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嫁》作者:LJQ虫虫》第4/175页


静安楼在我离开这几年没什么变化,院子里的昙花未开绿色的叶子倒是枝繁叶茂。进门就是书房,书架上的书籍一尘未染。里屋就是我的卧室宽敞明亮,雕花的桌椅板凳都在原地摆着。
宫女陆续退下,独自一人坐在床沿,手无意识的抚摸奢华的蚕丝缎被。我回到时间洪流去探寻回想。
记忆回到十五年前,那时的我还是个毛丫头但心思却不小。母妃是父皇一个平凡的妃子,平凡到固定一个月来一次,就这样从未得宠从不冷落。
她看得出存在在我幼小心灵里那份不安定,于是常常对我说:帛儿作为皇家的女子你只是皇家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扔开你那些古怪的念头。所谓公主也只是个称呼,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是皇族中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棋子。只要安安分分长大然后某天你父皇指了人家嫁人那你这辈子就是成功的过去了。
我说我懂了,作为公主不需要有所想法和作为。
但那年皇祖母五十岁寿宴上发生的一些事改变了我一生无聊的状态。改变我的不是坐在那里高高在上年轻帅气意气风发的父皇和美丽端庄六宫之首的皇后。也不是寿星慈祥的皇祖母。更不是那些在场的朝廷重臣。
而是那两个与我有同样称呼“公主”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宫外平民有三六九等,宫里官员有等级上下。连单纯的公主也有不同,有些就注定集宠爱和瞩目于一身。
一个是十岁的女孩,一袭红衣从里到外。亮亮的黑眸比当晚的明月更为吸引人,黑发比上好的丝绸更顺滑。她大大方方走上前为皇祖母献上一首诗词,目光炯炯声音透着成熟的魅力。在场的六皇叔就夸她:“长公主真是人中龙凤,只可惜了女儿之身,不然一定大有一番作为。”
女孩不急不缓的回:“父皇的子女自然都是龙子凤女,但六皇叔也不必惋惜因为侄女长大定一番作为,必不辜负叔叔的期望。”父皇坐在上方嘴上是斥责长公主无理一边扬起的嘴角笑容透露了对女儿的骄傲之情。
长公主这句话没有食言,她当的六皇叔的面实现了她的诺言。多年后的六王之乱里亲手砍下六皇叔的头颅。
下一个是二公主,一个与我同龄的女孩不同的抢眼的存在。那头金发晃花了我的眼,白色透明的皮肤和漂亮的五官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这个易碎的瓷娃娃拿起剑有榜有眼的舞起来,连成年女眷都觉得重的真剑在她手上自由游走。熟练的真的下了一番真功夫,女子练剑祖制是不许的,但二公主喜欢父皇公开特许了。
等轮到我时,母妃早在之前吩咐过:递上准备的礼物说几句吉祥的话就退下来,不要强出头。这是我第一次违背了母妃。
“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
“乖啦,乖啦。起来。”皇祖母慈爱让我起身。
但我久久未起,膝盖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传来阵阵寒意。母妃见我还不起身在身后悄悄的催促。自动的将外面所有声音隔绝,我张了张嘴听到一个声音说:“孙女想为皇祖母寿辰献歌一曲。”这应该是我的声音又貌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哦,好啊。”皇祖母有点吃惊随后又开心的答应了。
周围的人们立刻轻轻的议论开来,纷纷看着我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敢公然献艺。
我得到许可,站起身挺直了小身板。声音从口中流出,儿童空灵而清亮的声音响彻夜空。周围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聆听。
皇祖母一脸惊喜,父皇也露出了赞许的表情。一曲终了,人们还在回味。我的声音在平时讲话时倒也听不太出来,但是唱歌的时候就突然变得无与伦比的美妙,母妃说这是上天的礼物要我好好珍惜。这的确是一份天大的礼物让我有机会一展歌喉惊艳全场。
可是今天我要引起注意的人真的注意到我了吗?在我的作揖行礼转身退下的那瞬间偷偷瞄向左边方向。看到了长公主一脸兴趣的看着我这边,成功了。下台后扑到母妃怀里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襟都湿透了。
长大后的我才明白看着她们心跳如鼓的那种感觉,那种鼓起勇气作出出乎意料的事情只为了接近她们。这不是出于嫉妒和羡慕,是崇拜仰慕之情在作怪。从此后我跟在长公主身边成为她们的一员一起学所有知识,练武功,尽情玩乐。
但母妃也说对了,我们终究是皇城中的一颗棋子,来去终由不得自己。哪怕你再有能力,再有功绩。你只是从小棋子变成了颗大棋子。



第六章城墙深深
换过宫中冗繁复杂的华服,宫女们还在为我盘发就有太监过来请:“皇上请三公主华阳楼一聚。”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华阳楼是长公主住地,想是皇上怕长公主病体操劳直接将面见安排至华阳楼。一国之君,某方面如此温柔是国之幸与不幸呢?
