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被迫登基》作者:红叶似火》第108/357页


  六人骑马进城,直奔县衙。
  文玉龙接到消息,连忙出来迎接:“下官见过陈大人、陶大人。”
  上次见面,他跟陈云州还是平起平坐的七品县令,如今陈云州一下子就跃为了他的顶头上司,文玉龙心里没有半点嫉妒,反而是满满的激动和兴奋。
  如今陈大人是庆川知府了,那总要掏钱帮他们修路了吧。
  陈云州抬手扶他:“文大人不必多礼。我能高升,还多亏了文大人,我得好好谢谢文大人啊。”
  文玉龙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下官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两位大人远道而来,快快里面请。”
  将人请进了后衙,文玉龙吩咐人倒了茶,这才落座:“下官已吩咐人去置办酒席,两位大人先喝茶歇歇脚,一会儿就可用膳。”
  “有劳文大人了,粗茶淡饭即可。我与陶大人赶路比较急,没什么胃口。”陈云州笑着说道。
  陶建华捶了捶酸疼的大腿,苦笑着点头:“对,随便吃点就行,我这老腰啊,今晚只想早点睡觉,酒就别喝了。”
  文玉龙失笑:“是下官的不是。两位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了,今日咱们就用些易克化的,改日下官再给两位大臣接风洗尘。”
  随即,他吩咐管家煮点粥,再做几个清淡的菜即可。
  吩咐完了下人,文玉龙回头,笑看着陈云州说:“陈大人,您这次可是看到了,咱们河水县到庆川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坑坑洼洼的,就找不出几段平整的地方,两地百姓来往多有不便,若是能修成庐阳到庆川那样子就好了。”
  陈云州好笑,这文玉龙才是个基建狂魔啊,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他就嚷嚷着要修路了。
  陈云州故意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说道:“文大人是准备修路吗?这个好,这可是大功一件,等修好了路,我们一定向朝廷给文大人请功,陶大人你说是不是?”
  陶建华放下茶杯,点头笑道:“修路可是造福一方百姓的事,确实应该请功。”
  文玉龙苦笑:“陈大人,您就别笑话下官了,下官若有本事修路,早就将路修好了,也不至于如今还是那模样。”
  一百多里的路可不短,朝廷不拨款,河水县又是个穷县,去年还受了洪灾影响,哪有钱修路啊!
  当然,官府也可强召百姓强召百姓修路。
  这样自是可一文钱都不用花,但百姓肯定怨声载道。
  百姓们本就生活不易了,若是到了冬季,家家户户都还出几个男丁干好几个月的劳役,消耗甚大,还没有任何的进项,只怕日子会更艰难,过完年不少人家恐怕是连麸糠野菜饼都吃不上了。
  陈云州自然是明白文玉龙的意思。
  这条路要修,恐怕还得庆川府或是他本人掏钱。
  但现在庆川府没钱,他本人的那些钱也有坐吃山空的那天,还是得想法子另外搞钱。
  所以陈云州说:“文大人莫急。如今春耕在即,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忙碌,恐无时间修路,修路之事冬日再说吧,我答应你,只要我在庆川,这条路一定会修,只是时间问题。我与陶大人此次前来,是想去洪河看看。”
  洪河是桥州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百河江的支流,上游在桥州,中下游在河水县。
  百河江顾名思义,就是上百条河流汇聚成的一条大江,有上百米宽,多雨季节,河水经常泛滥。
  洪河是百河江下游的一条比较大的支流,枯水季节河面也有七八丈宽,若是遇到大暴雨,水面宽度会在短短一两天内暴涨数倍,堤坝决堤,河水泛滥,淹没两岸的农田和房屋。
  但临近河边的土地湿润肥沃平坦,都是良田。
  因此过去数百间不断有人往河边迁徙,开垦荒地,导致河中淤泥堆积,河面不断上升,水患不断。
  如今每过几年,洪河沿岸就会遭遇一次洪灾,有时候灾情不严重,过个一两天暴雨停止,河水褪去就还好,若是遇到大洪灾,河水数日不退,那洪河两岸的百姓都要白忙活一年了,若是再严重一些,房屋都会被冲毁,百姓只能流离失所。
  所以洪河的洪灾已经成为了河水县最常见的一种自然灾害,不少官员和百姓都习以为常了。
  文玉龙也曾组织人手修筑过堤坝,但收效甚微。
  他眼睛发亮地看着陈云州:“陈大人和陶大人可是想除洪河之患?下官替河水县百姓谢谢你们。”
  陈云州摆手:“你先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们现在还不了解洪河的情况,只是来看看,具体的还要等看过之后再说。”
