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嫁》作者:LJQ虫虫》第108/175页


京城大街上,几乎每家每户都贴着红色的寿字,同祝太皇太后长寿安康。国民的祝福不仅仅是要贴上寿字,到了晚上他们也要像给自家老人过寿那样热闹的摆起寿宴,高声祝贺。
钱家也是早早的就准备了,鸡鸭鱼肉买了一堆,像小山似的堆在厨房的一角。宴庆中最重要的就是酒了,小随跟着钱顺里里外外的张罗什么糯米黄酒、花雕、竹叶青。各种烧酒和白干。足够钱家所有人醉上五六回的。
没错,平时的酒席是摆给家人贵客。今天的酒席就是摆给钱家府内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仆役和丫鬟。不管是看门老大爷、扫地大婶或是厨娘。今日的酒席就是纯粹献给钱家上下五十多口人。
可以想象到了晚上,是如何的热闹。几乎每天见面的人们就是没有这样在同一时间,同一地方,同一酒桌上吃饭喝酒。机会难得,估计大部分的人都会醉倒直到明天或许是后天才能醒酒。但是这无所谓,今天就是无节制的狂欢之日。
全国的人借一个老人的生日的由头来肆无忌惮的过一天,听起来荒诞不羁,可是其中是带着真诚的祝福的。一个国家储君给人民带来安居乐业的生活,人民为储君的奶奶长寿而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至内心的。
可惜的今日钱家人的欢乐场景我们是看不到了,我、钱月、西芹、刘翼还有钱升平和刘畅羽两个孩子今天要到皇宫内亲自给太皇太后过八十大寿。
几人匆忙吃完中饭就往宫中赶。
“等等,等等。二公主您的东西。”我们正欲走,钱顺怀里揣着红色的盒子,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拼命叫着:“您忘了拿您的礼物了。”
这样东西是西芹和刘翼特地从凉国带来,准备在寿宴上献与太皇太后的。来时就一直放在钱家库房,准日子到了却把它给忘了。这不,还要钱顺他气喘吁吁的送过来。
“差点忘了,哈哈。”西芹欢快的结果红盒子,一点也没有把东西大老远运来,却在用到的关键时刻遗忘的不好意思。
坐在马车里,我看着红色的盒子越发好奇:“是什么东西啊?”
“呵呵,到时候就知道了呗。”西芹神秘兮兮。我猜测盒子的大小估计是千年人参或是珍贵的古玩字画吧。以西芹大大咧咧的架势很难想象她能送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礼物来。
记得小时候我生日她送砚台给我,说皇妹你怎么好学,皇姐就送你一方好砚台。祝学业有成。但是她接下来每年生日都送砚台,端砚、歙砚、洮砚、澄泥砚。还有东北的松花砚,河北的易水砚,山东的红丝砚等等,等等。砚台都是好砚台,但是你不能十年如一日的一直就只送砚台啊。
根本用不了啊,至少你可以文房四宝换着送也行。或者是送消耗品,比如宣纸或是墨。砚台它单一个就是用上个百年也用不掉好吧。所以每每看到书房架子上整排的砚台,就想要有天,我作古了可以用这些砚台陪葬比金银珠宝好。在地下埋千年都是全新的。
这么想着,我把视线从红盒子上挪开。
马车来到皇宫门口渐渐慢下来,然后停止不动了。撩开帘子,哇,真够壮观的。
墙根外是上百辆各种颜色的辆马车,一字排开准备入宫。有皇家亲戚,有文武官员,还有一些在国人中很有影响力的平民。一时间城外挤满了要入宫参加晚宴的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不管是谁进宫,守城的侍卫要一个个查看过腰牌,请柬。然后还要请车上的人出来,搜过马车的内部才能进入。
人多的地方往往就会生事,所以要把危险掐灭在萌芽里头。
“二公主,三公主殿下。您先请……”露在外头的脑袋在人潮中被人认出来,于是乎官员们纷纷让出位置,客客气气让我们先行。
“不用了,谢谢大家。就按顺序一个个来吧。”嘴里说着客气话,现实是皇城的门已经被车辆堵死掉。横七竖八的车辆交叉停放,要插队得越过重重障碍,道路之曲折费时费劲。大有牵一发动全身之势。我和西芹决定就乖乖的排队,大人们等的住,两个孩子等不住。
刘畅羽和钱升平一大一小下了马车,东跑西跑活动筋骨。钱月和刘翼两位驸马也是勉强在马车内待着,等真待不住了也下车活动腿脚。我们做的马车高大宽敞的即便是这样,刘翼这么大块头坐在往里面一坐,也显得拥挤。他弓着背看起来很辛苦,对他们凉国人来说代步工具宁愿是骑马,马车忘不得已才用的。
坐马车还不如用走路的。
可是紫禁城内是决不许骑马,马车也只到二城门口要停下来。刘翼尊重别国的规矩,也只好耐心陪在夫人身边弯着身子坐在马车里。