华阳楼前后两层,奢华无度。倒不是长公主喜之,而是作为父皇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作为太子居于东宫与太子妃新婚燕尔最甜蜜之时得到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呵护备至与别不同。所以当上皇帝的父皇第一件事就是为长公主建了这么一座华阳楼。
“帛公主觐见。”荣烈站在门外高喊。
进入华阳楼,当今圣上安静的坐在长公主的卧榻边见我进来起来转身正对着我。许久未见,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身形挺拔,五官不见了幼稚的圆润变得菱角分明立体,目若寒潭,两道剑眉如飞。完全是理智,成熟,刚强浑身散发着迫人气势真龙天子的形象。
我突然恍如隔世,愣了一会儿才记得跪拜行礼。
“皇姐平身。”
刚被扶起来,门外荣烈又喊:“西芹公主觐见。”
西芹就这样风风火火闯进来,看见皇上心直口快的将我心中所想之事说出来:“哇,皇弟你变了好多,长大了哦。”
我暗地里拼命拉她衣角暗示西芹,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屁颠屁颠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的弟弟而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西芹后知后觉的行礼。
“西芹皇姐倒是一点都没变哦。”皇上笑了,隐约有着孩童时期的影子在:“既然三位姐姐都在,朕有话对姐姐们说。”
我们最疼爱的弟弟,这个在父皇皇后去世后只跪天跪地的一国之君毫无预警的在我们前面跪下了。我和西芹同时下了一跳,忙拉他起身,无奈皇上纹丝不动。
“三位姐姐,朕替天下黎民百姓谢谢你们。在时局混乱,朕尚年幼之时,三位公主以女性之躯奔战杀场,以天人之谋智胜强敌。为朕,为国,为天下苍生拼搏,拼命。现在战事已去,国泰民安。朕替这天下百姓也为朕自己之江山跪谢三位公主。”
说着皇帝接连三叩首。
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下来,虽然所做之事都是自愿为之即使重来也是以此为唯一选择但是被这样当初感激了另我很是感动。
一旁的西芹更是哭得唏哩哗啦:“起来,先起来再说。”
皇帝起身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长公主继续说道:“所以这次选驸马朕希望三位姐姐按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中意之人。”
从头到尾半躺半坐在床上没有表情没有说话的长公主终于出声说:“皇上这皇家婚姻之事怎能如此草率?若心仪之人只是一介贩夫走卒或是农夫皇上也依言将公主下嫁贻笑天下不成?”
“姐姐们自我懂事之日起,所做的一切都以皇家天下先。若是姐姐们真的看中了贩夫走卒朕不但不拦着还会赏赐钱财够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自要公主们自己中意的人朕都不会反对。”
“皇上。”长公主刚想说话被制止了。
“不仅是朕不会,这朝堂上这民间也不会有人反对。三位公主是这五年来尽心尽力保护他们生命与生活的人,谁敢耻笑,朕就将他们脑袋砍下来看谁还敢。三位姐姐已将青春献与戎马朕难不成还得为了皇家利益将公主的婚姻当作筹码吗?”