  但这终究也是有个希望。
  文玉龙很高兴,他没看错人,陈云州一上任就直奔河水县,要去洪河,显然是想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为民办事的官员不多了,难怪庐阳一年就大变样。
  他站起来说:“大人有这份心意已是极好,能不能成得看天意。明日下官就带两位大人去洪河。”
  说话间,管家来报,饭食汤沐都已经准备好了。
  文玉龙便不再多言,连忙起身邀请陈云州二人去用膳。
  吃过饭,陈云州和陶建华洗漱后好好地睡了一觉,次日精神奕奕地跟着文玉龙出了城,前去洪河。
  洪河在河水县以东,距离县城有些远,用了大半天的功夫,他们方才赶到洪河。
  这时候的洪河边非常热闹,有小孩子在河边挖野菜,捉鱼,还有许多百姓在挖地除草,为春耕做准备。
  他们的土地距河边非常近,就几丈远,只要河水一泛滥,他们这田十有八九都会淹没。
  可明知如此还是会有很多百姓在河边种地,原因无他,实在是古代的水利工程太落后了,道路又不平,没有机械电力,浇水只能靠肩挑,距离水源太远的话,灌溉就成了个大问题。
  所以很多时候农民都只能靠天吃饭。
  夏日若是遇到干旱,十天半月不下雨就会影响农作物,尤其是对水分需求比较大的水稻的生长,再不下雨,又不能引水灌溉的话,水稻就很可能减产。
  百姓们在河边种田,也是一种不得已。
  陈云州想起上辈子他扶贫的那个县。虽然是贫困县,但基础建设比河水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建国后,县城就修建了好几个大型水库,然后从长江引水入库,再从水库放水到各个村镇。
  每个村镇都建了纵横交错沟渠,平时看起来是普通的山沟沟,不起眼,没什么用,但等到春耕时就会有源源不断地水从沟渠中通往每一块田地,由此构建了一个非常完整的引水灌溉系统。
  除此之外,不少百姓自发在田地之中挖坑,再抹上一层水泥,防止水渗透出去,进而蓄水,以做灌溉之用。后来,他们扶贫的时候也在比较干旱的地方建了几个规模比较大的蓄水池。
  官方建造为主体,民间自己建蓄水池为补充,从而有效地减少了天灾对农业的影响。
  天灾这种事,并不是只有古代才有,现代也一样,其实几乎年年都有洪涝干旱等灾害,可现代却不会饿死人,也不会造成大面积的疫病和灾难。
  这都得归根于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削减了自然气候对农业的影响。
  如今庐阳县也已经制造出了水泥,完全可以将陈云州上辈子看到的经验套用过来。
  陈云州踩在洪河的堤坝上,边观察边思考对策。
  洪河很长,单是在河水县境内的就足有一百多里,一天是逛不完的,当天晚上,他们歇在了一个富户家中,第二日继续沿着河边往上游走。
  直到第二日,他们方走到了洪河中上游,再过去便是桥州了。
  陈云州停下了脚步,站在河边,看着平静的河面和两岸盛开的野花,叫来文玉龙说:“你们这堤坝已建了一丈高,再继续加固,恐怕也是收效甚微。”
  文玉龙苦笑着点头:“大人说得是,若是洪涝灾害不算严重还好,这堤坝应该能挡住洪水,但若是遇到去年那样严重的洪灾,不少地方的堤坝恐怕会决堤。”
  “河水宜疏不宜堵。”陈云州上马,指挥着马儿往下游走,边走边说,“我观洪河下游桐义段跟旁边的清扬湖相隔不远,若能将其打通,洪江中的水可流入清扬湖中,再由清扬湖往北,汇入平安江,可减轻洪江堤坝的压力,还可增加清扬湖的水量。”
  “若再沿着清扬湖往周边建造引水工程,将湖中之水引入各村落,这样干旱的时候,可放水灌溉,暴雨季节,也可放水帮洪河和清扬湖减轻一些压力,岂不是两全其美?”
  文玉龙赞同点头:“陈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桐义段距清扬湖虽近,但也有几百米的距离,而且地下多是岩石,开垦挖掘困难。河水县县志上记载,五十多年前曾有一位县令有过这想法,安排了数百村民前去挖掘,半月仅仅挖了十几米,而且只挖了一米多深,再往下就很难挖掘了。下面的石头非常坚硬,最后只能作罢。”
  陈云州疑惑地问:“可查清楚了下面是什么矿石?”
  文玉龙犹豫片刻道:“应是铁矿。那地方太偏僻了,又挨着湖,铁矿面积不算大,报上去也没引起上头的重视。”
  陈云州明了。
  古代实行盐铁专营,朝廷为了防止百姓造反作乱,严控铁矿铁器,铁矿一旦发现,那都是属于朝廷的,百姓不得私自开采。若敢违令,将是杀头的大罪。
  因此导致民间铁器很少,价格也比较贵。
  但实际上是这片土地目前是不缺铁矿的。
  桐义的那片铁矿比较小,开采难度又大,朝廷没看上,地方也不敢开采,于是就这么僵着了。
  陈云州只觉得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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