叫小姨,又是叫孙敏的,叫嚷着:“我爸爸买汽水了,咱们回去喝汽水!”
  康康有自己的小心思,一方面是要和伙伴们有福同享,一方面是他自己要是想喝汽水妈妈会说不健康,都是色素糖精之类的话,不让他喝,但有其他人在,妈妈就不好意思不让喝,嘿嘿。
  这会儿虽然已经是要开始供暖的季节,但不刮风有太阳的白天还是很暖和的,再加上玩闹了这么长时间,孩子们也都渴了,听说有汽水,立时都渴望得不行,跟着康康一起,跳绳也不看了就往家里跑。
  剩下孙敏和颜如玉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儿,也只能跟着回家了。孙敏还有些意犹未尽,自己跳绳的技巧还没有展示完全呢,不过她的职责就是看护好孩子们,既然孩子们都跑回家了,她也就跟着回。
  她朝着围了一圈的人挥挥手,说:“咱们下次再玩!”
  围观的孩子们未免有些失望,其中最高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笑呵呵的说:“汽水等会喝也行,先给我们演示完嘛,不差这一会儿,我等下请你喝!”旁边比他小一些的男孩也附和:“就是就是,让我哥请你喝还不行吗。正看得有趣呢,你不是说还能一绳跳两下嘛,表演完了再走呗,我们也不认识你,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了。”
  这两个大小伙子正是岳谅昔家的两位公子,岳凌和岳远。
  他们在楼上看了孙敏在花式拍球就忍不住下来看,从拍气球看到了跳绳,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他们也没见识过这样的绝技,不仅看入了迷,这会儿见孙敏要走,恋恋不舍的。
  孙敏将丢在旁边的皮球抱起来,左手皮球,右手跳绳的朝着他们拱拱手,说:“抱歉,确实得走了,有机会再给你们表演。”说着,便如同轻盈蝴蝶一般从他们身边飘过。
  岳凌转头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有种想要抓住她的冲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明媚、爽朗、爱笑、又充满了神秘感。
  “哥,她不给演就不演吧,咱也回家去。”岳远被拒绝了很是不高兴,有些赌气的说。
  “你说,她怎么能把皮球和跳绳玩得这么好呢?就跟听从她的指挥似的。”岳凌低低的像是在询问别人,又像是在自己回味。
  “我小时候家里穷,我家里把我送出去跟人家学了几年杂技,后来年成好了些,我家里人又用麦子把我给赎回来了。”二楼客厅里,龙凤胎喝着汽水,也问了孙敏同样的问题。孙敏一口气喝完了一瓶,舒爽的呼出口气后舔了舔嘴边的水渍如是回答。
  哇,杂技呀!孩子们想不到小小年纪学习杂技要吃多少苦,想到都是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顶碗、走钢丝、车技等的表演,不由得对孙敏又崇拜了几分。
  白凤梅听了一耳朵,她是第一回 见孙敏,但之前从康康还有颜如许口中多次听到这个名字,令她很有好感,也了解了孙敏的来历背景,知道能在亲家身边的人都是政审了不知道多少次,知根知底的,听了孙敏的话,不由得跟着其他人感叹:“都是苦孩子!”