终于顺利进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官员他们这些外臣只能在大殿这些地方等着。和熟悉的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一个小圈子,互相交谈走动走动关系时间也很快过去的。我和西芹带着各自的驸马儿子往后宫走,先是来到了母妃的寝宫里面。
“哇,钱雪你太漂亮了。”钱雪正在试穿刚做好的衣服,粉红色衬托的她的脸色更加娇艳欲滴,让人移不开视线。即使在百花争艳的后宫她也是显眼的一朵。我打量着,好不吝啬的夸奖。西芹也表示同意:“嗯,不错。虽比我们差了那么一点。但是比起后宫那些庸姿俗粉你还算行吧。”
“臣妾不敢与公主相提并论。”钱雪伏了伏身,动作优雅落落大方。
今日真是喜庆之日,平日里不怎么打扮的母妃也穿戴起来。衣服上绣的是大片的牡丹花颜色既艳丽也不失雍容华贵。
“来,多吃点。现在离晚宴还有段时间呢。”母妃一边说,一边让宫女们拿出糕点。
“母妃,我们刚吃过……”我这边正客气,母妃把五六盘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糕点全部推到了钱升平和刘畅羽面前,期盼的看着两个孩子:“快吃,被饿坏了。”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天底下所有的长辈都这样,当自己的孩子长大成家育子后,他们开始疼爱隔辈的孙子孙女甚至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疼爱。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统统留给他们。钱升平和刘畅羽也不客气,刚刚玩的消耗体力,现在也还真是饿了。低头埋头苦吃。
母妃慈爱的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吃点。小心别噎着,小翠,倒水来。”
“母妃他们再吃下去,等会晚饭估计要吃不下了。”
傍晚,酒宴刚刚开始坐在桌子旁再度狼吞虎咽的两男孩子,我又一次大错特错了。大大万万不能低估发育中男孩子的食欲。
当晚的酒宴最后设在了,琼台楼。琼台楼是开放式的宫楼,可容纳近千人,觥筹交错间亦能欣赏外面繁星点点,闻到泥土上的花的香气和虫鸣鸟叫。别有一番滋味。




第一百九十三章记忆闪回
今夜的琼台楼经过宫人们装扮,更显得奢华,到处金光灿灿。太皇太后是主角她坐在高高的琼台上,就在皇帝的左手边。
“今日是朕的太皇太后八十大寿,谢谢众卿家道贺还有诸位不远万里而来。来让我们举杯同祝。”
“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下面近千人同时道贺,声音洪亮质地有声,有种穿越云霄直达天庭的气势。大家同时举杯,饮尽杯中琼酿佳液。我们和西芹一家都坐在下首,距离稍稍有点远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太皇太后脸上深深的笑纹和褶皱。
我估摸着,这几年来皇宫里别的长进没有,倒是在节庆之日的桌子越摆越宽了。就连我和西芹这里中间能隔条小溪。
台上皇帝和太皇太后讲着场面上的话,下面臣子们很专心的听,孩子们不管这些对着食物大快朵颐。我则漫无目的的天马行空,突然我发现刚刚我似乎可以拿很久以前的事情和现在相比较,那种感觉就像是尘封的记忆上覆盖的灰尘,被人抹去,脑子和眼前突然透亮了。
我转过头,钱月也正专心的抬头看台子上面。现在宫里的舞者正在跳舞,美丽的女子婀娜多姿。舞者这职业是唯一能在大众面前正大光明穿着透薄的布料,而大家不论男女皆能光明正大看盯着看的。
钱月一如其他人盯着台上,我则看着他的侧面,然后很多很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铺面而来。比如第一次在不太美好的见面,结果是将他点晕。然后是新婚夜他跳墙而跳,还有又一次面对我隐瞒了身份。
误会参杂的过往,清晰闪现。我试着转过头去看对面,长公主因孕期腰酸乏力只能稍稍侧着身子倚在南云宣身上。我也够想起很久以前在童年接近少年时对那个男子的爱恋,而那个男子又是以怎样的眼光看向另一人的。即使现在他眼里的光芒也未曾改变。
再转过小半圈是西芹,她正和刘翼耳语一边笑的开怀。瞬间就想起小时候我和她做过的那些恶作剧,我也忍不住笑了。
“你一个人笑什么?看台上啊。”西芹对上我的目光,对我傻乎乎的笑容很不解。
于是最后我把脑袋又转回到舞台方向,台上高坐威武英气的皇上,我却知道以前在襁褓中孩童摸样有多可爱。
记忆就在吃饭欣赏舞蹈期间突兀的回来了,没有一点预兆,跟被闪电劈了“啪,啪。”两下,人还没回过神那厢已经完事了。钱月夹着了鱼肉一块放在钱升平碗里,一块放在我碗里:“吃啊。”他用手肘推推正在严重走神发愣的我。
