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被迫登基》作者:红叶似火》第344/357页


  想到好友被人残害,尸骨无存,临死时还遭受了莫大的痛苦,而如今仇人还在城下,耀武扬威地望着自己,他就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出兵,主动出击,陈云州就在下方的大军中,只要拿下他,庆川军不足为惧!”
  亲卫连忙劝道:“将军不可,咱们现在只有五千人,其余的都被调去对付王石原了,这么点人出城跟庆川军硬碰硬,咱们恐怕也讨不了好。”
  朱宜年怒吼道:“那就向统帅申请,调集一批兵力过来,我要攻打庆川军。”
  亲卫看着发狂的朱宜年,没敢再劝。
  右贤王得知此事,亲自召见了朱宜年:“朱将军,陈云州写这封信给你,是故意想激怒你,你可不能上他的当。庆川军我们也迟早会拿下,但当务之急是将禁军赶出城。”
  朱宜年沉默片刻,点头:“是属下太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右贤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本王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暂且忍耐几日。”
  “是,统帅。”朱宜年只简单回了三个字。
  右贤王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说道:“去天牢转转吧。”
  天牢里还有一个嘉衡帝可以供他发泄。
  “多谢统帅。”朱宜年拱手行礼退下。
  出了王府,他再次去了天牢,几日不见,嘉衡帝躺在潮湿扎人的茅草上,左边耳朵不见了,脸上还被老鼠啃出了一团血肉,狼狈又凄惨。
  这是朱宜年喜欢的结果。
  但让朱宜年不满意的是嘉衡帝身体太弱了,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连睁眼都困难了。
  他瞥了一眼狱卒:“不是让你们一定要每日给他请大夫,别让他死了吗?”
  狱卒苦笑:“回朱将军,请了的,但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大夫说恐怕没一两日了。”
  也就是说,不折腾嘉衡帝也要死了。
  朱宜年不甘心,这个造成他家破人亡,害死了他全家的仇人就这么去了。
  他回头,眼睛血红,盯着狱卒:“救活他,能不能救活他?”
  狱卒被他盯得浑身发麻,赶紧摇头:“朱将军,小的将城中好些大夫都请过来看了,没救了。他……据说他身体早就很不好了,宫里的太医都没法。”
  听到这个答案,朱宜年满腔怒火无可发泄,咬牙道:“将他泼醒!”
  狱卒想提醒朱宜年,这一桶冷水泼下去,嘉衡帝很可能熬不过今晚了,但看他那充满戾气的眼神,最后还是闭了嘴,赶紧提了一桶冷水浇到嘉衡帝头上。
  大冬天的这么大桶冷水下去,嘉衡帝打了个寒颤,艰难地撑开了眼皮,看到朱宜年宛如看到了恶魔。他牙关打颤,哆哆嗦嗦地吐出三个字:“杀了我……”
  太可怕了,那种自己神智清醒,看着自己被老鼠啃咬掉耳朵、啃掉脸上的肉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他如今只求一个痛快。
  可朱宜年偏偏不肯给他一个痛快:“往他身上泼一盆蜂蜜水,蜂蜜调浓一些。”
  听到这话,嘉衡帝恨不得立马晕过去,他哀求地望着朱宜年:“杀我,为你父亲报仇,杀了我……”
  看着他这副痛苦的表情,朱宜年糟糕到极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承受万蚁噬咬的痛苦,我要让你被地下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蚂蚁活生生的咬死,最后身上连块好的皮都没有。”
  亲卫和狱卒都听得浑身发寒,没人敢惹朱宜年。
  狱卒一面派人兑了蜂蜜水,一面赶紧派人去禀告右贤王,毕竟嘉衡帝也算是个重要人质。
  右贤王听后只说了一句话“由他去吧”。
  嘉衡帝左右都是要死的人了,让朱宜年发泄发泄,也算是他死之前唯一的用处了。
  右贤王都不管,更没人能阻止朱宜年了。
  蜂蜜水泼下去的效果是惊人的,不一会儿就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了许多蚂蚁,一只只往嘉衡帝身上爬,往他的衣服、耳朵、鼻孔甚至是嘴巴里钻。
  嘉衡帝恐惧得双目大睁,哀求地看着朱宜年。
  朱宜年还觉不够:“丢点米饭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脖子、脸、右耳朵,多放一些。”
  他这明显是要招老鼠过来。
  嘉衡帝几近崩溃了,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去。
  头一次,他如此地痛恨自己还活着。
  以前,每次面对死亡他都无比的恐惧,恨不得自己能活千秋万代,可这一次,他只想死,马上死去。
  但天不从人愿,那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蚂蚁在他的身上游走,舔咬,又痒又痛,又恶心,而且不远处还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嘉衡帝知道,那是老鼠来了。
  没想到,当日放过的蝼蚁,今日竟成了他的送葬人!
  迷迷糊糊之间,他恨极了,若是……若是当初斩草除根呢?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苦难了?
  一个时辰后,嘉衡帝两眼翻白,彻底没了呼吸。
  狱卒看着牢房中那具血淋淋、面目全非的尸体,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只有朱宜年,面上一片冷然,没有恐惧,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虚和苦涩,这昏君死了又如何?能换回他全家人的性命,能换回他至交好友的性命吗?
  不能!
  朱宜年掩下眼底深处深切地恨意,转身大步离去,快出天牢时丢下了一句话:“丢到乱葬岗,让地下爬的那些玩意儿啃了!”
  狱卒连忙说道:“是,朱将军。”
  死了也好,这尊瘟神也不会来了,不然每次自己都胆战心惊的。
  
  城外,杜将军拿着望远镜,盯着城楼上看了好一会儿,嘟囔道:“人不见了,大人,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陈云州笑眯眯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陈状元是怎么被我一点点害死,最后尸骨无存的!”
  杜将军……
  没见过这么往自个儿身上泼脏水的。
  “大人,这样会不会激怒他?”
  陈云州笑道:“要的就是激怒他,人只有发狂了,怒火攻心了,才会冲动,而冲动之下就容易犯错误。咱们总不能真的天天在这城西陪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吧?咱们人数不多,攻城太难了,还是让出来比较好。可惜了,宣州驻军统领不是他,不然要引出来真是轻而易举。”
  杜将军再度无言,只能说陈大人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等到下午,朱宜年才再度在城楼上出现,但现在这个时间,他们不可能攻城,朱宜年不可能跑出来跟他大战一场。
  陈云州利索地说:“鸣金收兵。”
  这天白费了,不过回去之后,陈云州可没闲着,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回忆起曾经陈状元跟朱宜年的书信,然后根据记忆大致将这内容复述了一遍。
  当初陈云州苦摹陈状元的字迹,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他将朱宜年曾写给陈状元的两封信复写了出来,简单修改了一下,塞进信里,让人送去给朱宜年。
  朱宜年一眼就辨认出来,这是他曾经写给陈状元的两封信,不,准确地说,内容是他写的,但这两封信应该是陈云州弄出来的,信纸和墨迹都很新。
  这个陈云州,真够恶心的,专门往他的心窝子戳。
  他实在忍不了:“来人,传令下去,明日四更,大军随我出城,埋伏在城外,打庆川军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大致摸索出了庆川军的行动轨迹。
  庆川军每天上午天亮后就会开拔到西城门,两军对阵,有时候会放几炮,有时候会派小股兵力到城楼下试探,但实际上从来没动真格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庆川军就是在打酱油,出工不出力,等着捡便宜。
  陈云州耗得起,禁军和楚弢拖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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