  饭菜差不多快做好时,颜良深和康玉衡从岳谅昔家回来了,两人先是闲聊了一会儿,接着三人轮番的下了会儿象棋,三人水平都还不错,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会儿。
  不大一会儿,康强军也赶了过来,两家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大概是心境不同了,也或者是和康从新结婚后习惯了大家庭的喧闹,向来喜静不喜热闹的她也很享受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她想起她和康康搬进宝来胡同时,来帮忙的只有那花婶一家,他们家虽然有三个孩子,但大概是那花婶提前嘱咐了他们,来家里后规规矩矩的,也不敢乱说乱动,后来她留那花婶一家人吃饭,大家也是安安静静的。
  对比着那时,颜如许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生活就是要有仪式感。瞧着今天白凤梅给安排的,又是给选黄道吉日,又是让他们夫妻两个手里拿着米桶、存折、首饰盒子进屋,完了她自己提了个烧得红彤彤的火盆,在每个屋子里走一圈,说是可以驱邪,保佑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最后还在楼下放了挂鞭炮。
  反正就是让人觉得乔迁新居是件特别了不得的大事儿。这些仪式还是白凤梅问了老家那边的人好几个人,综合了几种说法之后最后选定的,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搞过这些,以前是在搞革命,谁也没有那闲工夫搞这些,后来就是要彻底摒弃这些旧礼仪,旧习俗,她身为司令夫人就更加不能搞了。谁想到,临老临老,她又开始讲究起这些“老礼”了。
  据白凤梅说,搬入新家的第一天不能在新家睡午觉,也不知道这是她在哪儿听来的老理,大家虽然觉得这个老理挺好笑的,但还是照做了--之前那么多礼仪都遵守了,也不在乎这个。不过,大人能控制得住,打打麻将、扑克就能打发时间,但孩子却不行,吃完饭就困得不行了,就连一向不爱睡觉的龙凤胎都困得不行,于是温居宴到此为止,两家各回各家,康康也随着一起去了军区大院睡午觉。
  残羹冷炙都被收拾干净了,家里头就剩下康从新和颜如许两个人。两人便手拉着手参观自己的新家。
  由于是单坯、一梯一户的房子,每个房间的采光都很好,房屋结构设置很合理。一进门是比较宽敞的,可以放得下鞋柜和坐凳的玄关,玄关走进去左侧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右侧是餐厅,餐厅右侧是厨房。玄关正对面走过去是洗手间,洗手间和客厅中间隔着三个房间,洗手间和厨房中间隔了一个房间。
  挨着客厅最近的这间房间是主卧,面积大概有三十多平米,旁边是书房,面积和主卧差不多大,放了写字台,书籍、康康的玩具什么的,将来有了二宝,这间会改装成二宝的卧室。至于洗手间和厨房中间夹着的房间暂时空着,当个储藏室用,放了张双人床,预备着有客人来的时候住。
  这次搬新家,颜良深送了台崭新的容量更大的冰箱,白凤梅送了台进口的17吋彩色电视剧,肖红樱两口子送了台洗衣机。整个把家里的生活水平又送上了一个新台阶。
  其实平房那边的电视冰箱都采买没几年,还都很好用,就因着康从新他们说,没准夏天还会去住,两边老家就那电视和冰箱就不用搬来搬去的那么麻烦了,索性就买新的好了,于是私下里商量了,送他们这些贵重的电器。
  康从新和颜如许作为既得利益者,除了感谢之外也说不出什么话了,都是家人的一片心意,只能说是以后加倍地孝敬他们吧。
  颜如许就怕肖红樱会不高兴。虽说肖红樱两口子跟着老两口住,吃住都沾着老人的光,自己不用花什么钱,但如果不是肖红樱跟老两口一起住,康从新也没法那么放心的在外面过小日子。况且白凤梅确实比较偏心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儿子,颜如许觉得肖红樱和白凤梅这样的婆媳关系非常难得,她不想他们之间起了罅隙,所以也一很在意肖红樱的感受。
  肖红樱最在乎的就是她的两个孩子,颜如许在发现康晨曦特别有辩才之后,狠狠跟肖红樱、白凤梅夸奖了孩子一顿,提议继续挖掘孩子这方面的才能。
  肖红樱素来知道自家闺女能言善辩的,却没想到这也是一份才能,立时骄傲又欢喜,对于颜如许的提议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颜如许难得的把别人家孩子的事儿全权兜揽过来。
  颜如许多方打听后帮孩子报了个少年辩论与口才培训班的小班课程,培养孩子发音、站姿、台风、朗诵、演讲、阅读、写作、辩论、语言组织能力、表达能力、想象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等。
  这种课程价格不菲,但物有所值,请来的老师都是大拿,学员还有很多在一些演出场合表演诗朗诵,参加小主持人的选拔等等,总之,去了这里,就比别的孩子多了很多机会。
  这样的课程班,为了课程质量,对孩子也是要考核有要求的,好在有颜如许的关系加上康晨曦确实是个好苗子,顺利通过了老师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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