“啊??”我下了一跳回神,呆愣愣的看着碗里雪白的鱼肉。
“吃吧。”钱月说着目光转回到了台上。这时舞娘已经已经跳完一曲,下一个节目是皇帝现在正得宠妃子玉昭仪弹奏古琴。一绝代佳人千姿百媚拾级而上,双手轻提裙角红色绣花鞋若隐若现,走动间都是万种风情。
玉昭仪走到琼台中央,坐在古琴前双手拂动琴弦。这把衫木木材的古琴是皇帝赠给玉昭仪的,据传说是出自古时有名的制琴师之手。新的衫木颜色发白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材颜色越来越黄,以发金黄色的木材最老,其有很浓重的清香味。而玉昭仪面前的就是这么一把绝世古琴。
委婉缠绵声音起,回旋往复的缠绵,听着令人偶尔有点心痛,而后一转又平和沉稳,有一种往心里去的吟哦。它不似琵琶那么锋芒毕露,大珠小珠落玉盘式的直接了然。古琴是细腻含蓄的,吟猱注的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古琴这样的声音决定了它不宜作合奏乐器,适独奏。玉昭仪一个人就将其演绎委婉动人,或舒缓或激越或凝重,一曲终却依旧历历在耳,不能忘却。
“好。”不只是谁带头喊了这么一声,其他人跟着一起称赞起玉昭仪的琴艺。
太皇太后亦点点头:“果然是好琴艺,不愧让我们宜妃大力举荐,今日一听比宜妃那日夸的更好。”
“臣妾知道太皇太后爱好音律,故而让妹妹一试。雕虫小技现拙了,能博太皇太后一笑已是我们姐妹之福。”贤妃走上来与玉昭仪一起跪在地上,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好,好,好,赏。”
“谢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人跪拜谢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台中央的古琴也被太监们抬下去。
太皇太后是意犹未尽,:“收起音律,我们的三公主殿下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音,本宫许久未听过了甚是想念。”她将视线转过来直射向我这边:“如何?晓帛上来献上一曲吧。”
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有些年老的大臣和宫中的老妃子们或许还记得那一次我曾在一次寿宴中一展歌喉后的一鸣惊人。钱月也将期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也记得我在军营里为战士们唱歌。
但是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我站起身来回道:“承蒙各位都看得起,但是今日喉咙有些不适怕辱了圣听。这样吧,请我的小姑子,雪小主代我献上一曲。”我抬眼看了下手方的钱雪。
她突听有人提到自己吓了一跳,才发现我将其推出来唱歌,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自我嫁入钱家,雪小主就一直跟着我学习音律,琴棋书画样样通,最难能可贵的是歌喉声线亦是非常甜美。”学琴需要天分和勤加苦练的耐心,但是唱歌更是苛刻,不仅需要音律的天分对还有很多其他的要求,比如肺活量大、气息稳,最最重要的是对嗓子的要求。有些人嗓子不好听就算是穷其一辈子都是无用功。
太皇太后看了看皇帝等待他的决定,一来,把一个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过的人,拉上众朝臣和国家重要人物聚集的酒宴上也是重要的决定。而来,雪小主是皇帝后宫之人,出来献艺自然要先征得夫君的同意。所以,虽是太皇太后寿诞但是能做最后决定的依旧是皇帝本人。
“皇上觉得如何?是否有兴趣一听?”太皇太后试探的问。
御座上的皇上顺着我视线看向那粉红的一团,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样貌。他眯起眼睛,也只看到黑发加红衣脸就是白白的一团模糊。
“既然三皇姐极力推荐,不妨一听。”皇上一摆手,让其上来。
钱雪在我们谈论让不让她唱歌那会子,全身紧张到僵硬,眼睛直勾勾看着上面的帝王。不过当远远的看他对着自己一摆手。钱雪那一刻的心神又回到她自己的体内。他正在看着她,她自己离开家人冒着孤独一生的可能,青春耗尽也不能与之携手的可能,进入他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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