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被装乖学弟钓住了》作者:町右》第12/169页


  江宴濯直接将手机摁灭,在走廊前后徘徊了一阵,故作自然地抬手敲了敲后门。
  敲门声很轻,是会让人听见,但不会吵醒睡着的人的音量。
  他在试探。
  简渺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江宴濯轻步走到他隔壁,轻轻把椅子拉开,坐之前低声说:“学长,隔壁有人吗?”
  非常刻意的明知故问,沉睡中的简渺连眼睫都没颤。
  江宴濯缓缓坐在简渺身边,轻柔得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像无声覆落的幽灵。
  下午最后一节大课还没结束,走廊静悄悄的,没有学生敢随意在教学区走。
  偌大而空旷的教室,只有两个人。
  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江宴濯听到了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心跳,他轻轻偏过头,以一种克制又礼貌的姿势将视线放肆投落到简渺身上。
  简渺很瘦,趴下时后脊椎露出的线条像连绵的小山丘,但他肤色过白,又像新雪覆盖其间。
  不知道是暖还是冷。
  这个莫名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江宴濯已经把手伸向了简渺的后脑勺,可在将要落下之时,他又抽了回来。
  他记得,简渺不喜欢被人随便触碰。
  匿藏在内心深处的贪婪被江宴濯勒了回去,可没多久,又丛生出了绵延不绝的不甘。
  简渺就睡在身边。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江宴濯的呼吸就沉了下来,他像个得逞的窥伺者,手轻轻落到桌子的一角,慢慢把自己的重量压上去,以一个俯身拢聚的姿势撑在简渺身侧。
  他想,如果不能碰,那就闻一闻。
  不知道学长身上是酒店电梯里蔓延着清淡的雪松冷香,还是像开学时雨天里的清甜薄荷。
  江宴濯慢慢低头,将沉睡不知的简渺当成了猎物,拢在了墙壁和桌椅之间,随后缓缓俯身。
  鼻息落到了简渺后脑勺松软细长的发上,一点点渗进去,带着江宴濯的体温。
  简渺的发是某款男士洗发水的味道,很淡,掺着黄桃味香甜的沐浴露,像一块可口的甜果奶油蛋糕。
  江宴濯缓缓敛下眼皮,像是终于找到了药引,露出了不知餍足的原貌。
  他顺着简渺的每一根发丝呼吸着,像是想通过短短的接触把自己的味道沁下去。
  痴迷,沉醉,这味道契进了江宴濯每一个充满幻想的夜里。
  他轻轻垂下眼,薄而色浅的唇里抿住了简渺一丝栗色的头发。
  这发是简渺耳边最长的几根,先前懒洋洋地垂在眼尾,如今被江宴濯衔在唇边,浸了一点点水光。
  “唔……”
  简渺梦醒时的碎声传来,江宴濯迅速却不狼狈地站直了身子,漆黑的眼瞳下落凝着眼前的人。
  明明在撤离,但他那双黑瞳里却没有半分惊恐,反倒有一丝凶徒恶事被发现的期待。
  可惜,简渺只是微微往臂弯里埋了些,压根没有睡醒的意思。
  也没发现他这逾矩的亵扰。
  江宴濯的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却又很快消退,他镇定自若地起身走出后门,转入了这层楼的男洗手间。
  简渺睡醒的时候,外面又湿漉漉地下了雨,他睡眼朦胧地环视了一圈,发现窗户的缝隙正在滴答飘着雨。
  他皱眉起身把窗户关严,随后坐下来时才发现自己耳侧的头发湿了一缕。
  应该是被雨打湿的吧,简渺胡乱地揉了一把,刚坐直身子,才发现自己隔壁的的椅子上多了个背包。
  ……有人?
  简渺还没想明白,刚洗好脸的江宴濯回来了。
  “学长,醒了?”江宴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简渺在迷糊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喉结滚了一下,江宴濯平静地走到他跟前:“外面下雨了,学长冷吗?”
  简渺这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过来参加新生面试的,藏下困意:“你怎么来那么早?”
  “我第一节有课,下了课没地方去,就过来了。”江宴濯自然地坐在简渺隔壁,“学长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
  简渺含糊地应了一声,上个月忙着直播补时长,好久没碰画笔,昨天晚上来了兴趣就稍微在画室里熬了一阵。
  他笑了笑:“你不用来那么早,能进社团的。”
  简渺早就听过有的热门社团审核很严格,从新生报名到面试要过好几轮,好些个小学弟学妹为这紧张得不行。
  他觉得本末倒置,本来就是放松娱乐的社团,又不是学生会,没必要弄那么严格。
  江宴濯眨了眨眼,小声道:“我被内定了吗?”
  不是内定,是报了名都能进社团。
  可学弟的眼神过于真切,简渺别开视线,开玩笑道:“嗯,因为你认识副社长,所以给你开后门。”
  学弟过分标致的脸上漾出一丝意外,随后有点不好意思:“这……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对学长不好。”
  简渺没有什么所谓的上下级观念,也看不起那些仗着自己大一年就使唤后辈的学长,可不知怎么,面前这个学弟乖顺的样子,就是让他觉得可爱。
  简渺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那你好好替我保密。”
  江宴濯看着他的嘴唇半晌,将视线拢了回来,嗯了一声。
  下课铃声响起,乔桥随之在群里冒泡,@了全体成员提醒他们今天要面试,不要迟到。
  看到这里,简渺给乔桥发了个私信,想问他今天大概有多少个学弟学妹过来,他先提前给人订奶茶。
  但消息刚敲到一半,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简渺的指尖恰好在屏幕上,一不小心就秒接了。
  段叙有些惊喜:“渺渺,下课了吗?”
  电话的声音不高,但因为凑得近,江宴濯立刻就认出来是谁。
  江宴濯微微后仰,错开简渺的视线,在他看不到的身后眼神一沉。
  简渺不想跟段叙汇报,只问:“有事?”
  “今天周五,我们去吃饭?”段叙说,“就当是庆祝,我下周要拍T家那支腕表广告。”
  简渺:“这样,恭喜。但我没空,今晚要跟社团的新人一起吃饭。”
  段叙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你不给理由,他会一直纠缠下去。
  “社团……”段叙想说这种狗屁社团没有意义,但一想到自己跟简渺现在的处境,又忍了回去,“好吧,那你忙。”
  说完,挂断电话,简渺回头就对上了江宴濯意外的眼神。
  像是饿了几天的小狗,耳朵直竖着听到碗盆的声音,却又矜持着没有上前。
  江宴濯眼尾微垂,轻声问:“学长原来还有这个安排吗?”
  “嗯。”简渺眼睫轻颤,“招新结束学长请客吃饭,是我们社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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