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被装乖学弟钓住了》作者:町右》第44/169页


  像是被冷落的大型犬, 耷拉耳朵低着脑袋, 什么都不做也显得可怜巴巴。
  简渺的胸口不由泛出绵绵密密的疼,像是一只又一只小小的蜜蜂蛰刺着般刺痛,但他清楚这只是自责。
  一份感情可以因为很多细节开始, 但决不能因为内疚和自责。
  他已经尝到了因为一时感动而擅自开启一段感情带来的苦果, 不能重蹈覆辙。
  “你很好, 被你喜欢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很荣幸。”简渺认真地看着他, 每个字的诚意都很足,“这绝对不是好人卡, 我是认真在高兴的。”
  江宴濯视线错开,轻轻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像个失落的小孩在替自己开导:“那你在餐厅听到我的话时, 有开心吗?”
  简渺微顿, 稍微有些苦恼,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这“喜欢”原来与他有关,所以没往心里去。
  江宴濯见他沉默,窘迫地轻侧过脸。
  似乎自己问了什么很羞耻的问题。
  “那时候不知道你说的是我,”简渺轻垂下眼,如实回答,“但是刚刚听到的时候,有一点开心。”
  江宴濯回过头,跟简渺对视了三秒,才忍不住笑:“你是在哄小孩吗?”
  “你觉得有用才算哄。”简渺也轻挽唇角,“你被我哄好了吗?”
  梦里见过千百次的笑颜近在眼前,江宴濯有一瞬间的失神,嗓音低轻:“你走运了,我很好哄的。”
  自夸的方式也别具一格……可爱。
  时间不早了,简渺也不好在别人家久留,拿了行李便准备离开。
  江宴濯陪他一起进了电梯,简渺看着电梯下行的数字,有些恍然。
  小学弟的表白后劲有些大。
  可当电梯门开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人却忽然开口:“我认真想了想,学长还是当我今晚什么都没说吧。”
  简渺微怔。
  “无论是表白,还是高中时候的事。”江宴濯站在电梯里,微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轮廓中,五官有些模糊不清,“我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不想学长在不高兴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去想我的事情。”
  说完,江宴濯细长的指尖轻轻落到简渺的跟前,小心翼翼地牵了一下他的衣角:“……可以吗,学长?”
  这个柔软的动作像探进了简渺的心口,慢慢地捧着他的心脏握了一下,整个胸腔又酸又软。
  沉默之后,他很轻地点了点头。
  江宴濯浅浅一笑,轮廓像沉在灯里:“我是不是又乖又好哄?”
  心尖酸酸涨涨,简渺垂下眼睫:“是,很乖……对不起。”
  “没关系,时间不早了,学长早点回家,记得吃药,晚安。”
  “晚安。”
  简渺拖着行李箱走在小区的路上,夜景黯然,每一片街灯下的影子,都让他想到江宴濯刚刚的表情。
  很难形容……像目送主人离家的幼犬,又像受尽委屈的猫咪。
  ……怎么就能那么招人疼。
  *
  凌晨一点半。
  漆黑的卧室里,江宴濯修长的腿微微岔开,腹部薄且漂亮的肌肉线条微微紧绷,薄汗浮在月光下,像碎落的钻。
  先前装作乖巧的假面被撕下,江宴濯如鸦羽般的眸轻垂,眉心紧蹙,像是隐忍又像动怒,削薄的唇间衔着的是黑T的下摆,本来洗干净的衣服被他现在的姿势弄得褶皱不堪。
  弥留在房间里属于简渺的味道已经相当淡了,江宴濯却仍像个发作的瘾君子,凭借被褥上残存的一丝丝味道,在做着病态而疯狂的事情。
  简渺。
  简渺。
  简渺简渺简渺……
  他像魇着般默念着这个名字,闭上眼沉浸在简渺在这里熟睡时的画面里。
  鼻息渐渐被炙烤得炽热,顺着他青筋微起的手,像是某种念想到达顶峰。
  倾泻而出。
  起落,余韵,平复。
  窗外的月色渐冷,落到江宴濯的轮廓上显出三分阴郁。
  他敛下暗色的瞳,抬手按下卧室的灯,寻了一圈没找到纸巾,沉着脸走到浴室。
  十二月份的暖城已经见凉,他却直接打开冷水,对着自己淋了一头一脸。
  将近十分钟,他才抹开脸上的水珠从水瀑中离开。
  换好干净的衣服,重新擦干头发,江宴濯才坐到沙发里拿出一直在响的手机。
  [周月:听你们社长说,你当着他的面承认喜欢简渺?你表白了?]
  [周月:没回我,也没发什么动态,这是失败了?]
  江宴濯随手从酒柜里拿了瓶百利甜,拌着两颗碎冰倒在杯子里。
  [周月:该不会是在偷偷借酒消愁吧?]
  倒了满杯酒的江宴濯:“……”
  因为他迟迟没有回应,周月停止了消息的催发,直接变成了电话。
  江宴濯抿了半口酒,看了手机屏幕一会儿才接通。
  “你果然没睡!”周月骂骂咧咧,“回我一条信息废您多少时间?那么矜贵。”
  江宴濯手腕轻转,听着碎冰磕在杯壁上清脆的声响:“有事?”
  “问你呢,表白被拒了?”周月语调轻快,“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江宴濯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指尖点了点杯壁:“周月,是我划给你的界限不够清楚吗?”
  周月一顿。
  “说过的事再提,就很无趣。”江宴濯的嗓音沁过百利甜,却冷得像杯底的冰,“听闻周少爷向来玩得起,对么?”
  玩得起……
  是,从认识江宴濯开始,周月就是以玩的心态。
  他是出身显赫的小少爷,顺风顺水惯了,总容易碰上钉子。
  江宴濯就是最锐利的那一枚。
  他知道江宴濯有个初恋,又知道那位初恋被段叙骗着,而段叙恰巧……又在跟他玩暧昧。
  周月一开始是觉得很有趣,便掺和一脚,顺便观察江宴濯的反应。
  结果后来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直到这一刻听到他的话才蓦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玩上心了。
  “我……当然玩得起。”周月笑了笑,“江宴濯,是你专一惯了,才那么谨小慎微罢了。”
  “是么,周少豁达。”江宴濯脸色寡淡,“那就这样,失恋了很难过,不想跟简渺以外的任何人聊天。”
  话音落下,电话利落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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