长公主轻轻咳嗽至最后漠北战役让敌人打伤,伤及五脏六腑内力周身游走不定走火入魔,现在她脸上及全身青筋凸起,身体虚弱长年卧床:“我知道皇上体恤,但是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该如此妇人之仁。”
“皇姐,皇上说道底是为了我们。”我看长公主激动的以“你”称呼皇上了忙上前打断倒了一杯茶递与她一边用眼神示意皇上暂停谈话,倒不是怕皇上会生气而是气到姐姐自己就不好了。她现在主要就要修身养气,不宜情绪激动。
这两姐弟还真是够像的,两个都外冷内热。做事情都先为大局着想然后亲人着想最后想到才是自己。可就偏偏眼神、说话、动作都很冷酷以至于会经常与别人沟通不良造成误会,只有熟悉的才看出两人那颗冷硬外表小包裹的那颗火热善良的心。
“皇弟已经长大成人,而皇姐的言传身教为母为师之情万不敢忘,只是从今起这社稷江山就由皇弟一人承担。姐姐们辛苦那么久理应得到该得到的幸福享受生活,如果这点都不能为你们坐到这皇位朕连坐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完皇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华阳楼。西芹见皇上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心里的心事自然放下来,她看看长公主无碍也退了出去。房间最后只剩下我与长公主两人。
异常平静了一段时间,姐姐开口问:“是不是你跟皇上说了什么?”
“是”
确实在郊外把行踪飞鸽传书回宫内时,顺带提了一下西芹和刘翼的事原指望皇上能了解一下事件原委,没想发展成这样。
“是帛儿考虑欠佳,请姐姐责罚。”
“不,是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经历的多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心思,看事情有了对错之分不再在像以前那样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了。都长大了,你,西芹和皇上都长大了。都学着担待责任,我很欣慰。”长公主的语气像是母鸟看到自己的孩子们展翅高飞后又自豪又担心又那么点失落。
抒情完了她话锋一转:“但目前的形势是经过三年的修养生息我国表面虽繁荣实际并未真的稳定。六王党余孽未清,暗地里虎视眈眈。而邻国梁国两年前那场大战役败的不见得甘心,一直有卷土重来之势。而朝中大臣,老的太老剩余的都是皇上近年来从各地挑选的。是有才能,有思想但都太年轻又无经验,难免年轻气盛浮躁。武将更是如此,用放心用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未开口反驳,而是唤进了一直站在外头的宫女们。让她们点上凝神香,又将每隔三个时辰就要喝的药服侍着姐姐喝下。又忙生了炉火,点了暖手炉。宫女和我都微微出汗了长公主的身体在这样的热度里才有了一丝丝暖意。
等一切都妥妥当当的,我才坐下开始安慰。
“这就我们两人了,皇妹也不说什么皇上真龙天子天佑其命这样的话了。我只想说皇上聪明,努力好学,在这乱世中摸爬捆打的成长。现在他长大我信任他能做到他想做的、想承担。他会为我们和天下人顶起头上的那片天。而且还有我们在辅佐。虽然西芹这次不在,她要过她的生活,不是还有我吗?”
我微笑坚定的看着长公主:“所以如果姐姐对挑选驸马有什么安排,我照做就是了。”
母亲说的一颗棋子论,其实我不在意成为棋子。只是如果我是一颗棋子的话那就成为一颗影响力实足与国家安定有利的一枚关键的棋子那又未尝不可呢。



第七章非法离宫
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里,我拜访了各宫嫔妃和各皇兄弟妹们,家长里短的串门子。又没事久带着一班太监宫女们逛花园。西芹没几天就嚷嚷着无聊死了,她那性格是习惯了军营里的直来直往,和战场杀敌的团结一致对外的豪情万丈。难免受不了着宫中虚与委蛇,我经常陪她解闷来着不然这二公主还没出嫁就先疯了。
不过做最多的还是陪着母妃,在这hou宫内院大家都以为我们三位公主三年都在皇陵守孝来着,所以母妃对我的安全完全不担心只是这么长时间没见想念坏了。母妃她的性子恬静,年轻时也是这样不与人相争所以各宫各房素与她交好,大家有事没事都会过来聊聊。这日子自然过的舒心滋润,气色红润。我和她近日来常常坐在窗前边绣花聊天边晒太阳。
她问我:“帛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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